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春的晨曦升起的特別早,辰時未到,一片金燦燦的霞光就斜鋪在草地上,連成心都被鍍上了金色!
他就是這樣毫無顧忌的平躺在草地上,渡過了不安靜的一夜!周圍群山徹夜未得安息,野獸奔襲,群鳥哀鳴,喋喋不休!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野外生活,司空見慣了,他安安穩穩的進入夢鄉,不受其亂!
他平身坐起,抖了抖衣服,湖邊的濕氣果真很重,衣服都變得潮了!貼在身上,黏黏糊糊,甚不舒服!
他神采奕奕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晃動著身體。經過一夜的休整,精神好了許多,體力恢復了不少,不管神秘的老者如何詭異,他都得感謝他,沒有他的饋贈之魚,他估計昨夜得挨餓了!
他有意無意的環視小島,目光卻呆呆的停在百丈湖面之上!莫說飛躍湖面,就是劃船渡湖也不是一會兒半刻的事情。
歡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已經等了一夜,真的要在這里繼續等待老者嗎?時間允許嗎?他不安的小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笨啊——」成心好像忽然開竅一般拍了拍腦門,開始月兌去衣物,運氣預熱身體,準備下水,他決定游過去!
沒想到他的一只腳剛接觸水面,就急急的收縮回來!湖水冰冷異常,寒冷刺骨,非正常的水溫,在水中肯定會凍僵的,根本不可下水!並伴著怪怪的感覺!
他的手再次去踫水面,想弄個清楚!湖中的水除了水溫低于正常外,異常的緩重,伸手捧起一捧,沉重如鐵!他順手揪起一把草葉,丟在水面上,沒想到更出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青幽幽的葉子竟直直沉到水底,無一漂浮!
連個草葉子都浮不起,豈不是更漂浮不起一只小船?
好奇怪的湖水!如此奇怪的湖水,還能喝嗎?他似乎明白了老者為何給他一袋水喝的緣故!
好像到這里他見到的一切都古里古怪的,到底還有多少奇怪的東西呢?
原本急切的心情沉緩了下來,人也趨于冷靜!他平躺在草地上,以臂作枕,仰望著點點升起的太陽,寂寂的等待!除了等待還是等待,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他只能恭候老者的到來!
「小子,有心事?在想你的心上人了?」忽然,成心的目光上方出現一張紅潤帶著調皮的笑臉。笑臉的注視著他,除了眉毛和胡須是銀色的外,天真無邪猶如孩童的臉龐。
「老伯,你終于來了!等苦我了……」成心頭一偏,避開老者的目光,一個鯉魚打傾便站起身來!
老者別于昨日的裝扮,身著白色的道袍,右手中捏著拂塵,嬉皮笑臉的站在他的旁邊!
他上前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臂,現在老者就是他的希望!他急急的說道︰「老伯,你說我們有緣,要傳授我技藝!你快說,我如何才能達到你這種輕功的修為?」
老者看著成心猴急的樣子,擼須「哈哈」一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帶著他走到百尺天井的井邊,指著天井道︰「秘密就在這里!」
「就在這里?」成心伸長脖子向下望去,有嗎?
他才從天井下面好不容易上來,里面並沒有特別之處,除了狹長的暗道和奇毒的銀環蛇外,並無異常。
「下去吧,小子!」
成心腦袋一陣眩暈,就跌下百尺天井,好在天井下居然有人提前鋪上了厚厚的草墊,他只是跌在上面,毫無損傷。
老者竟然趁成心一不留神,把他推下百尺天井!
成心爬起來,仰起小腦袋,奇怪的望著老者說道︰「老伯,你——你不是傳授我功夫嗎?奈何把我推下天井?」
「小子,你不是想要學絕世輕功嗎?我雖說傳授你技藝,但是一切還的看你的悟性和造化!只要你在三天之內順利的躍出此天井,我便傳授你輕功的口訣!」老者說著躍身而起,身形之快,竟不知如何跳下天井,「小子,看好了!」老者縱身一抖,竟似一只充滿了氣的皮球,身形在左右井壁上踫撞彈跳,幾個來回,人已經平平穩穩的站在天井之外!
好曼妙的身法!成心窮盡視力,追蹤著老者的步伐。
盡管他的眼力很好,可以與鷹隼媲美。無奈,老者身形不但快,而且技巧很大,他連皮毛都沒有瞧見。老者靈巧的腳步輕輕點水,就如如履平地,輕輕的點動地面,就如腳上帶簧,身輕如燕。
「老伯,老……」成心還有話想說,卻在井口看不到了老者!
他盤坐在草墊上細細回憶與老者交手的細枝末節,只有研究透老者的行動軌跡,他才能發掘出想要的訣竅!
老者身影在他腦海中忽隱忽現︰掌中慢中有快,快中夾慢,虛虛實實,若有若無,招式連綿不斷,形如流水,以意而發!像內家功夫又不像,似外家功夫又是似而非!能將掌法演繹的如此玄幻的,難尋根源,恐怕只有高手之中的高手了!
他放眼去尋老者彈跳的足跡,可是,井壁上除了潮濕的水痕和滑不留足的泥濘之外,哪里還有以外的痕跡?
成心緊緊的閉上眼楮,冥思苦想。他的感覺一向很靈敏,腦瓜也異常的靈便,竟被一個不知名的老頭耍的團團轉,一點辦法也沒有,並且束手無策!
他的心很亂,心亂如麻!思緒千萬,竟無一有用!
暗道內完全黑了下來,天井內逐漸昏暗起來,最後變得漆黑相連,不能視物!
他的心和身忽然變的就如濃烈的黑一樣,四處游曳,飄蕩不定,完全不受控制,神游物外!
夜依舊冷清森寒,暗道和天井內依舊濕寒交迫,風疾夜黑,天井口被風吹得「嗚嗚」作響,如奏哀歌,如訴如泣!
時間一點一點一滴過去,成心紋絲不動,寂寂無聲,石化一般,筆直的挺身坐立!
「滴答——滴答——」唯有悠長的水滴聲劃破天井內的寧靜,彈奏著單調不變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