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深夜!
彎月如勾,掛在樹梢,傾灑一片銀光!
簡陋的茅草屋內,影影綽綽變得迷離。靠窗擺著一張破舊的草床,草床上面躺著一位少年,少年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此人正是成心。
少女嬌怒的目光不斷地浮現在成心的眼前,口中還在不停的謾罵,特別是想起裙子濕濕的一片,成心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生活在這個隔世的環境,十多年來不曾見得有外人到訪,就是連采藥的郎中都未曾見到過,怎麼會出現一個黃毛丫頭?數十里之外連戶人家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個刁蠻的野丫頭從什麼地方來的!
窗外,貓頭鷹發出古怪的聲響,野狼狂放的嚎啕著!一切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成心卻充耳不聞,雙手墊著頭,不再去想白天的事情,舒舒服服平躺在厚厚的草墊上,享受著春夜帶來的溫馨和草木花香!
這種原始的花香獸語,成心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凝神靜氣和泌人心脾!
「沙沙——」一陣草木觸動的聲音響起,成心耳朵微微的動了一下,一個鯉魚打挺,人已站在茅屋口,往前邁出一步,人已經站在屋外。
正前一只吊楮猛虎蹲坐在那里,眼楮在月光下閃著熒光,全身銀白,光芒四射,體型巨大,健壯如牛,口中叼著一只野兔!
「銀虎兄,我就知道是你!還是你最了解我!」成心走上前去,從虎口接過野兔,輕輕撫模銀虎的額頭。
銀虎緩緩地閉上眼楮,很享受成心的觸模。成心輕輕的一邊撫模一邊不忍的說道︰「銀虎兄,這幾天我就要下山了,我們可能要一段時間見不了面,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銀虎好像听懂了成心的話語,擺月兌成心的手掌,低低的嘶吼一聲,左右晃動著腦袋,發著暗光的眼楮正視著成心的雙眼!
銀虎眼波含情,情意流轉,期待的目光,不舍的神情,竟似依依不舍的兄弟離別!
成心走近銀虎,把頭貼近銀虎的腦袋,雙手抱著銀虎的脖子,嘆了口氣說︰「虎兄,我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我,我下山以後辦好師傅交代的事情會盡快回來看你的!知道嗎?」
銀虎甩開成心,長長的怒吼一聲,竄進叢林,消失在蒼茫之中!
成心望著銀虎消失的遠方,無奈的搖了搖頭,山林雖好,外面的的世界他很向往,師傅的養育之恩他也要報答,沒有什麼能阻止他離開這里到外面去……
「成心師兄,醒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
成心睜開眼楮,床前站著一位十一二歲道童裝扮模樣的小男孩,雙手抓著誠心的肩膀,不停的搖晃著。
這是師父的書童,主要幫助師父打理日常瑣事和起居飲食,一年到頭從不間斷的跟在師父的身邊,成心見過他的!
「成心師兄,你看太陽都日出三竿了,怎麼還在睡覺?快點起來吧!師父讓你到大殿去有要事相商!」小男孩說完,就匆匆離去!
「遭啦,今天還要接受師父的過關考試呢?」成心一拍腦袋,埋怨自己太過粗心大意,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昨晚與銀虎匆匆別離之後,饑餓難耐,便一個人生火燒烤兔肉,雖不能媲美佳肴美味,可是自當有另一番風味。只顧貪吃,入眠之前,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匆匆梳洗,成心便匆匆前往師傅修行的地方。
師傅修行的地方成心去過,但是去的不多。只有重大事情的時候,師傅才會召喚他過去議事!也從來沒有在那里住過。幾次三番,他總想問問緣由,可是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吞了回去。他知道師傅不告訴他必定有不告訴他的道理,問了也是徒勞!
不到半個時辰,一座廟觀出現在成心眼前,這是一座規模不大的道觀。一個小小的院落,正中擺放著一只造型別致的青銅鼎,鼎的底部深深的埋在土里,鼎的里面並沒有祭祀的香灰,卻貼近底部深嵌著一個雞蛋大小的水晶球,晶瑩剔透。
尤其是在晴空無雲的白天,水晶球散發出七彩的光線。很是漂亮,成心也是巧合之下見過一次!
大門的左右兩邊各是一件廂房,正方向是道觀的大堂,上面一塊匾額,深色如血,卻空無一字。可能年代久遠,字跡褪去!
成心別出心裁,心里暗暗的給它取名「無字神殿」。總想,有朝一日,親自題字于上面。
大殿里面卻沒有神像,正中擺放一把太師椅,兩邊擺放著幾張待客的桌椅。
與以往不同,還沒有進殿,便听到大殿里面師傅和客人談論事情的聲音。果然,剛進殿中,高高的坐在太師椅上的並不是師傅紫衫道人,而是一位官府模樣的裝著和打扮,左右各站立一名侍衛。師傅紫衫道人坐在下席相陪!
奇怪,十年之中從未見師傅接待過任何外來陌生之人,只有師傅高高的坐在太師椅上,成心靜靜的站在下邊,虛心的聆听教誨。可是,今日卻出現如此狀況,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成心,快來拜見連天成大將軍!」成心還在觀望,師傅紫衫道人已經示意他參拜上座之人。
成心猶豫了一下,來不及多想,便合上雙手,微微弓去,使用最高禮節作揖道︰「參見連大將軍!」
「你就是成心!抬起頭來,讓本座看看!」太師椅上的連天成底氣十足,好似說話帶著幾分內力,聲音沖擊著成心的耳膜。
成心的耳膜有點生疼,暗暗吃了一驚。看來這個連大將軍一點都不簡單,毫不在意的問話間也帶著內力,必定內力十分深厚,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可小覷。
他慢慢的抬起頭,桀驁不馴的小臉帶著一絲倔強和堅強!他也看清了連大將軍。四十多歲,絡腮胡須,濃眉大眼,很像關外的塞北大漢!
「恩,不錯,不錯……」連天成望著成心的小臉,不時的贊嘆著。
「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骨架精奇,一看就是習武的材料,果然是英雄出少——」
「少年」兩個字還未說完,連天成身體騰空而起,直向成心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