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紫染峰頂的時候靜安果然被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音律擾得頭疼,可是瞧著別人都是很正常的模樣,便忍不住問起了葉秀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剛才就是一副他會倒霉的模樣,定然是清楚他會听到這些聲音的原因的。
「誰讓你是天才呢,天才嘛,總要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你的五感就比一般人更敏銳。」葉秀一臉憐憫的瞅著靜安,開口卻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話,反而像是期待現在的情況很久了的模樣。
「……」靜安無語的看著葉秀,從之前他就發現了,葉秀面對別人都很平靜,唯獨對自己的時候有時候會冒出這種莫名的類似于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不過……誰讓咱的天分就是這麼超凡月兌俗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靜安苦中作樂的自戀了一下,然後就再次被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擾得頭疼,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也沒有絲毫作用,畢竟這樣蘊含著靈力的音律卻並不是這麼容易就擋得住的。只能被折磨的眼淚汪汪的看著葉秀求助。
……葉秀被靜安這表情看得忍不住扭頭,這個家伙分明就是抓住了自己的弱點,對長得好看的可愛的孩子沒有多強的抵抗力,居然給她裝可憐!真的以為這樣就有用嘛?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忍著,等一會兒開始選拔的時候,進去了之後你就不會再听見這些聲音了。」葉秀到底還是轉回了身,對靜安伸出了一個手指頭,緊接著又豎起了另外一個手指「第二就是讓我在你腦門上貼一個靈符。你自己選擇吧。」
「我選擇靈符,貼吧。」靜安果斷的收起了可憐兮兮的模樣,選擇了第二個選項。雖然說被腦門上貼靈符什麼的實在是看起來太蠢了,不過就算是蠢也被這些莫名的聲音不斷的騷擾他的耳朵好得多。也許葉秀還有其他方法能夠幫他阻止這些聲音,不過既然葉秀給了他這樣二選一的選項。那就說明他只能從中間選一個。葉秀平日看起來微笑的樣子好說話,實際上她決定的事情基本上就沒有了討價還價的余地。靜安踫了幾次釘子吃過了苦頭之後就學會了再不想在葉秀這里討什麼便宜了。
「那你站好,站在這里別動。」葉秀看了看周圍,也許是因為紫染峰的道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到現在能夠到紫染峰這個無音台上等著第三輪選拔開始的人寥寥無幾。他們兩個的這點兒小小舉動倒是沒有什麼人注意。
葉秀收回了目光,從隨身帶的小包裹里掏出了一張符紙一支筆沾了沾隨身帶的朱砂瓶里面的朱砂,就一手拎著符紙一手拿著筆在符紙上快速的畫著靈符,葉秀的繪制靈符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毫無凝滯,只一眨眼間一枚靈符就被葉秀畫了出來。收起了筆,葉秀的右手抵在唇上。念動靈訣,微綠的靈光在指尖和嘴唇中間聚集,直到匯聚成一個小小的光球,葉秀才輕輕的吹出一口氣,那靈光就好像有實質一般化成了一個個小光點漂浮在空中朝著靈符的方向飛去。然後一個一個匯聚在靈符之上接著隱匿其中。
這他沒有見過。靜安有些好奇的看著葉秀的舉動,雖然說看書書上有對這樣需要使用者以靈力用特別的方法進行催動,但是他一直都沒有見過葉秀用過,如今倒是第一次見到葉秀如此的運用靈符。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要問什麼,葉秀就將那枚靈符啪的一聲貼在了他的額頭上,也順便的打斷了他未出口的提問。
「以吾之靈,封汝聰明。」葉秀一手將靈符抵在靜安的額頭上,一手繼續凝聚著靈力放在唇邊,緩緩的念著靈訣還有特別的靈言,然後伸出右手將那淺綠色的靈光點在了貼在靜安額頭上的靈符上。
一瞬間。靜安的世界變得清靜了,而且別說那些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了,就連周圍的那些歷盡千辛萬險爬到紫染峰的人的抱怨聲也不怎麼能听得到了。葉秀這雖然是將他整個的听力都削弱了一個等級,但是到底比捂耳朵好用,也省力多了。靜安想著就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忍受那些嘈雜的聲音了。
「怎麼樣了?」葉秀這是用這具身體第一次使用靈言術還有高一些等級的靈符,卻是不知道效果會是怎麼樣,畢竟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同樣的靈力所能夠發揮的能力也不同,必須要由修靈者自己一項一項測試過來才知道。當年她為了準確的拿捏好如何恰到好處的使用靈言術還有靈符,基本上不致命的靈言術還有靈符她都有在自己的身上使用過,就那樣她才成為了整個修靈界首屈一指的靈符師,當然了,當年她就沒有什麼不是整個修靈界頂尖的。
只是到了這具身體,之前的努力又白費了,而這具身體又太差勁了,即便她想都沒有辦法在自己身上聯系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葉秀剛才對靈力的控制略有些保留,實在是害怕效果太猛了,傷到了靜安的耳朵,那麼靜安以後都沒再也沒有機會去再听見任何聲音了,即便她靈符扯下也不行了。畢竟用力稍微小一點的結果也無非是這次白做,再給靜安貼一次靈符。葉秀雖然自信倒也不至于自信到盲目的可以拿靜安的耳朵來開玩笑,該謹慎的時候她自然會謹慎。
「那些聲音都沒有了!」靜安一開手聲音就變得超級大,偏偏他自己因為听力被封了打扮而感覺不到。葉秀倒是不至于被這點兒事情嚇一跳,只不過周圍等候的人都因為這特別大的聲音而或好奇,或者鄙夷的目光看了過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這麼沒有規矩,不懂禮儀。
「不看嘴型的話能听清我說話嗎?」葉秀繼續確認著靜安耳朵現在的情況,一邊說一邊就捂上了嘴巴。
「能听清,但是你再遠一點我就不怎麼能听清了。」靜安仍舊毫無自覺的大聲回答著葉秀的話。「不過還是能夠听見一些的,只是听不清具體的內容而已。」
「那就好。」葉秀點了點頭,現在看情況耳朵還是很完好的,雖然靈符的效果還是稍微有點弱,不過卻是已經很好的滿足了靜安的需要了。雖然不夠完美,卻也不用再重貼了。葉秀在心底回憶著剛才自己所使用的靈力的力度,和以前坐著對比,然後心中開始估計其他靈符或是更加強烈的效果所用的靈力多寡。雖然說是因為靜安裝可憐團,她才給靜安貼了這麼個靈符,不過到底是得到了這樣很好的數據,倒也不枉她費這一番事。
「哎,終于清淨了。」靜安自以為是低聲嘀咕的嘆了口氣,皺著眉頭的就揉了揉耳朵。「一首好听的曲子听一听還算是賞心悅目,可是就算每一首都很好听,但是十幾個摻雜在一起實在是太恐怖了。更何況也並不是每一個都好听。有幾首簡直難听死了!」
靜安的聲音是毫無自我感覺的大,這一句話說完,一時間整個無音台上徹底的就被葉秀這句話給弄得真的無音了。靜安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得罪了整個紫染峰。要知道對紫染峰面對別的事情的時候不會說什麼,唯獨這音律上面的事情,會經常性的吵得天翻地覆一般。如今雖然靜安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這樣才最糟糕,所有人都可能是靜安說的那個彈奏出難听音律的人。
可憐靜安被貼了靈符,根本不著知道怎麼回事了。只發現這周圍的氣氛不對,許多不認識的靈者都在瞪他。剛才還不認識他不搭理他呢,現在居然就用一種仇恨厭惡的目光看著他,他做錯什麼……唔?
靜安的心中一動,一下子想通了前因後果,然後抬頭看著連這平台入口的那個葉家的小弟子也十分不友好的看著他,靜安就明白了自己跟葉秀吐槽的聲音的到底有多大了。這分明是招惹了整個山峰仇恨的節奏啊!
「這音律本就隨心而發,若是樂者本人心情浮躁而心境不寧的話,自然就不會有好的音色出來。」葉秀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那些靜安招惹來的各種不滿的看著他們兩個的目光,淡淡的和靜安說著。「就算是在好的音者也是會有發出刺耳音律的時候。你的耳朵遠比一般人敏銳,對這些自然更加有更加敏感的反應。厭惡本是正常,但是那些音色也並不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若是能夠好好參悟,一名音者必須能夠將刺耳的音色也利用起來,才算是一名真正的音者。」
葉秀說完,整個平台上的氣氛才算是緩和了一些。不過葉秀的神色卻沒有什麼替靜安解決困境的得意,瞧著周圍紫染峰的弟子甚至還在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氣。說起來紫染峰的特色如此,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很和氣,但是骨子里卻透著自傲,從上到下都對自己的音律極為堅持。當年她因為這個原因找到葉瀚宇說過幾次,但是這種深入骨子的驕傲,在沒有踫到挫折之前那里能夠听得進去這些話。
她是葉家族長自然不會刻意讓門下弟子受挫,特別是葉瀚宇那樣的一峰之主,更是不能那樣草率的面對。不過雖然限制重重不是那麼好處理,她當年到底還是給葉瀚宇留下了一個時時刻刻警示著他,距離一名最出色的音者還有很多距離的東西。
葉秀抬起頭望向不遠處的束音閣,微微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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