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瞅著帶著點無奈和對面灰衣女子解釋著什麼的葉容雪,覺得有點神奇,當年那個圓滾滾的小胖墩兒居然能夠長成如今這副溫和儒雅風度翩翩的模樣。當年無論是澤潛、錦文還是輕彥他們從小就都是可愛漂亮得緊,所以葉容雪小時候胖墩墩那模樣,反倒是讓她有些覺得稀罕而格外的關注,卻沒有對他長大之後的樣子又多大期待,只想著修靈之後總會不會難看罷了。卻沒有想到女大十八變,葉容雪是男子如今也是和小時候大不相同,看起來倒不像是用靈術變換過的。不過葉秀想想也算是釋然了,到底是澤潛的兒子,無論是容貌還是風度果然是不差的。
「海姿你先不要急,我來問問她,葉秀你想要去猛守園嗎?」葉容雪抬著雙手試圖安撫對面火氣爆棚的同門師妹,回過頭來想要問問正主的意思,卻正對上那個小丫頭看著自己有點不尋常的眼神,微微一愣。那是……欣慰?感慨?……葉容雪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他怎麼會在這麼個小姑娘眼里看得到類似于長輩的慈愛眼神。
「她一個小小雜役有什麼說話的余地。」海姿一臉的不耐,她是猛守園的大管事,因為葉家弟子多數對馴靈術不感興趣,所以即便是有族內指派族人去猛守園幫忙,猛守園仍舊沒有足夠的人手去供應和照看整個葉家的靈獸,今年乞靈園招進的人比去年更多,整個猛守園的人員越發捉襟見肘,眼瞅就要到大比的日子了,猛守園多少馴靈師都被困在日常雜物里而沒有時間去幫助要參加大比的葉家子弟馴化靈獸。園主不問俗事,所有園中的大小事務全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這些日子急得她心魔都要生了。結果今天好不容易听說山下來了一個會靈術的說自己能照顧照顧靈獸的雜役,本以為終于能來個幫忙的人。誰知道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去一問居然被派到了異志閣這麼一個鳥不拉屎快閑出蛋的地方收拾書!這讓她如何不火!「我不管,今天她必須要跟我走!」
「海姿你不要這樣,別嚇到她。」葉容雪微微側身擋在葉秀身前撥開了海姿想要拉人的手,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我知道你心急,卻也不能如此沒有規矩。」
「我……」海姿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觸到葉容雪的目光到底還是低下了頭,雖然平時葉容雪話不多,在葉家不怎麼管事,但是卻莫名的在他們這些師兄弟中間格外有威嚴。同輩之間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他一開口基本上就不會有其他人有異議,而今天她是實在是氣到了,所以剛才才敢在葉容雪面前那樣說話。如今被訓斥了。自然不敢再多言,但是心里卻也還是有著滿滿的怨氣的。
「我知道最近猛守園人手不足,今日的事情也的確是我這里安排不周。你先不要急,我會給你一個答復的。」葉容雪出言安撫著海姿,轉回頭看向低頭沉默著的葉秀安撫的笑了笑「葉秀我問你。你是否真的能夠照料靈獸。」
「在離山外學過一些,應該是可以照料的。」葉秀抬頭看了一眼葉容雪,不急不緩的說著。她這差事分明是君羨報復心作祟安排的,容雪倒是自己擔下了責任,這一天可和他那一板一眼的爹不同,不過卻也算是另有一種風度。
「你還寫著會照料花草。靈藥你也識得一些是嗎?」葉容雪看著昨日葉關給葉秀做登記的那張紙,輕聲問著。
「是的。」葉秀繼續點頭,瞅著葉容雪的臉。總覺得他面上好像帶著些愁容。自己寫這些不過是想在離山尋一個普通又安穩輕省的活去做,至于讓這孩子為難成這個樣子嗎?
「這樣……你隨我來。」葉容雪一揮手,那輛裝滿了書籍的小車便自己動了起來,滾到了異志閣門前,葉容雪抬手敲門「石先生。請開門。」
「開門?呵呵,你不是安排我的人安排得挺爽快的麼。還用我開門,一腳踹進來直接進來就是了。」雖然異志閣是不受外界的影響,但是剛才外面這麼大陣仗,石婆婆自然是將他們的對話都听在耳力,話語之間滿是尖銳的怒意和火氣。
「石先生,是容雪逾越了。」葉容雪回頭看了一眼海姿,招了招手,他們這位石先生的脾氣一直不好,卻是以為他們必須要尊敬順從的長輩,如今被這樣質問而不是直接將自己攆走,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石先生,是海資沖動了,請石先生莫要生氣。」海姿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座位惹了人生氣,忍下心中的急躁,乖乖的低頭認錯。
「我哪里敢氣你們,我一個廢人本來就應該老老實實在這里等死,還哪里能值得用什麼雜役?!你們以後莫要再將書送到這里了,白白送來浪費,讓我自生自滅便可以了。」石婆婆的聲音越發冷,雖然是在說自己是廢人,但是一句一字全都如一個一個耳光扇在外面的葉容雪和海姿臉上,就差說他們兩個不敬長輩禽獸不如了。
!葉容雪和海姿正在低頭挨訓卻听到了這麼一聲巨大的拍門聲,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瘦弱的丫頭一手排在門上,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那個丫頭就直接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在是樓內正生著氣的石婆婆也因為這突然的變化而驚了一下,本以為有什麼變故整個人都習慣性的繃緊了想要出手制住來人,卻發現進來的竟是那個叫葉秀的丫頭。只見那個丫頭邁步進來,面無表情的直直沖著自己走過來,那氣勢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而恍惚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葉秀已經走進了她藏身的陰影里,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擋住自己的臉卻已經來不及了,葉秀站在她身前低著頭看著她已經將她的臉整個都看清了。
石婆婆想到其他人看到她的臉時的反應心中一沉,她就是不喜歡別人看她的眼光但是……她也不允許別人看輕了她。石婆婆抬著頭冷冷的與葉秀對視,等著她如其他人一樣或者懼怕的尖叫後退或者露出厭惡的表情。
即便她叫葉秀,也不是真的那個葉秀了。
啪的一聲,葉秀的雙手拍在了桌子上。抬起頭突然對石婆婆笑了起來。「石婆婆,你看你這麼年輕,我和他們一樣叫你石先生可好?」
「石先生,我一直听說葉家靈者即便靈術不是頂尖但是葉家靈者心性堅毅,這才能從被人追殺千里的境地重新崛起在這離山重建偌大的家業。葉秀年輕只是听說過這些事,石先生應該經歷過這些吧?那怎麼會說自己是廢人這樣的話呢?」
石婆婆抬頭看著葉秀,半晌才抬手一揮一陣風便將葉秀推出了陰影,卡拉卡拉卡拉一樓葉秀打開的窗戶就又都被關上。而葉秀放在桌子上的包裹還有靜安和二妮兒全都不由自主的被一股暗勁推出了石樓。
「石先生……」葉容雪和海姿被石婆婆的舉動弄得有些躊躇,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葉秀卻仍舊站在那里面色平靜的看著陰影里的石婆婆。
「你去後面將院子收拾出來。今天先將住的地方收拾出來。明天把異志閣的活干完,剩下的時間……你自己願意干活我也管不著你。」石婆婆的話說完便將石樓的門關上了。
「是,石先生。」葉秀拱手施了一禮。心中卻是嘆了口氣,當年石凌出事之後她費心費力好不容易將石凌從消沉毫無求生的邊緣拉回來了,如今這樣子當年她都沒有辦法說通讓石凌再向前踏出一步,而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葉秀了,今日要不是被石凌說的那些話氣到了她也不至于直接就踹門進去。可是又不能和過去一樣一巴掌拍醒這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沒有激怒石凌讓她出手滅了她這個不知所謂的小丫頭也算是好結果了。
「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敢同石先生這樣說話。」葉容雪看了看關上的門又看了看葉秀笑了笑,又看了看被退出門外踉踉蹌蹌才站穩的少年和女孩「這是你的侍者?不錯……」
「容雪師兄……」海姿這面卻又開始有些急,眼看著石先生都松口願意借人了,她可不耐煩在這里听著師兄和這麼小丫頭扯家常,平時直覺的師兄不急不緩的樣子看起來安心又可靠。可今天看起來怎麼這麼急人呢?
「我明日只需要半日就可將這面的事情辦完。」葉秀折騰了一日也有些累,而接下來還要去收拾住的地方,也是沒有心思再和葉容雪多說什麼。她本是習慣了做主的人,面對葉容雪這麼一個實際上應該叫她女乃女乃的人,不由得言語中就透出了一種強勢而不自覺「明日中午我便會去猛守園。」
「如此就好。」葉秀自己沒覺得什麼,葉容雪倒是因為葉秀的氣勢而微微有些一愣,卻也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原本笑眯眯的樣子。點了點頭,就讓葉秀帶著那少年和女孩轉身去石樓後面的院子了。
「師兄你是不是認識這孩子的父母啊?」海姿看著自己師兄瞅著葉秀離去時的樣子不由得問了一句。那張紙上說葉秀是葉家的孤女,而師兄雖然說對所有人都是很溫和的樣子,但是她總覺得師兄對這個叫葉秀的丫頭卻有些格外的關心。
「算是吧……」葉容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回頭看著海姿還在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和離開的葉秀就笑了笑「怎麼又不急了?園子里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哎呦,今天下午還有一條靈狼要生呢,我差點忘記了。我先走了師兄!!」海姿被葉容雪這麼已提醒馬上想起了自己還有事情,風風火火的就祭出自己的飛劍跳上去化成一道影子嗖的一下子走了。
「還是那麼冒失」著海姿離去,葉容雪搖頭笑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葉秀離開的方向,想著剛才那個丫頭對自己說話時一派淡然又鎮定自若的模樣,一貫帶著溫和神色的眸子微微的暗了暗。
這孩子,果真很像她的父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