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認為,八卦不過是一種無聊而且低級趣味的活動,但是卻不知道八卦也是有高下等級之分的。水平低的人八卦只能听到家長里短的小事且很容易就將這些小事遺忘,若是八卦的人本身不小心,那麼更有可能八卦別人的時候反而被其他人套去許多自己的消息。
而高等級的八卦則不同,他們也會與他人聊一些細碎的小事,但是通過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線頭,往往能夠牽扯出許多重要事情的暗潮。即便沒有和重要的事情掛鉤,也是能推論出許多其他的消息的,從而將消息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並在某些時候應用這些他們通過平時八卦所積累的消息和網絡迅速的對事情做出判斷和掌控。而且八卦水平高的人往往對套取他人秘密都很有心得,和他們聊完天,往往聊天的人自己還覺得很愉悅,卻不知道他自己祖宗十八代的消息都被人套了過去。
這種八卦的水平,雖然說可以通過平日里的刻意練習或者總結經驗教訓得到提高,但是對于靜安來說,這一八卦屬性卻是屬于他的本能。沒錯,我們聰明可愛伶俐的靜安如此八卦真的不是他性格有問題或者是源自什麼其他想要達成什麼目的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他,靜安,本性就是異常八卦!
不過就如同就連葉秀都非常嫉妒的修靈天賦一般,靜安在八卦方面的天分也是非同凡響,他能敏銳的探查到對方話中的漏洞,哪句才是對方話里的重點,那些話可能是謊言,哪些話又蘊含其他的意義。他那超凡的記憶力也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對方說的話就算過了許久他遇到于此有關聯的事情的話仍舊能夠想起來。而且他又善于與人交談,臉又長得佔便宜,只要他願意能夠輕而易舉的取得許多人的信任。葉秀覺得還好能夠看穿其他人謊言這種能力是喬木擁有,而不是他靜安。且他們來到這里的時間尚短,不然這離山上下怕是沒有事情能逃過靜安的八卦網絡了。
現在一臉眸光清澈,連吃點心的姿態都透著那麼一股昂揚向上的挺拔姿態的葉昕揚也沒有半分幸免的落到了靜安的八卦網里。葉秀瞧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津津有味听著靜安和昕揚聊天的燕子,抿了抿嘴唇,靜安這次能夠如此順利的和葉昕揚套近乎所需要的基礎資料。基本上就是這位十分崇拜她昕揚師姐的小丫頭毫無自覺的親情提供的。
「說起來連雲山我和葉秀之前來離山的時候也經過過。你最近是去那里過吧?听名字可是想不到那里是那麼荒涼的地方啊。」靜安知道葉家的規矩,葉秀能夠容忍他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偶爾犯規,但是遇到其他人是絕對不可以的。不然之前從觀山城回來每天功課里的加練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所以靜安秉持食不言寢不語的態度,沉默的吃完了午飯,然後就拽著想要走又沒走成的葉昕揚,痛痛快快的爆發了他的八卦之魂,開始一點一點的跟葉昕揚套話。饒是葉昕揚並不習慣和人聊天,也被靜安一句一句的引著說了不少話,但是到底葉昕揚與平常的少女不同,心中頗有成算,這麼長時間靜安也沒有能套出來多少什麼有用的事情。
但是八卦嘛。真正的八卦之人,其實並不太計較最終能獲得什麼情報,而是享受這種過程。所以靜安也沒有什麼不滿或者焦躁的,仍舊和葉昕揚聊著。想起剛才葉秀跟他說的葉昕揚之前應該去過連雲山的事情,便開口問了一句。
「連雲山?」葉昕揚听到連雲山三個字,手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糕點放下,微微皺起眉頭,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看著靜安「你如何得知我去過連雲山?」
「前些日子,我在觀山城見到榮樺靈者時,听他提起的。」葉秀一件葉昕揚這樣的反應。便心中有了數,若說靜安八卦是天性如此,完全處于興趣愛好,她今天坐在這里听靜安八卦,卻是有著確實目的的,有一些事情,她需要看葉昕揚的反應來確準,比如說現在。
「榮樺師兄?」葉昕揚的眉心未展開,但是瞧著葉秀一臉坦然的模樣,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反問了葉秀一句「你和榮樺師兄很熟悉?」
「算是相識,不算太過熟識。」葉秀瞧著葉昕揚問話時微微蜷起的手指,淺笑著回答。她果然在綠倚峰的時候沒有看錯,這個丫頭對這種私下和其他人交往並不擅長,想來那時候在綠倚峰看著她不說話盯了那麼半天,也許就只是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葉秀不知道如果認錯了該怎麼辦而已,這倒是和這丫頭傳言中面對葉家族內食物時那種果斷干脆的態度完全不同啊,怕是從小就沒有什麼玩兒伴又因為靈術境界悟性極好而經常被委以重任,才養成了這麼矛盾的性子吧。
葉容雪……葉秀想著葉昕揚的師父葉容雪的三個徒弟,竟是一個比一個奇特不尋常,他到底是怎麼教出來的呢?葉秀不免有些好奇的想著。
「哦,是這樣。」葉昕揚也只是對自己的師兄居然會將他去連雲山這樣的事情告訴葉秀,所以有那麼一問,要知道雖然榮樺師兄不如大師兄可靠,師父也對榮樺師兄有太過圓滑的評論,但是這種事情師兄還是會有分寸的。若是像葉秀說的只是相識而已怕是不太可能會將這種事情這樣輕易的告訴葉秀。不過師兄的話,眼光應該不會錯。葉昕揚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袁榮樺對葉秀的判斷,認定葉秀足夠可靠到能知曉連雲山的事情,再想想又決定為師兄多說一句「不過榮樺師兄定然十分信任你,認為你為熟識,才會將這事告訴你的。」
「榮樺靈者的確對我多有照顧。」葉秀點點頭應著,倒是沒有反駁葉昕揚的話。然後似乎有點擔憂的皺了皺眉頭,又問了葉昕揚一句「不過這件事情是十分機密的嗎?那這樣我知道這……是不是會給你們惹麻煩啊?」
「無妨,只是不方便讓太多人知曉罷了。」葉昕揚搖了搖頭,安慰了葉秀一句。她從小就要比同齡人更早的懂事,更早的獨立,也更早的學習靈術,所以葉昕揚就算面對同齡人也要更成熟,而更習慣于默默的照顧別人。而葉秀這樣比她小四五歲的小丫頭,那在她眼中簡直就是小孩子了。
「哦,那我會好好保守秘密的。」葉秀保證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將盤子里的一塊綠色的糕點放在葉昕揚面前的盤子里「你嘗嘗這個,我特地用柳櫻草做出來的,有種微微辛辣卻又涼絲絲的感覺,很是特別的。」
「嗯……」葉昕揚點頭,拿起那塊糕點吃了下去,葉秀瞧著葉昕揚臉上一閃而逝的滿足而感嘆的表情,就彎了彎嘴角,又開始介紹起了她的其他糕點。
靜安則在一旁看葉秀和葉昕揚一個送,一個吃,嘴角微微的扯了扯,這一個是表面成熟,卻又在細小的地方天真得和小孩子一樣,一個表面上裝得女敕得出水,實際上內里早不知道焦黑成什麼樣子了。他在一旁旁觀,看得不要說有多別扭了,再一瞅燕子津津有味的吃著點心,看著偶像的模樣,就嘆了口氣,得了,這丫頭自從見到葉昕揚之後整個兒的智商就不存在了,呆死了。
靜安心中月復誹著,手里卻是拿起了放在旁邊的葉秀早就準備好的糕點,拿起來準備給二妮兒和石凌送過去,二妮兒那丫頭,現在還在整理葉秀交給她的那一摞那些朱羽峰弟子腰牌的記錄以練習記憶力和專注力,還要對那寫附著在腰牌上各式靈符進一步的加深了解。那丫頭現在修煉靈術簡直快要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飯是他送去的,現在糕點也得他送過去。
「靜安。」人就是經不起念叨,靜安這面剛在心中念了一句二妮兒,就瞧見二妮兒從石樓那面領著一個人往這面走,瞧見他領著食盒走出小院,就遠遠的叫了他一聲。
「嗯。」靜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听見了,瞧清了二妮兒身後的那個人正是葉秀和葉昕揚剛剛說的額袁榮樺……就說了嘛,人就是經不起念叨,一念叨就來。
「靜安,他找你和葉秀。」二妮兒指了指站在她身後的袁榮樺,然後就準備轉身離開。靜安趕緊出聲叫住了二妮兒,將手里的點心盒子交到了她手里,囑咐了兩聲,心下卻是為二妮兒這越來越內向的性格嘆了口氣。
「這丫頭怎麼就變成了這麼陰沉的性子了?」袁榮樺之前在德安鎮的時候見過二妮兒好多次,那時候雖然二妮兒和他接觸不多,卻也看得出是一個極為開朗活潑的小丫頭,現在看來卻是格外陰沉冰冷。
「女大十八變麼。」靜安聳聳肩膀,卻是不願再提及當年楊家村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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