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猜猜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葉秀扔下這麼一句話,抬頭看了一眼石樓的方向就轉頭去收拾自己早晨晾的一疊疊靈符了。前幾日陰雨,這靈符都有些發潮,今日她看著陽光正好就拿出來晾曬,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被叫去青石峰,幸好今日的天氣沒有驟變,不然她這幾日的辛苦都白費了。
「……狡猾的丫頭。」天圓看了一眼石樓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葉秀,不由得咬著牙說著。這丫頭這樣子雖然沒有明著說,卻分明表示出了,這次會這麼在意是為了石凌的事情,而石凌的事情他們有所提及的也不過就是定嵐劍罷了,通過這次的選拔能找到定嵐劍?這丫頭到底是從哪里推測出來的,畢竟第三輪的選拔到現在也只不過是給了琴棋書畫這四個字罷了,如何就和定嵐劍有關系了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讓人不能確信卻也不能完全不信的消息,才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抉擇,想來這丫頭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表現,然後讓他猶豫,讓他不得不為了那幾分可能性來跟著葉秀去第三輪選拔。到時候這丫頭真的有了什麼麻煩,他真的能袖手旁觀?天圓想努力的找回自己商人只認錢的冷酷,卻不得不承認,就只因為這丫頭的名字,因為這丫頭擁有定嵐劍的消息,他就完全沒有辦法,放任她出事。
這丫頭真是好算計!天圓哼了哼,怎麼也不想直面自己居然被一個是自己十分之一年齡不到的小丫頭給算計進去的事實。果然叫葉秀的心都是黑的!天圓最終選擇將心中所有的悶氣都撒在了那個無辜的名字還有那個本應該早已經不在人世間的人身上。
「娘親你們去哪里了啊?」葉秀這面收著靈符,趴在樹上打盹兒的小東西這才醒過來。從樹上跳下來跳到了葉秀的身上,仍舊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繼續在葉秀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了窩,睡眼迷離的詢問著葉秀。然後又用小鼻子在葉秀的身上嗅了嗅,接著又打了個哈欠「你去見那個叫昕揚的姐姐了嗎?」
「她來過帶我去了青石峰。」葉秀輕輕的踫了踫小東西的耳朵,小東西自從那日葉昕揚來過之後就一直這麼困倦的模樣,一天有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少有清醒卻也是一副困倦的模樣。
「你這靈獸總叫你娘親。卻叫那個葉昕揚姐姐,讓那個一本正經的丫頭听見了,不知道什麼反應。」天圓到底是善于變臉的商人,即便剛才還在心中對葉秀恨恨不平,但是轉臉之間已經好像是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又湊了過來,听著小東西對葉秀和葉昕揚的稱呼就笑言了一句。按照這小東西的叫法這輩分卻是混亂得緊。
「只不過是個稱呼,」葉秀又捏了捏小東西的爪子。感覺小東西的毛發溫暖蓬松柔順,就微微放了點心。雖然說小東西是從白蛟那種形態變成了這幅毛茸茸幼獸的模樣。身體正常還是不正常時的表現並不好把握,但是小東西歷來喜歡窩在她身邊躺著,到底平日里應該是澤呢楊,她也算是清楚的,現在小東西這麼嗜睡讓她稍微有些擔心,但是看情況還算是平穩,她也就隨著小東西繼續睡下去了。小東西雖然是白蛟托付給她照看的幼獸,但是半神獸壽命極長。她也不擔心自己會給小東西什麼影響,還有那麼多歲月,那麼長長的年歲和天生就有的記憶總會引導它好好成長將自己給它的影響給消除。所以她只要保證小東西平安的度過在她身邊的日子就算是完成了白蛟的囑托了。
「這靈獸要是病了可要及時治療,不然等到了病得厲害了就有你後悔的。」天圓有些眼饞的看著葉秀肩膀上的小東西。雖然他這麼多年見過無數的靈獸,自己也擁有好幾只靈獸,會說話的也不是沒有見過飼養過。可是像是葉秀的這個小東西這麼靈動的還是第一次見,若不是這是在離山,若不是這丫頭是葉家的人,若不是葉家最痴迷于馴靈術的那個康培是個天真幾乎不懂任何險惡的家伙,葉秀的這只靈獸別說別人了,就是他也忍不住東西想要。不過眼饞歸眼饞,知道不能到手的東西天圓一貫是死心得極快,絕不允許自己因為強行去爭取不屬于他的東西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手往自己的腰間一掏就掏出來幾個瓶瓶罐罐「你看我這里有好幾種針對靈獸的藥物,你我這麼熟悉,我給你打對折友情價賣給你如何?」
「你覺得我有什麼東西能來買你這些東西呢?」葉秀看了一眼天圓手里的東西,當年她身為葉家族長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弄不到的寶物,因此她也從來只是旁觀天圓給別人推薦而從來沒有親自體會過天圓這種見縫插針的手段的。如今真的親身體會到了……還真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呢。
「況且,你覺得若小東西真的病了,我是找你比較靠譜,還是去找康培長老比較靠譜。」葉秀托了托在她肩膀上又一次睡著的小東西,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你覺得康培靈者會要我錢嗎?」
「……我討厭葉家!!」天圓被葉秀這兩句反問問得沉默,然後突然掩面冒出了這麼一句。他真的是超級討厭葉家這種大家族,真的是能給其中的靈者提供一切修靈所必須的材料,即便不能說是滿足所有人所有的需要,卻也不至于讓人逼得去找他來花高昂的代價來買。這樣的家族斷了他多少財路啊!葉家怎麼也不學學有些家族門派什麼的,以天分定地位,這樣總會有些天分不足的家伙不得不為了修靈而來他這里。都是那個葉秀的錯!天圓再次在心中恨恨的想著那個給葉家可以如此大氣的物質基礎的人,若不是當年葉秀幾乎將半個修靈界都打劫一空,葉家的又怎麼會在物質上如此一視同仁。
「盡情討厭吧,我沒有意見。」葉秀見天圓這模樣倒是心中很是欣慰,她當初雖然襲擊了許多修靈門派和家族,但是那都是為了復仇,對方的那些寶物也不過是順帶的收入。只是如今竟然有如此效果,居然能讓她可以在天圓這個修靈界有名的守財奴面前財大氣粗一把,倒是不枉費她當年冒著來著修靈界各方的責難和嫉恨將東西弄回葉家。
「難怪那個葉紅紅那麼討厭你,我真的是稍微能夠感受到一點兒她的想法了……哎?那個丫頭哪里去了。」天圓仍舊變臉迅速,剛抱怨著葉秀的討厭,下一秒就開始尋找葉紅紅的身影了。他今天一過來就發現小院兒里沒有人,等葉秀回來雖然注意到葉紅紅也不在,但是葉秀說了燕子的事情,倒是讓他一時沒有問葉紅紅。
當然了他這麼細無巨細的詢問異志閣的這些人的行蹤,當然不是因為他特別關心他們,畢竟就算是葉秀和靜安他也不過是看在他們名字的面子上稍微有點特別的關注罷了,而後才因為葉秀的特殊表現讓他越來越關注進而甚至開始拿葉秀沒有什麼辦法了。對葉紅紅那樣一個嬌氣霸道的丫頭,他自然沒有什麼特別關心的心思,只是想要通過這些事情,旁敲側擊的套一套葉秀的話,畢竟這個丫頭身上有太多的事情太讓他好奇了。他甚至有一種自覺,只要敲開了葉秀的嘴,他就能掌握葉家的大秘密,從而狠狠的敲詐葉家一頓了。
「我听說她好像被重焰長老給關禁閉了……又一次。」葉秀一臉無辜的說著,仿佛這一切都和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一樣。
「肯定和你有關。」天圓卻絲毫不被葉秀的表情所迷惑,直接了當的下著定論,連一點兒疑惑都不帶有的。別管葉秀表情怎麼無辜,態度怎麼迷茫,那個葉紅紅能在這種節骨眼上被重焰那護短護得要命的老頭給再次關了禁閉,肯定有葉秀的原因在里面,根本想都不用想,猜測都不用猜測。
「我只不過是讓她去借一份棋譜而已。」葉秀聳聳肩膀,她真的只是隨口跟葉紅紅說了這麼一句,至于葉紅紅會采取什麼手段她卻是沒有給過任何建議,所以葉紅紅會被關起來,她真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那我去和葉重焰那老頭說是你建議葉紅紅找棋譜的,你看成嗎?」天圓白了一眼葉秀,葉家傳承這麼多年,自然有很多不足與外人道的秘密。即便他是葉秀當年的好友,可是葉家的事情他不知道的仍舊有很多。不管怎樣葉秀都是在葉家長大,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會說嗎?」葉秀倒是完全不擔心的對天圓聳聳肩膀,這件事情要是能跟重焰師叔說她又何必瞞了葉崇安,而直說自己和整件事情無關,畢竟重焰師叔那種護短不講理的脾氣她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天圓歷來不能和重焰師叔好好的說上三句話,她就算是擔心靜安去找重焰師叔告密也不擔心天圓。
不過,重焰師叔真的將葉紅紅關了禁閉呢。葉秀微微低頭,垂目看著手中的靈符,眼中閃過幾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