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既然準備讓朱羽峰的人來謄抄書籍,那定然是不會讓他們輕易偷懶將事情敷衍過去的,不然謄抄的不好是小事,這些熊孩子要是為了一些心頭只恨將讓他們拿走的書籍毀掉,那才叫糟糕。不僅僅因為現在是她在打理異志閣,若是這書發生了問題,她要負責。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些書籍都是葉家各種尋覓收集才拿到的,雖然異志閣的書類比較繁雜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珍貴,但是仍舊有不少孤本古籍,這要是毀掉了可就沒有地方尋找了。對于任何一家修靈家族來這些書籍都是非常珍貴的收藏,若是沒有書藏那就不能叫做有底蘊的世家。
說起來,當年葉家的書在逃離離山的時候為了防止被其他家族奪走被葉家自己毀掉了不少關于靈術且不易攜帶的書,又被其他家族搶走不少,而就在那樣艱苦危險的環境下葉家的族人仍舊攜帶並保護了大量的書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重振家族。可就算如此,若不是後來她在掃蕩仇家的時候順便掃蕩了那些仇家的書庫,葉家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典藏。就這麼辛苦收集來的書籍,就算現在沒人看又怎麼能讓這些破小孩兒給毀掉呢?
葉秀將腰牌上各種標志一個一個的指給二妮兒看,然後讓二妮兒將這些腰牌上的信息都一個一個給一一登記,然後將誰拿走什麼書也都全都仔細的記錄了,然後才一個一個的放出石樓。這下連原本有心思想要敷衍了事或者干脆不想把書籍還回來的弟子們也都消停了,登記了這些信息這就相當于他們正式的登記了要接下謄抄這些書籍的任務。他們不接這任務也就罷了,但凡接了這些都要被族內記錄在案的。敷衍了事或者是蓄意不完成被族里確認之後。都是要受到族中的懲罰的,甚至可能影響他們以後學習靈術的資格。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兒,到現在有許多朱羽峰的弟子才不得不不甘不願的承認,在葉秀這里他們的確很難能夠佔到什麼便宜,這丫頭年紀輕輕鬼心眼多不說。對葉家上上下下各種規矩了解得不是一般二般的透徹,就連他們都不在意的細節都會被她抓住。甚至有朱羽峰的弟子現在才想到後悔……以前就吃過那麼多虧了,他們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漲記性呢,非要來湊這個熱鬧。
葉秀一邊看著二妮兒記錄,一邊指揮靜安搬書,而注意力卻還是有些放在門外的葉昕揚身上的,對這個丫頭她其實有點好奇。袁榮樺之前分明說青石峰三杰剩下的是叫辛源的師弟,靜安卻說這才是君子三杰最後的那位。她原本以為是之前袁榮樺不知為何對她說了謊。卻又听這些朱羽峰的弟子叫那丫頭辛源師兄……葉家雖然現在排字已經沒有那麼多講究了,但是男女有別,這起名時是斷然不會起錯,雖然沒有神鬼之說,可是這天地陰陽靈氣卻是不得不在意的,葉辛源按照靈術算法分明是葉家男丁的名字,所以就算這丫頭兩個名字也是說不通的,而叫她師兄師弟什麼的更是有些奇怪。而最奇怪的是這丫頭還都坦然接受了,顯然這並不是現在才有的事情。這丫頭倒是特別,且從剛才的事情來看。起碼在表面上,這丫頭是對他們有一些偏向性的,就算是公正不偏私,以她的想法來說,已經算是偏向他們了。畢竟她葉秀會讓自己處于理虧的情況中嗎?顯然不會嘛。
所以當小東西出現在葉昕揚面前時葉秀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然後葉昕揚特別的反應也被她看到眼里。饒有興趣的笑了一下。拍著肩膀吩咐二妮兒繼續登記,自己卻走到了門邊,往外看。而靜安在搬完又一大摞書籍下來之後就瞧見葉秀正往外走,探頭看了一眼,瞧著燕子也坐在門口,一臉花痴的往外看,想了一下就沒有再管,轉身繼續搬書去了。燕子雖然現在花痴的厲害,但是若是這個葉昕揚真的對葉秀不利,她也是不會看著的,雖然不指望她能攔住誰,尖叫這丫頭總是會的吧。靜安想著就嘆了口氣,看著二樓的書抓了抓頭發,分明是整這些朱羽峰的人啊,為什麼連帶著他也要干這麼多活啊!葉秀不是在報復他剛才在燕子面前說她是膽小鬼被嚇暈了,靜安就肯把這些書全都吞了!
葉秀才走出石樓,就看見原本緊繃著身體也小東西盯著瞅的葉昕揚,猛然一動,全身因為剛才的緊繃而充滿了爆發力,一瞬間就連葉秀都沒看清她的動作,只听見小東西尖銳的叫了一聲,然後一道影子就竄了出來撲向了葉秀的方向,葉秀心知那是小東西,手一伸就將那道影子接到了手里,小東西三下兩下就從葉秀的手上跳到葉秀的肩膀上,然後全身毛發倒立的沖著葉昕揚低吼了起來,可是吼了兩聲之後卻是又停了下來,有點疑惑的瞧著葉昕揚,像是對什麼有些不解一般。
「昕揚靈者?」葉秀抬手安撫的模了模小東西,這小東西最是敏感誰對它有什麼心思它都能敏感的感覺到,若是真的葉昕揚對它抱著什麼壞心思它斷然不是現在這種態度的。而且葉昕揚這丫頭的樣子也頗有趣,葉秀含著笑看著葉昕揚微微紅了的耳垂,笑了問了一句「昕揚靈者可是對我這小東西有什麼疑惑嗎?」
「咳咳,它是你的啊。」葉昕揚輕咳了一下問著,她面色仍舊如常,白皙光潔的臉上仍舊是冷冷淡淡的神色,若不是她耳垂正翻著紅幾乎就要讓以為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了。
「是啊,小東西生性頑皮,是冒犯靈者了嗎?」葉秀仍舊含著笑問著葉昕揚,很是溫和的問著,若不是靜安那種對她知之甚深的人的話是沒有辦法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心中的那頗為盎然的興味的。
「沒有,只是這麼小的靈獸最好不要讓它獨自在外,很容易發生危險。」葉昕揚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淡定平靜,出言囑咐了葉秀一句。
「是,多謝昕揚靈者記掛。」葉秀點點頭應著,也沒有去追問葉昕揚剛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才讓小東西那麼緊張的竄出來,只瞄了一眼那仍舊紅紅的耳垂,嘴角又是彎了彎。
「他們若是以後再來,你可以找人去尋我。」葉昕揚見葉秀從善如流的應了,便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石樓里面一臉苦相的領書的朱羽峰弟子,淡淡的對葉秀說著,她一貫不能容忍葉家弟子之間的欺壓之事。想著葉秀今日居然為這些人圓場,葉昕揚其實是有些不滿的,但是葉秀才是受害人,她也只能是隨著葉秀的選擇去了,卻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本不用這麼為他們這般著想的,做錯了事情受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的確,不過……湊巧我這里有事情需要人做。這不是雙方各取所需麼,也算是圓滿。」葉秀剛才已經和葉紅紅說了這些事情是瞞不過葉昕揚的,如今的結果也都是葉昕揚順水推舟同意的結果。現在听葉昕揚告誡自己也自然沒有什麼驚訝的,笑著就應了。不過說是雙贏,實際上若是這些朱羽峰的弟子到葉昕揚的手里也不過是受些訓斥便過了,但是在她這里才能切切實實的來彌補她給她做事。不過少年心性好面子,怕師長又是天性,所以他們寧願做這種苦工也不肯面對葉昕揚說實話。
「你自己明了就好。」葉昕揚不是什麼小古板,雖然自己不會做葉秀這樣的事情,但是別人做了她卻也並不一定覺得不對而去反對批評。只點點頭,看著這面的事情差不多快處理完了就準備離開。
「快到中午了,昕揚靈者不如留在這里用飯?」葉秀攔了一下葉昕揚,她知道葉昕揚一直留在這里是給她壓陣,不然葉昕揚一走,這些朱羽峰的家伙還不馬上跑了,哪里能這麼听話的在這里乖乖的將自己的腰牌亮出來。不過她留葉昕揚卻並不只如此而已。
「而且等會做飯,我沒有辦法帶著這小東西在身邊,還希望昕揚靈者能幫我照看一下,不知道昕揚靈者是否方便?」葉秀知道若是單純的留葉昕揚在這里,她定然不會留下。不過現在嘛……葉秀瞧著葉昕揚听到可以照顧小東西之後猛然睜大的眼楮,嘴角的笑意仍舊溫和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心中笑嘆一句,果然如此。
「並無麻煩的地方。」葉昕揚搖了搖頭,瞧了一眼葉秀肩膀上趴著的小東西,臉色微僵應了下來。
「小東西,過去。」葉秀踫了踫小東西的腦袋,小東西有點不甘願的用腦袋蹭了一下葉秀的手指,但是它到底和葉秀算是心有靈犀,雖然不想離開葉秀,卻也還是順著葉秀的手臂滑到手心里然後跳到了葉昕揚的懷里,仰著頭瞅著葉昕揚,小小的嗚咽了一聲。
「嗯……你放心做飯去吧。」葉昕揚抱著小東西的手臂一僵,干巴巴的對葉秀說著。
「那就勞煩了。」葉秀笑著應了,然後轉身離開,一直要到小院的門口才回頭看了一眼,瞧見葉昕揚動作僵硬的抬起手,然後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愣了一下小東西的毛,然後……小孩子一般微微的淺淺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