陽華縣城,宋家
「師父,你說什麼,放了他們?」宋久德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帶著點小氣憤的皺了皺眉頭「好不容易把他們抓回來的,為什麼要放了他們,他們那麼囂張連師父你都不放在眼里,不給他們吃點苦頭怎麼行。」
「別再說了,他們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使詐從袁榮樺眼皮子地下溜走的那名年輕女子此刻蒙著深藍色的面紗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漠的擺了擺手「我之前讓你想辦法將他們帶到縣城,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們是不是真的是葉家的人。現在一切都已經確定了,沒必要再去找麻煩……葉家和我們的淵源太深,萬一真的讓他們回葉家告一狀,你我就得去過喪家之犬的日子。再說我可不相信他們沒有辦法擺月兌那兩個捕快,說不定在打什麼主意,讓他們留下反而對我們不利。」
「我看她也不怎麼樣嘛,那天是她使詐,要不然我早就將她抓回來了!」宋久德不服氣的說著,那天他從德安鎮回來和師父說了情況之後才被點出那個葉秀根本沒有什麼修為,那兩下劍法也不過是花架子而已,這讓本來就覺得有些丟面子的宋久德更加氣憤了,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怎麼把吃的虧找回來「師父要是不方便去的話,我去收拾她好了!」
「別任性,快去吩咐人將他們放了。」女子皺了皺眉頭,因為宋久德反駁了她的命令而有些不悅,她以前被教導的時候從來不敢再師父面前高聲說話,而現在宋久德卻連她的決定都敢質疑,難道說自己太手軟了嗎?果然徒弟不嚴厲管教就會不知道尊師敬教嗎?
「是,師父。」宋久德雖然性格被家人寵得有些跋扈,也到不至于連察言觀色都不會,看著自己的師父明顯有些不悅了,馬上就收起了自己的抱怨,低頭應下了自己師父的要求「我馬上就去辦。」
「去吧。」女子微微抬了抬手,看著自己還未成年的徒弟轉身離去便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知道這種做法讓徒弟覺得有些窩囊,可是她們靈月仙宗是被扣上邪教牌子的已經湮滅在修靈界的門派,他們的確是同葉家有血海深仇,但是以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不要說去報仇,只要對方別來為難他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不甘心也好,心存怨恨也罷,想要生存就得忍著。女子自嘲的笑了笑,老天已經算是待她不薄了,她師父直至百歲才收到她這麼一個徒弟,而她現在就已經找到一個徒弟了,那麼她的運氣是否還能再好一點再找到一個徒弟?
這面宋久德卻是不理解師父的復雜心態,在女子面前還算是恭敬的面孔,出了門就戴上了幾絲狠戾,他從小到大從來順風順水,整個陽華顯內誰不知道他宋家少爺的名氣,尤其在拜了師父學習靈術之後,就連那個死硬脾氣軟硬不吃的秋縣令不也是服軟了。他一貫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卻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掌控,先是買狗被人拒絕,再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打倒在地,回來找師傅滿以為能揚眉吐氣了,可是不過一晚上他以為戰無不勝的師父態度就整個大變樣竟然叫他吞下這口氣。
這怎麼可能!他宋久德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宋久德咬著牙想著,就接過了宋安遞過來的馬鞭,翻身上馬一甩鞭子,朝著縣衙而去。
「再來咱們麻煩就是白痴。」葉秀坐在稻草上對靜安搖搖頭,一只手拿著木澤手環翻來覆去的看著,一只手再拿著朱砂在地上畫著什麼奇怪的圖案。「別人也就罷了,靈月仙宗別說是現在就是他們沒被滅門的時候听到葉家的名號也是要遠遠躲著的,他們抓葉家人小心翼翼,葉家人殺他們卻是天經地義從不手軟。這佔的就是一個勢字,至于道理道義不過是給外人看的幌子,誰強便是誰有道理誰是正道罷了。他們現在不過是余孽而已,確定了我們是葉家人想死才會撞上來,你看昨晚那個,為了逃跑什麼招都使出來了。」
「你前世真的是葉家人?不是什麼大魔頭?」靜安懷疑的看著葉秀,這話說得怎麼听得這麼邪性呢?他們被帶來這里之後葉秀就對他解釋了一下她的事情,什麼重生,什麼前世,什麼還魂听得他迷迷糊糊的,正常來說是應該覺得有些驚悚難以置信啦,可是也許事實是在太刺激了,他現在除了有點暈乎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要不是有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說得通,他真的覺得這就是葉秀又想出來的一個捉弄他的點子。不過說葉秀上一輩子在葉家身份尊貴特殊他卻有些不信,葉秀這樣的性格說上輩子是什麼魔教教主也就算了,哪里像修靈界領袖剿滅邪教功臣的模樣啊。
「所以我說你太狹隘,正邪如同陰陽晝夜本是一體兩面哪里就能分得那麼清楚,若是參不透這一點你還得……你就算是本身天分極好,最後的成績也只是平平而已。」葉秀一臉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敗家子一般看著靜安,多少人把他這樣好的天分當成傳說一般來向往,可這個孩子怎麼就不珍惜呢?
「我只不過是為了別讓靈氣爆體才修煉的,要那麼厲害干什麼。」靜安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他本來就不想修靈嘛,先是為了活命再就是為了幫葉秀打開木澤,不然他才不要沒事兒閑的學這個找罪的的玩意兒呢。
「也是。」葉秀偏頭想了想,竟也認同了。說起來她不也是揣著滿腦袋的修靈心得,卻也不願意再去如前世一般去奔著修行境界的頂峰去努力而只想過平凡的日子嗎?那又何苦逼著靜安去做他不想做的呢。不過還是先把這個東西解決再說,葉秀把木澤放在朱砂畫出來的靈陣當中,左看看右看看位置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個聚靈陣和他們家地道里那個差不多,只不過簡易了一點而已。對靜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近點「你過來把手放在這上面。」
「現在打開就沒有問題了?」靜安有點不放心的問著,不會靈氣外溢又招來什麼麻煩吧?雖然他現在的修為不足以讓木澤認主,但是他在葉秀養病的時候其實就有靈力將木澤強行打開了,不過那時候是在醫館,怕外溢的招惹麻煩所以一直都沒有動木澤。直到那次意外葉秀和他偶然將木澤打開了一次。
「這里是地牢,和咱家地道差不多的,又因為這里常年關押犯人煞氣重,牆壁都透著晦氣煞氣靈氣根本透不過這樣的牆壁,在這里打開木澤不會有任何人發現。」葉秀滿意的看了一眼陰森森的牢房「本來我還發愁咱們倆在醫館將木澤打開外溢的靈氣會引得那些垂涎寶物的在德安鎮附近搜查,咱家離德安鎮那麼近即便是進地道有心還是會被發現,這樣木澤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打開呢。那兩個捕快過來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你傷都已經吃了藥,何苦還要打開呢。」靜安看著靈陣里面的木澤手環,因為之前每次打開木澤都沒有好事情,導致他現在對打開這個手環都有點心理陰影了,看著木澤就有點抵觸。
「我的傷雖然大好,但是我總有種感覺……覺得有點不安。」葉秀皺了皺眉頭,修靈先修心,她這心底這點不安可不是胡思亂想,修靈者的心思順應天意,這樣不安定然就是在預示著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想平凡肚子也更想平安肚子,她不想死。所以還是早做些準備比較好「就算是未雨綢繆吧,這次打開之後我會動點小手腳,這次打開之後就有些東西不用再這麼費時費力就能拿出來了。」
「好吧。」靜安點了點頭,他雖然說覺得有點別扭,但是這件事也沒有多少麻煩,而他也為了這個努力了那麼久要真的說不開了,第一個不同意的其實是他。
「他們在哪里,帶我過去!」還沒等靜安的手放在木澤上,一聲屬于少年的怒吼聲從地牢的入口處傳來。葉秀和靜安同時抬頭看向了對方。
「白痴來了。」葉秀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