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雜役雖然說對一般來說的確是個不怎麼樣的選擇,若是真正的葉秀即便不能修靈也絕對不會進入葉家做什麼雜役的。但是現在的葉秀卻覺得這是一個好選擇。
她之前一心要離開葉家擺月兌前世的那些繁重責任,想要過一名平凡的普通人,但是她本身便是不凡,這具身體又不是不能修靈的,比之普通人總是有太多不同,而這些不同終究讓她難以完成心願平平安安的在世間生活,即便二妮兒這事兒沒出,日後也難免會有其他事情招惹上來。這世間的散修靈者有多艱難她不是沒有見過,自然知道什麼叫做無妄之災。而經此一事,她心中那點執念也就散了,思來想去回到葉家倒是最好的選擇了,無論是誰她回到葉家,無論是什麼身份都不會再敢打她什麼主意了。再說了葉家大家大業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掙下來的,扯著大旗來給自己做保護傘也沒有什麼心虛不妥的。
「而且做了雜役你就可以不去拜什麼師傅了是吧?說起來這山上有你的徒弟嗎?」靜安逗弄著桌子上終于能出來放風的小東西,一邊問著,他是知道葉秀的身份來歷的,自然也就清楚她不在乎身份地位卻是萬萬不肯去給她自己的徒子徒孫做徒弟叫師傅的。不過葉秀卻是從來沒說過她以前具體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惹得他好奇。
「有呢,一個一個都見出息了,只不過想來我應該沒什麼機會見到他們。」葉秀搖搖頭,她說自己能照顧花鳥走獸,想來去處不是汀芳園就是猛守園,那兩處皆不是她那幾名徒弟會親自去的地方「不過,葉崇安還有那個葉紅紅什麼的咱們也許過些日子會見到。」
「晦氣。」靜安撇撇嘴,卻又哎呦了一聲抬起手無奈的看著咬著自己手眼楮滴溜溜看著自己的小東西。他如今被咬著咬著也就習慣了,說起來奇怪竟然沒有當初那麼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小東西磨牙磨得變得皮糙肉厚了。另一只手點了點小東西的腦袋「我又沒說你,怎麼又咬我。」
「呸,味道難吃死了。」小東西呸的一聲吐掉了靜安的手指,雖然這樣說著小胳膊小腿兒卻還是都抱著靜安的手不放,在那蕩來蕩去一臉嫌棄的模樣。誰讓他綜合娘親說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話,誰知道那一句是不是在說它?之前她剛找到娘親的時候他就跟娘親說它的壞話了,要是總讓他這樣和娘親說自己的壞話萬一娘親討厭它了怎麼辦?!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其實還是很好聞的還讓它覺得有些熟悉……不過才不要讓這個討厭的家伙知道呢!
葉秀瞧這眼前一人一龍活寶似的模樣搖頭笑了笑,小東西這些日子雖然總和靜安吵架但是靜安說什麼卻偏偏都信。靜安自知那日是他自己惹了禍讓小東西變成了這麼一副招災惹禍的模樣,在來葉家之前就牟足了勁兒忽悠小東西,可算讓小東西不再執著于他們「母女」兩人要相像的執念。卻又不知道出于什麼惡趣味讓小東西變成了不知名的毛茸茸小獸模樣。
「秀兒姐,我可以進來嗎?」葉秀正瞅著靜安和小東西斗嘴斗得熱鬧呢,門外就傳來了二妮兒的聲音,葉秀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黑,二妮兒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冷冷清清的模樣再也沒有當年那副大咧咧的鄉村野姑娘的模樣。每日除非必要絕不多言,平日打尖住店也從來自己一間,今日怎麼想起來來尋她了呢?
「怎麼了?」葉秀開門讓二妮兒進來,瞧著她往日活潑滿是笑容的小臉上滿是陰沉的冷漠便在心底嘆了口氣,這丫頭逢了家中巨變如今這副模樣其實還算是好的了。
「秀兒姐我想問你是否是因為我的原因讓你不得不做雜役?」二妮兒抬起頭看著葉秀,這些日子一直死寂得如同垂暮老人一般的黑漆漆的眼楮里終于有了其他神色。在來離山之前葉秀只是和他們兩個說要來葉家。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葉秀是來做雜役的,就算是她不懂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身份。葉秀本身是會修靈的,就算做個無依無靠的散修靈者也要比去做什麼雜役要好吧。二妮兒搖了搖嘴唇。兀自下了決心「如果非要去做雜役的話,我去就好了,秀兒姐你和靜安哥哥也能在離山呆著。」
「傻丫頭說什麼,我去做雜役自然有我的考量,和你無關的。至于你。別說什麼去做雜役的傻話,雖然說葉家不會收修煉過他家修靈功法的靈者入門。但是你不同你修煉的全都是葉家最基本的心法,葉家是有辦法驗明這點的,不過今年乞靈園的人已經招完,再想進葉家要等明年,你且隨我在葉家住上一年,明年你再定奪要不要進葉家。」葉秀說著又看了一眼靜安「你靜安哥哥也是一樣。」
「才不要。」靜安卻是擺擺手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他的願望就是混吃等死,之前被葉秀欺壓著去修行也就算了,要是真的進了葉家還指不定有什麼變態的功課等著他呢,再說了雖然說葉秀說她自己是葉家的人,但是經過之前的幾件事情他卻是對葉家沒有什麼好印象。逗弄著手心里的小東西,靜安就撇了撇嘴,他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被葉秀一個人欺負呢,哎呦……靜安無語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又咬他的小東西,好啦好啦,欺負我的人還有你好吧。
「我知道了。」二妮兒低頭,她可以進入葉家?她必須要進入葉家麼……
「關小四你說你今日招的那名雜役便在這里?」院子里響起一道清朗如玉的聲音,葉秀站起身這是葉家管事的來了嗎?不是說明早再帶她去見人的麼,不過這都沒關系,關鍵是這聲音怎麼听起來這麼熟悉呢?葉秀想了想覺得無論如何她都要見一下這人的,總是躲不過,便也就按下心底奇怪的熟悉感覺,走到門邊推開門,然後仰頭嘆氣,居然是這只。
一名青衣男子站在院子里,燈籠透出的橘黃色光澤如一層薄薄的金粉灑在他的身上,越發襯得他身姿卓然,听到開門生回頭看向葉秀微微有些訝異卻又馬上笑起,鳳眸瀲灩勾魂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