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陣的出口距離青雲殿並不算遠,葉秀君羨幾人少頃便到達了青雲殿外——君羨在門外稟告了一聲,里面便傳出了葉容雪的聲音。
「進來吧。」
「是。」
君羨應了一聲便帶著幾人一起進入了青雲殿,而剛一進去,饒是君羨被葉秀認定的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人,也被這青雲殿里面的目光刺得腳步一頓。雖然這些目光都不是看著他的,但是殿內這麼多大靈者一起盯著,即便是余光也足夠讓人心顫的了。
「這便是在靈陣出口傷人的凶手?」葉容雪瞧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不聲不響低頭斂目的葉秀,心中舒了口氣,君羨傳來的信息並不完全,只是無大礙,卻是沒說清楚葉秀到底受傷沒有。如今確切的看見葉秀毫發無損,葉容雪這才放下心來。低頭仔細瞧著那名在靈陣口傷人的所謂凶手,葉容雪目光微沉,這人的眼神不對。
「容雪小子,我瞧她目光混沌,眉宇間有股渾濁之氣,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天圓也是好好的看了一眼葉秀,然後才低頭看著被君羨幾人綁進來的這名女靈者。瞧她容貌秀麗,姿容嫵媚,但是目光卻是渾濁不清,竟是有幾分癲狂迷惘的神色,看起來有幾分蹊蹺。雖然說他並不想攙和進葉家的事情里面去,但是這事情怎麼說都和葉秀這丫頭有關,就當幫她一把吧。
「那會攝魂術的邪教多年以前不是被你們葉家掃蕩干淨了麼,怎麼現在還有余孽呢。」白祗這話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說事實。但是誰都能听出其中對葉家的諷意。
這個白祗給林家掠陣還真是盡職盡責啊!葉秀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撇了撇。說起來當年白家和姚家的事情他們葉家並沒有多參與什麼,但是就因為姚家和他們交好,這敗家的人就是生生記恨上了,葉秀倒是覺得他們葉家其實挺無辜的呢。
「青谷主是否方便看看。」葉容雪不去理會白祗的話,轉頭問著越秀山谷的谷主青禾,只是心下卻是有些惱意,對林之墨有些不滿。現在事關葉秀,他也不知道約束一下手下的人。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說葉秀中伏這件事情也未必就和林家無關!就這樣還有臉埋怨他們沒有照顧好葉秀嗎?
「我且看看。」青禾點頭應了,心下明白此刻她來檢查最是合適。雖然她素來與葉芳芷交好,但是越秀山谷卻是一貫的中立家族。現在傷人的人身份不明,要是葉家的人自己來檢查,事情怕就是說不清楚了,而其他家族門派也少不了要避嫌,如此他們這樣沒什麼攻擊力也和誰沒什麼仇怨的門派就是首選了。
君羨雖然用靈術束縛了君雯。但是她仍舊還在有限的空間內進行掙扎,尤其是青禾走過來的時候掙扎的更加厲害了。不過青禾經手的病人傷者不知凡幾,若說別的手段不如何。這讓手里的人乖乖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接受治療的能耐卻是一流的。也不見她施展什麼靈術,原本拼命掙扎嗚嗚直叫的君雯便安靜了下來,動也不動一下了。
青禾剛探查了一下君雯的靈脈,便咦了一聲,又進一步查看了君雯的眼楮手掌還有額頭發際,這才站起身。擦擦手道︰「她應該是中了‘迷障’」
「‘迷障’?!那不是早就已經被毀了麼?」這回不光是白祗,其他的靈者也跟著嚷了起來,卻是貨真價實的驚訝。當年「迷障」出現在修靈界的時候,無數人被其控制,再加上掌握「迷障」的靈者是個毫無節制的又不知收斂。導致整個修靈界大亂,因此「迷障」被列為禁藥。最後在不斷地清剿過程中,那名靈者最終灰飛煙滅,而「迷障」也就此沒了絕跡。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出現這種藥的蹤影。誰也沒有想到葉家這麼一個小丫頭遇襲卻是牽連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的確就是‘迷障’。」雖然心中也有些不解,但是青禾卻是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當年「迷障」出世的時候,她雖然年紀尚幼,卻是追隨著師父救治過不少人的,因此對這種傳說中的禁藥印象十分深刻,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仍舊能夠準確的分辨出來。不過青禾頓了頓,卻是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她中的藥性並不強,要解起來也不難。有那位身上帶著清靈丸,勻出兩顆給青禾一用即可。」
在場的都是大靈者,各有各的偏重,這靈藥方面只是都有不少的儲藏,青禾拿到了清靈丸,便捏碎了又填了幾份草藥,掏出了一排細針,便給君雯用上了藥。不一會兒便清理了靈針收好,站起來對眾人點點頭,道︰「好了,她大概會昏迷一會,不過很快就會醒來。」
「這倒是奇怪了,怎麼會有這中了‘迷障’的人來打你的主意,小葉秀,跟我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其他人還在琢磨這「迷障」的事情呢,這面天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湊到了也修訂額身邊,一副嘮家常的模樣,拍著葉秀的肩膀就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天圓臉上笑得明朗,心里卻盤算得清楚。葉容雪那小子是什麼人,開玩笑,要是讓他掌握好節奏問事情,整件事情什麼內幕他毛都撈不著。雖然說對葉秀他不抱什麼不好的心思,還蠻欣賞這個丫頭。但是這不代表這次上離山之後各種被葉家這些個小孩子隱瞞下套,他就能忍了。當年葉秀在的時候他斗不過,現在一群小女圭女圭,他再搞不定就說不通了不是嗎?
就你心思多,就你最八卦!葉秀抬頭看著笑哈哈拍著自己肩膀的天圓,肩膀一動就躲過了天圓繼續拍過來的手,並附送了一個白眼。但是口里卻是語氣乖巧,態度平和的問著︰「天圓靈者,葉秀這是通過測試了嗎?」
「自然……恩,通過了吧?」天圓本來想說自然是通過了,然後想起來自己並不是評審,回頭笑著向這些評審問著。
「額,自然是通過了的。」眾人被天圓那燦爛得,傻子都能看到其中威脅意味的笑容弄得一寒,紛紛點著頭。不說別的,葉秀這靈陣雖然過的方式讓人驚訝不解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通過了,自然沒什麼人有什麼異議。
「那就好,我還以為自己沒有能夠獨自打敗這位靈者,就不算成功呢。」葉秀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但是卻讓所有人都一怔,繼而吐血。
這丫頭的說法是說她以為這要殺她的人也是第三輪考核的一部分,他們有沒有這麼凶殘啊!雖然說四季靈君的選拔很嚴苛,但是也沒有奔著要鬧出人命的目標去的啊!
這樣說起來這丫頭抱著這樣的想法,是怎麼在一個看起來就比她修為高的人手底下撐到葉家的這名大弟子過去的啊?!這丫頭是在唬他們的吧,是吧是吧?!
不管這些大靈者們怎麼不信,心中怎麼覺得這事情不合理,怎麼覺得葉秀是在說謊裝乖,葉秀這面仍舊巍然不動,一副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很無辜,我很可憐的模樣。
君羨在一旁則是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剛才他過去的時候葉秀分明是已經和君雯交鋒很長時間了,而且連昏迷的那名葉家弟子在哪里都是葉秀猜出來的,現在她居然能夠裝得一派無辜,還是在這麼多大靈者面前裝無辜,君羨覺得難怪每次自己的魅力在葉秀這里都施展不開,這丫頭的心簡直就是刀槍不入,靈鐵澆鑄鍛造而成的吧!
「這麼說,你覺得當時她並不是要傷你,只是要和你比試?」天圓被葉秀的話噎得咬牙,然後又笑得更加燦爛,接著問。死丫頭,我就不信你肯點頭,給這個膽敢動你的人開月兌。
葉秀卻是一點兒都不為難,她既然敢開口說,那麼就能全都圓回來,抬頭看了一眼青雲殿里面的大石鏡,那里面被眾人遺忘的靜安,仍舊站在靈陣里嗎一動不動。
葉秀見到此景微微皺眉,但是口中卻是很自然的回答起了天圓的問話,道︰「我一出靈陣就被她一刀砍下來了,當時我挺害怕的。不過我瞧她境界比我高,卻始終不使用靈術來,我就又覺得她大概並沒有想要傷我吧?不過要不是君羨靈者到了,當時我差點就被她一刀砍死了,是吧君羨靈者。」
君羨清楚這事情總是要問自己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現在被葉秀將話引到自己身上,君羨眼神復雜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仍舊昏迷著的君雯,再抬頭眼中已經是一片清明,點了點頭,道︰「是的,弟子到靈陣出口的時候,葉秀她險些就被這人要了性命。」
躺在地上的君雯,只覺得自己腦子里一片混沌,想要睜開眼楮也睜不開,周圍的聲音都隱隱約約的听不清,直到葉秀那句險些被砍死才清明了一些,想起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及至听到君羨那句斬釘截鐵的對她罪名的認定,君雯才猛然睜開眼,直直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君羨。
ps︰
哎呀腿疼,明天不知道要不要下雨……還有兩個月考試,預習班都沒看完的我大概在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