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帶著靜安還有二妮兒在暗夜的山林中穿梭,一直到樹林里漸漸變亮升起了淡藍色的晨霧,葉秀才在一個小山坡上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小木屋,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讓靜安將再次昏睡過去的二妮兒放下,自己也一**坐在了干草上,捏著酸軟的腿苦笑,只這麼一晚上就受不了,她現在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弱,等到條件許可了她一定要早點突破靈動期到靈韻期,盡早擺月兌這樣虛弱的狀態。
「她沒事吧?」靜安卻是要比葉秀的體質好多了,即便也是熬夜跑了一夜,身上還背著一個人,可是只是看起來稍微有點疲憊而已,一雙眼楮依舊清澈明亮,低頭瞧著二妮兒有點擔憂「她不會受了什麼傷吧?」
「沒事,只是受了大刺激一時緩不過來,能睡著以她的年紀也算是心性堅韌了。」葉秀模了模二妮兒的脈,雖然有些躁動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平穩,低頭看了一眼二妮兒,微微抿了抿嘴。當年葉家巨變她都已經繼承了葉家卻還是承受不住差一點精神崩潰,二妮兒這樣子真的已經是非常出乎她的意料的堅強了。
「咱們接下來要住在這里嗎?」靜安環視了一眼四周,在楊家村落腳的時候葉秀也不過就是覺得看著順眼又恰好在那里認識陳老敢,便留在了那里,原本以為能夠在那里住很久的誰知道……靜安搖搖頭甩開這些,四處看了一眼覺得這里也不錯,他現在也能大概看一下四周環境的靈氣循環走向了,這里雖然比不上他們家好好的用各種靈陣經營規劃之後那般靈氣循環通常而毫無凝滯,可是按照葉秀跟他說的標準來說這里還算是不錯的,屋子也不算太破,收拾收拾也就住下了。而且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人家……日後也不怕會有人被他們牽連。
「不。在這兒休息一下咱們就走,這里還沒有離開陽化縣,難保不會再有什麼麻煩沾染上來。」葉秀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很是可惜的搖了搖頭,這里環境的確不錯,但是他們現在卻不能在這里逗留。想著葉秀就忍著腿上的酸痛站了起來,模了模自己的荷包就轉身出去繞著破屋子轉一圈撒了一些東西,可剛撒了一半就听到一陣異響。
灑灑灑……
葉秀抬頭,微微皺眉瞧著四周,按理說無論是誰追著他們一路來到這里也都是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的。難道說是什麼路人還是野獸?
「是誰?」
沙沙沙沙……
葉秀側耳听著,總覺得這聲音特別近就像是在耳邊響著一般。而在晨光中樹林里一片平靜,葉秀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不由得疑惑的挑眉又看了看地面。是蛇嗎?可這聲音這麼近是怎麼回事。
沙沙沙沙……
「咦,你腰上的荷包里有什麼在響?」靜安從小屋里出來看著葉秀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那里不動,也听到了沙沙沙的聲音,不過他馬上就找到了發聲源就在葉秀身上,有點奇怪的瞧向葉秀腰上的那個大荷包。
「原來是它。」葉秀低頭看向自己腰間。恍然的笑了一下,發出聲響的是裝著小蛟龍的荷包,自從他們離開朔望湖之後這個小東西一直在荷包里貼著白蛟的鱗片睡覺沒有清醒過,難道說它終于醒了想要出來?不過幸好不是在昨天晚上醒過來,不然她還真沒有精力對付這個離開媽媽的小寶貝。她也是從昨天逃跑開始到現在太過注意身後是否有追兵了,倒是一時忘記自己身上還帶著這個小東西剛才听到異響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葉秀想著昨天的種種眸色暗了暗微微的嘆了口氣。可是隨即眼楮里的神色便又恢復了平靜。
抬手將荷包從腰間解下,打開露出里面瑟瑟發抖的小東西,葉秀瞧著小東西蜷著身體的模樣微微有點發愣。剛才發覺是荷包在響的時候她就有點奇怪,按理說這條小白蛟也五十多歲了,就算是蛟龍幼年期太弱也不至于連個荷包都出不來吧,而現在看到的這幅景象則更出乎她的意料了,蛟龍在發抖?雖說這只是一條幼年蛟龍。但是……它在發抖?葉秀回想著當年看到的那條氣勢尊貴又凌厲的白蛟,那種因為流動著一半神的血統自然而然散發著天生的驕傲和矜貴的氣質曾經讓初見的她一時連呼吸都不敢放肆。所以她一直認為白蛟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而在接手這條小白蛟的時候她也做好了伺候一個驕傲的小祖宗的準備,但是現在她看到了什麼,祖宗在發抖?不對,是白蛟在發抖?太……太……太奇怪了!葉秀有點糾結的皺著眉頭,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詞能夠完全表述自己的心情,奇怪也不能完全概括她的感受。
「小晚?」葉秀回憶著當時白蛟對這個小東西的稱呼,伸手踫了踫手心里發抖的小東西,雖然小東西長得像一條蛇,但是踫上去卻沒有蛇類的那種滑膩冰冷的感覺,就像是踫在一塊上好的靈玉上一般觸感溫潤舒服,葉秀挑挑眉又用手指踫了踫,以前遇到白蛟的時候她可不敢去沒規沒距的踫白蛟一下,從來沒有想過蛟龍的身體模上去竟是這種感覺。
「咦,這是我們從湖底下帶上來的那個小東西?」靜安眼見葉秀將荷包打開,也是好奇的湊過來瞧著,看葉秀模來模去感覺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自己也伸出手踫了踫這個抖得不停的小東西「哎,它怎麼抖得這麼厲害?你叫它,它能听懂你說話嗎?傻乎乎的……啊!!!!!!」
靜安大叫著一下子跳了起來,抬手就想甩,卻被葉秀一把拽住,原本瑟瑟發抖的小東西正張著小嘴咬著靜安的食指惡狠狠的不松口。葉秀瞧著小東西白森森細細小小的小牙釘在靜安手上,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拽著靜安不許動,隔著荷包捏著那枚白蛟鱗片就對小東西搖了搖。
「松開,過來。」葉秀以前和白蛟相處都是恭敬中夾雜著小心……不恭敬也不行,不然那位一時不開心就能讓她和覺慧一輩子不開心,可是眼見這小東西不像她母親還沒有那種氣勢眼下這舉動更是沒有半分身為半神獸的矜持。滿是孩子氣。想了想便用了這麼一招——利誘,這招不管是對付她那幾名幼年調皮的小徒弟,還是馴服那些靈獸總是好用。看小東西剛才緊緊貼著鱗片的模樣,應該是很重視這東西吧?
「給我!」小東西的聲音細細女敕女敕透著一股子稚女敕,原本還死死的咬著靜安的手,看著葉秀拿著鱗片便嗖的一下子凌空一躥落到了葉秀的手臂上。
「給你。」葉秀彎腰將荷包放在地上,手臂微動就將小東西送到了荷包里。見到小東西死死的盤踞在鱗片上,便笑了一下,這招還真是管用「你是叫小晚是吧。」
小東西重新得回鱗片,舒了一口氣。但是馬上就又響起了現在自己的處境,左右看看全都是陌生的景象,抬起頭就看到兩個龐然大物蹲在自己面前。即便兩個人身上的氣息讓它隱隱的覺得有些熟悉,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再次瑟瑟發抖起來,全身都恨不得縮成一個團。
「嗚嗚嗚嗚……你們是誰,娘……嗚嗚嗚嗚有人欺負我嗚嗚嗚嗚嗚娘你在哪里。」
「你娘親不要你了!哼,讓你隨便咬人!」靜安齜牙咧嘴的查看著手上的傷口。听到咬他的小東西哭便開口接了一句,這小東西現在開始裝可憐的,咬人咬的這麼狠,又不是小狗!靜安恨恨的想著,腦袋卻是一疼,哎呦一聲就委屈的抬頭看向葉秀「為什麼拍我!」
「閉嘴。」葉秀懶得再看靜安。抬手輕輕模了模因為靜安的話哭得更厲害的小東西「你是叫小晚是嗎?別哭了,我是你娘……」
「你是我娘?」葉秀話說到一半,小東西突然抬頭。掛著眼淚的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就望向了葉秀,里面滿是驚喜和渴望。
「哎?」葉秀一愣,這是什麼發展,什麼叫她是它娘?
「娘親~~~~~~~~~」葉秀愣住了,小東西卻以為葉秀哎的那一聲是回應著自己的疑問。歡快的嗖的一下子就從地上用尾巴跳起,竄到了葉秀的手上。用小腦袋使勁的磨蹭葉秀的手心,開開心心的叫著娘。它剛才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竟忘記了只有娘親才能將他從那麼悶的地方帶出來,她就說嘛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它的娘親。至于旁邊那個……哼!那麼凶即便是味道熟悉也一定不是它的娘親!居然還說它傻,他才傻乎乎的呢!
「不是……」饒是葉秀當年經歷過無數風波面對這場面也有點傻眼和無措,當年她可從來都沒有遇到有人說自己是她孩子的!努力的就想將事情解釋清楚,還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白蛟是化龍升天了,要是知道它的後代叫自己娘親,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一個雷劈下來劈死她「我並不是你的娘親,只是你娘親托付我來照顧你。」
「不是?」小東西听到葉秀的話停下了在葉秀手心里撒歡的舉動,疑惑的抬頭看了看葉秀又低頭蹭了蹭葉秀的手心,不對嗎?可是就是這味道啊「不是你把我將朔望湖里帶出來的嗎?」
「是我沒錯,可這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娘親啊。」葉秀無奈的看著小東西,她上輩子一輩子沒成婚,如今這具身體也不過十四歲,而且就算是她成婚有孩子也不會生出來一條白蛟啊。
「怎麼不是,白蛟和我說過,帶我出朔望湖的就是我的娘親。白蛟還讓我認過娘親的味道,絕對不會錯的,娘親你是不是討厭小晚……」小東西開始說得信誓旦旦但是到最後卻是又眼淚汪汪的,一副葉秀要是說討厭它,它就哭出來的模樣。
「白蛟?」葉秀嘴角微動,覺得想明白了什麼「你說我身上的味道熟悉,是不是指這個。」
葉秀抬手一股靈氣在指尖凝聚,然後化成一道有形的綠色絲帶在小東西周圍盤繞了一圈又漸漸的消逝在空氣中。
「嗯,對~娘親好舒服哦~」小東西的小腦袋繼續在葉秀的手心里蹭蹭,嬌聲嬌氣的撒著嬌「白蛟說過,這味道就是娘親的味道呢~後來白蛟也不見了,我等娘親等了好久好久,還以為娘親不來接我了呢~」
「……」葉秀無語的看著手心里的小東西,然後抬頭望天,咬牙,白蛟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