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葉家人這種偏執,葉秀和靜安兩個一個因為是本尊,一個因為太過了解葉秀,所以感觸並不深。更何況距離葉秀飛升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了。再經過葉秀飛升渡劫這件事情,葉秀不可置疑的光芒又上升了一層。
再說了,就算是靜安,對葉秀也是有一種不可理喻的信任存在的。所以葉秀跟君羨說了說之後,見君羨仍舊還是一副你說你的,我就是不相信的模樣的時候,原本有些冷厲嚴肅的模樣,卻是變得有些囧,實在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敗在了自己的光環之下。
得了,這道理是講不通了。不過她到底是當人家師父當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講究個有理有據掰扯個清楚才罷休,可是現在不是什麼教學時間,君羨也不是她的弟子。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早點找到定嵐劍然後早點出去才是正經的。
想著葉秀就不再努力掰正君羨這種錯誤的盲目的沒有理由的崇拜情緒,當然了作為被崇拜的本人,葉秀其實覺得這種情緒倒也沒有什麼太不好的……咳咳。直接就跳過了這點,讓君羨繼續測試飛劍的靈氣能力,而自己也從石頭上站起來,不再干坐著干活,而是站到了剛才君羨測試過的眾多飛劍中間,起手掐了一個靈訣。君羨悶頭看不見,靜安卻是瞧得一清二楚,那是葉秀之前用這個身體從來沒有做出來過的一個非常復雜繁復的靈訣。
要知道靈訣並不是只要做完就能夠成功的,要求靈者在施展靈訣時候要讓靈力完美的配合著靈訣的要求卻流動,或釋放或收斂。而起手收手的速度還有技巧更是每一個靈訣都各有千秋,各自不同。因為以前葉秀對自己身體內的靈氣還有靈脈並不完全能掌控,雖然她的經驗在那,境界也在那,所能夠施展出來的靈訣卻也大多都是並不高級復雜的。即便有時需要施展更加復雜一點的靈訣,也基本上都是要依靠靈符的幫忙以降低難度。
而這次葉秀卻是沒有依靠靈符的力量,僅憑著自己的能力就完全將這個復雜的靈符施展出來了。靜安看得清楚。葉秀這個靈訣施展得半點勉強和凝滯都沒有,動作流暢而從容。因為對靜安來說,晉升靈韻期十分簡單,而晉升之後他其實也並沒有感覺到過多的變化。當時也只不過是為了控制木澤手環,還有學習飛劍術罷了。所以葉秀之前晉升之後,說她這次晉升之後會有很大不同,靜安並沒有很直觀的感受,直到現在看見葉秀施展這個靈訣,才真正的意思到,這晉升靈韻期,竟然好似解開了葉秀身上的某種封印,一般讓葉秀施展起靈術來,變得沒有了阻礙。
或者說是某種封印解除了。葉秀才能進階靈韻期?靜安默默的想著,卻被葉秀叫了名字,只能不再想下去,也從石頭上跳下去走到了葉秀身邊。
「剛才君羨激起的靈光你都看到了吧?」葉秀這樣問著靜安,卻惹得君羨埋頭敲著飛劍的君羨抬起頭了頭回頭看了過來。
有點疑惑的看著葉秀和靜安兩個人。問道︰「看到什麼?什麼靈光?」
剛才葉秀讓他敲飛劍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是說想要找到定嵐劍然後走出劍冢就必須要這樣做,別無選擇的他也只能選擇听從。現在听著葉秀的意思好像他們能看見自己沒看見的東西?他們都比自己境界低,要說五感的話,自己肯定要比這兩個貨強,有什麼是他們能看見自己看不見的,別是葉秀憋著什麼壞水想要壞他呢吧
說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葉秀在君羨這里的信譽度,就成跳水狀急劇下降了。救都救不起來,更別提葉秀別說救了,干脆毫不猶豫得還往下跳了跳。
擺了擺手,葉秀擺明了敷衍的說了一句道︰「沒什麼啊。我們只是討論等下靈符怎麼貼,別停手,干你自己該干的活。」
又騙我!君羨覺得葉秀這騙人的態度簡直敷衍到讓人發指,你騙我好歹也要有點誠意啊!你又不是沒有演技!憤憤的想著,然後就迅速泄氣了。可不是麼,他還有什麼能讓人值得有誠意的啊,人家就這麼明擺著騙他,他還不得繼續干活麼?君羨越想越哀怨,拎起飛劍干活的時候那模樣看起來都要哭了。
要是換成葉家其他的……別管是女靈者還是男靈者吧,多少都有點惻隱之心被君羨勾起來,畢竟君羨這臉長的吧,實在是太佔便宜了。可是葉秀和靜安就是有這種本事,完全忽略了君羨,繼續研究他倆該干的伙計。葉秀是見過了無數妖異美人,就君羨這種段數的小孩子一般。而靜安則更干脆了,他覺得還是自己更好看一些。
再者說,葉秀和靜安雖然說和旁人不同,但是他們的境界在這里,這個劍冢畢竟是當年葉秀費盡心機設下的,從來沒有想過留下後門讓人將定嵐劍取走。所以即便是葉秀她自己來也是非常辛苦復雜又有些危險的事情。
靜安看著葉秀的安排,怎麼都覺得自己等一會兒被萬劍穿心的可能性非常大,這可不是靈陣中的幻境,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的穿心,他也就真的死了。這樣的情況下哪里還有心情去理會君羨在那面哀怨什麼。
要不是顧忌著,君羨若是知道了這危險性,可能要多費口舌才能讓君羨同意等下他們兩個打頭陣破劍陣,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不然君羨知道了等會會發生的事情,估計也不會有心情在那面演什麼哀怨少男了。
「就是這樣。」葉秀最終拍板了,看了一眼靜安問了一句「怎麼樣,听明白了,記住了?」
「記不住也得記住啊。」靜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說完瞧著葉秀還在低頭檢查著什麼,就又拉了拉葉秀說道︰「那什麼,等會我要是被滅了,你不用給我收尸了,拜祭的時節直接給我送點好吃的在劍冢外面就行啦。」
「修靈者從不信鬼魂,哪有什麼拜祭不拜祭的時節。」葉秀抬起頭,不冷不淡的說著,好像說什麼正經事情一般。可是這話題卻是追隨著靜安直接往不吉利的方向奔去了。
「別人不相信,你還不相信麼?」靜安聳聳肩膀說著,別的修靈者能夠不相信,那是因為人沒有靈魂這是從古到今不變的修靈者的定律,可葉秀卻是不同,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人真的沒有靈魂,她又算是怎樣的存在呢?
靜安的話一說完,葉秀的動作就停了停,然後抬起頭,背對著靜安面對著定嵐劍的方向,微微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語氣十分堅決而肯定的說道︰「我也不相信,人沒有靈魂,這是永遠不能改變的定律。我麼……呵呵,終究是不該有的存在。」
葉秀的聲音清冷而不帶半點其他的情緒,仿佛在說什麼不容置疑的定律一般堅決而肯定,那其中包含的一種無人能夠阻擋的氣勢,讓自詡見識過各種各樣葉秀的靜安都微微的愣住了,然後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一瞬間臉嬉笑的神色就消失了。看著葉秀的背影,就抿住了嘴唇。眼楮里的神色微微的動了動,最終卻又重新變得堅定。
人各有自己要堅持要保護的東西,即便要付出許多,即便要傷害很多無辜的人,卻也在所不惜。而最終的結果也只能說是各安天命,各憑本事了。
葉秀向前塔了一步,這一步簡單至極,剛才君羨在這里的時候,將這片區域都來來回回走了個遍,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但是就是葉秀這簡簡單單的向前一踏,卻讓整個劍冢突然之間猛烈的震動一了一下。
君羨被這震動驚了一下,馬上回頭看向葉秀和靜安想要回身去將他們二人護在自己身邊,卻不料听見葉秀冷冷的一聲低喝道︰「別動。」
抬手將一張靈符貼在身邊的一柄飛劍上,葉秀抬起頭看著君羨,琥珀色的眼楮此刻竟然銳利得充滿了不容人抗拒的氣勢。葉秀用一種平淡卻絕對不容人質疑的聲音說道︰「你要是不想讓我們死的話,就別動。」
被葉秀這樣一警告,君羨果然不敢動的,但是臉上卻是布滿了焦急,而從昨天開始就疲憊不堪的那種感覺又在此刻紛紛的涌上來了,擾得他頭疼得快要炸開了。而他不能退也不能前進,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能撐著飛劍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葉秀你剛才都做了什麼?!」
瞧了君羨兩眼,葉秀好像對君羨現在突然糟糕起來的情況完全了然于胸一般,點了點頭,聲音也溫柔了一些,但是說出的話卻全都是帶著命令的語調,半點不容人質疑。她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感覺很辛苦,但是你還要堅持一下,繼續做剛才我要求你做的事情,至于我……至于我和靜安要做的,就是破了這個劍陣。」
葉秀說著又向前了一步,身後的靜安則跟著葉秀也向前走了一步,一剎那間整個劍冢再次劇烈的震動起來,而且更加劇烈起來,好像劍冢里什麼東西被葉秀和靜安的動作激怒了一般。葉秀和靜安身後無數的飛劍隨著這震動也顫動了起來,然後一柄飛劍月兌離了地面,飛向了半空,沖著靜安和葉秀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