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秦澈反應過來,大腦就一陣劇烈的刺痛,猝不及防之間幾乎讓他把書抖到地上。好在那種疼痛很快過去,然後秦澈就驚訝的發現,喔哈哈哈,我看得懂古文了。頓時覺得自己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了有木有,變成才子了有木有,以後可以隨口拽幾句古文了,實在太適合裝逼了有木有。
「喂喂喂,系統大大。我以後回到現實世界了之後,腦海里這些東西還在不在啊?」
叮,系統贈送禮物不再收回,謝謝。
哇哈哈,太棒了,系統大大我愛你。
玉展從江湖那些詭麗的傳聞中回過神來,抬起頭看了秦澈一眼。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短短的兩日時光,這個人便給了他一種異常復雜的情緒。大概是,從來沒有人像這樣照顧過他吧!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擺放著的糕點,竟然忍不住拿起一塊放進了嘴里,的確如他所說,香滑細膩,入口即化。
秦澈注意到了玉展的動作,輕輕笑了笑,「你餓了嗎?也是,現在也不早了,我去做點飯菜拿過來?」
玉展微微抿了抿唇,他倒不是很餓,不過秦澈既然已經起身走出去了,他也就任他去了。
過了沒多久,秦澈端著簡單的幾樣菜肴走了進來。
「前日剛剛好捉了些魚,不過我的廚藝不太好,你不要嫌棄。」秦澈把飯碗遞到了玉展手里,然後把菜擺放在了一旁的矮櫃上。
玉展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皺了皺眉看著秦澈。難道這人要一直呆在這兒?
「你先吃吧!我還有些事就先出去了,過會兒再來收拾碗筷,你有什麼事就敲敲桌子,我就在外面。」
玉展一愣,看著秦澈的表情越發的復雜。秦澈每次只要一看過來,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他想要表達出來的情緒,這種仿佛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神讓人忍不住心慌。
接連幾日,秦澈每天下午都會在房間里陪著他,倒也不說什麼,只是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安靜地看著書。還有,玉展由于嗓子受傷的緣故不能說話,原本應該極為不便才是,這些天卻完全不是這樣。秦澈似乎是有讀心術一般,幾乎是玉展一有什麼需求,他就能立刻委婉而體貼地為他做到。那種時時刻刻把注意力投在他身上的關心和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的體貼,是他已經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過的東西了。
玉展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任秦澈動作輕緩地月兌掉了他的衣服。秦澈拿著一盒白色的藥膏,輕輕涂抹到他的傷處,指月復力道輕柔地按壓著。「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呢!話說公子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有傷到筋骨,真的是萬幸啊。」
玉展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沒有對他的話表示看法。
上完藥之後,玉展自顧自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初次見你的時候,你不是吵著鬧著要下床的嗎?現在怎麼這麼乖了?」秦澈一邊收拾著上藥一邊月兌口調笑道,剛剛說完這句話他就看到玉展臉色陰沉了兩分,頓時心里一驚。哎呀,不好,不小心說出口了,這話听起來好像有些輕佻啊!
看玉展一直垂著眼,秦澈忍不住訕訕地笑了起來,「抱歉,我這人一旦跟別人熟了兩分說話就不經頭腦了,不是有意冒犯的。」
玉展本來不想理他,可是他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他也就抬起眼來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在意。
秦澈看著玉展的臉越看越順眼,笑容差點收不住。就是這樣,就是這幅冷漠淡然的樣子,實在太戳他的萌點了。這樣的玉展簡直自帶閃光背景啊,如果這是二次元的話,現在的秦澈一定已經雙手輕合在胸,眼冒愛心地倒地不起了。
「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下秦澈,好像還一直沒有告知公子我的名諱呢!真是失禮。」
話說這樣講話還真心有些別扭,特別是把玉展稱呼為公子的時候,總覺得後面應該接一句‘您可好久沒來我們怡紅院了’,滿滿的青樓女子的即視感。
玉展又是搖了搖頭。
秦澈看不到他頭頂的黑字,于是只能試探著問了一句,「我好像也一直不知道你的名諱?」他真心不想再叫他公子了。
玉展抬起頭來看他。頭頂︰此時我又不能說話,要如何告知你我的名字。
秦澈頓時了然地笑了起來,「你稍等一下。」
他走出房間拿來紙筆遞給了玉展,微微一笑,「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可以寫在紙上。」
玉展看了他一眼,這人果然又明白了他想說什麼。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玉展默默地在紙上寫下了「凌玉展」這三個字。把紙筆遞還給秦澈之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這種時候自己為什麼會寫下自己的真實姓名呢?他從小就不會輕易相信什麼人,更何況是在連凌然也背叛了他的信任的情況下。剛才腦海里思緒繁雜,讓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秦澈看著手上的這張紙,玉展的手還沒什麼力氣,寫得不怎麼好看,不過他還是微微笑了笑,「那我今後可以叫你玉展嗎?」
還沒等玉展回答,他又耍賴道︰「我不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這樣叫了。」
玉展略帶無語地看著他,雖然他就算有語也說不出話。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突然側過身,做出準備下床的樣子。
「唉!」秦澈下意識地喚了一聲。
玉展抬起眼簾,頭頂的漢字明晃晃地閃耀著——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有下床的力氣了。
秦澈微微嘆了口氣,走過去攙住了他。「師父說,你由于中毒的緣故會渾身酸痛無力,強行用力會傷到身子。我扶著你,先慢慢來吧!」
玉展的身體有些僵硬,不過倒是乖乖任他扶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走。只是短短幾步路,他似乎就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汗水不斷順著鬢角的垂發落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們先坐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再來好嗎?」秦澈微微皺了皺眉,眼中一絲擔憂。他清楚地知道玉展此時的心情,原本的小說里把他描寫得那樣急切。半月閉了關,秦策也只是送飯的時候來一趟,玉展就自己扶著牆壁一遍一遍地走著,甚至摔得腿部青紫也不肯休息。
玉展抿了唇,沒有想回去坐下的意思。
秦澈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再怎樣也讀過幾本醫書,听話,我們先回去休息一小會兒。」他的語氣非常的堅決。
也不等玉展回答,他直接把他拖回到床邊,按子讓他坐下。「你自己數三十下就可以繼續了。」
于是玉展正欲站起的身體微微一頓,像妥協似的,他陰沉著一張臉,默默地在心里數了三十。
秦澈笑得微微彎了眼,藏著幾分得意。到了時間之後,他也沒有推月兌,繼續扶起玉展走了起來。他們整整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不說玉展,就連秦澈也累得大汗淋灕了,畢竟玉展身體的大半部分力道都是壓在他身上的。
他微微喘了口氣,卻還是淡淡地問著玉展,「你還可以繼續嗎?」
玉展此時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他張著嘴無聲地呼吸著,胸口不斷起伏,臉色也因為他不斷的走動紅潤了幾分,至少沒有了那種病態的蒼白。他轉過頭看了秦澈一眼,咬了咬唇,最終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嘿嘿,秦澈在心里暗笑了兩聲,就知道你不會繼續差遣我。一個人的時候,玉展可以拼命地作踐自己,但是跟秦澈在一起,他就沒那麼忍心了。
秦澈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笑道︰「像出去淋了雨似的。」
玉展沒有說話,看著他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你不也是一樣?
于是秦澈臉上的笑意更深,「你先過去休息會吧,我去幫你燒水洗澡。看你這一身都像從水里撈起來似的,穿著一定不舒服。」
玉展靜靜地看著秦澈離開的背影,其實很想說他身上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秦澈剛剛燒好洗澡水,正準備端進屋,就看到半月老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冒了出來,嚇得他一顫。「師父?」
「嗯。」閉關了四五天,他倒仍然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是給那個孩子準備的嗎?」他看了一眼秦澈手上還冒著熱氣的水。
「是。」
「他最近怎麼樣了?」
「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好像還是渾身無力,我扶著的話可以勉強走幾步。」秦澈看著正擋在他路前的師父,暗暗吐槽,師父你再問下去我的洗澡水都冷了。
「師父的藥?」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結果,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自然是成功了。準備一下吧,他體內的毒快壓抑不住了。」說完這句話半月抖了抖衣袖,轉身走了。還真是不帶走一絲雲彩。
秦澈翻了個白眼,端著已經快涼掉的水走進了玉展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