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展回來的時候帶回了馬和幾只剝了皮的野兔,他用內力烘干了火折子,燃起了柴火,把兔肉串上樹枝烤了起來。
秦澈把下巴搭在膝蓋上,微笑著看著玉展的動作,「玉展總是很厲害的樣子,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呢,難道以前就是闖蕩江湖的俠客?」
凌玉展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淡淡地瞥了秦澈一眼。
「抱歉,好像因為我又讓你耽誤了很久。」
這次玉展的頭頂上終于浮現了字。
跟你無關。是我毒氣發作罷了。
秦澈笑了笑,繼續找著話題。「這兒離漠北已經不遠了,樹木的枝葉都變得稀疏了許多,按理來說這種地方應該不會下這麼大的雨才是。還下了這麼久。」
玉展微微抿了抿唇,沒有回頭看他,估計是懶得理會他的自言自語。
秦澈只好撇了撇嘴,安心地等著他手上的烤肉。不久,鼻尖傳來淡淡的香味,把人肚子里的蛔蟲都快引了出來。等到兔肉的表皮變得金黃,玉展把一旁的香草擠出汁液抹了上去,頓時芳香四溢,讓人口水直流。
秦澈不停地在口中默念著保持形象,強忍住咽口水的沖動,微笑著從玉展手中把兔肉接了過來。盡管他努力克制,還是三下五除二地把東西解決得一干二淨。
不過,他剛剛放下手里的樹枝,玉展卻已經站起身來,望了秦澈一眼。
走吧。趕路。
秦澈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無奈,卻還是無謂地笑了笑,「好。」
現在他們只剩下了一匹馬,只好雙人合騎。秦澈坐在玉展的身後,雙臂整個繞住他,握住前面的馬鞍。
玉展微微皺了皺眉,猛地一拉韁繩,馬奔跑了起來。
他坐在前面,自然看不到秦澈笑得有些猥瑣的臉。
雖然秦澈很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越久越好,但是他們僅用了一日就到達了一個集市。自然得買馬添置東西,然後又很快上路,卻沒有佳人在懷了。
這次一路上倒是沒有再發生任何意外,又是十幾日的路程,他們一路往漠北而去,天氣跟著變得越來越干燥起來,終于,他們來到了離沙漠不遠處的這個小鎮。
「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進沙漠我們還需要準備一些物品。」
風塵僕僕的兩人終于有機會停下來去洗洗自己滿身的塵土,也可好好吃上一頓、睡上一覺。秦澈只覺得最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趕路讓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一躺到床上,就懶懶散散地不想再動,只想永遠這樣躺下去。
所以,待到第二日玉展到他房里來的時候,他罕見地抱著被子蹭了一小會兒,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笑容里帶著三分歉意,「抱歉,看來你需要等我一會兒了。」
玉展本就沒有想到進來時秦澈會在床上,還是這番衣衫不整的樣子,聞言臉色有些僵硬,漠然地轉身就走,關上房門,站到門口去了。
只不過,在秦澈快速地穿衣洗漱的時候,玉展微微回過頭瞥了一眼秦澈的方向,眼神微微波動了幾分。這麼多天的趕路,是個人便會累吧!
秦澈很快走了出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他們一起去了小鎮里的商鋪,買了些衣服、斗笠、沙漠里驅逐蚊蟲的藥粉和好幾個大水囊,還租了兩匹駱駝。
他們倆都未去過沙漠這種地方,自然是沒什麼經驗可言的,也只能盡量地買他們覺得可能需要的東西了。又在他們住的客棧里買了半月的干糧,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做好了準備,終于決定往沙漠里進發。
只不過,剛剛進了沙漠不久,便遇到了一件麻煩事。
「喲,在這日頭這麼毒的地方還能見到這樣水靈干淨的小妞,還真是幸運呢!這皮膚白的。」
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黑袍女子,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倒是好像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圍著她,都笑得一臉□□,他們來沙漠是為了尋藥賣錢的,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踫過了,沒想到卻在快出沙漠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水靈標志的姑娘,倒是讓這一個個天天風餐露宿、刀口舌忝血的漢子變得饑渴難耐了起來。
黑袍女子背著一個背簍,用黑布蓋著,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些什麼。聞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笑道︰「我們這兒長得漂亮的姑娘多了是了,我就在小鎮上住,幾位大哥出去後要不要來找我啊,我可以帶你們去好地方。」
幾個大漢聞言皆是一愣,顯然他們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回答。
「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好久沒見到如此有趣的女子了。」一開始發言的那個帶頭大哥哈哈大笑起來,他走近了幾步,色眯眯地盯著女子唯一□□在外的臉和脖子,忍不住伸手想模上一把。
女子淡然地向後退了幾步,那個男人的手便落了空。
大漢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惱怒,「如果我說,我們哥幾個等不到出沙漠,現在就想辦了你呢?我倒覺得,你說的好地方里的貨色,也許還比不上你呢!」
女子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曬然一笑,「我奉勸你們還是再忍忍吧,太急色了會害死人的。好不容易快出沙漠了,死在這沙漠邊上就不劃算了。」
「呵呵,這語氣還挺狂的。」大漢滿臉不屑地笑了笑,想來他們在沙漠里那麼多的危險都度過了,自然是不會在意一個弱女子的口出狂言的。
秦澈在一旁嘆息著搖了搖頭,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黑袍女子到底是誰,但是他知道,這些炮灰們肯定已經活不長了。
玉展轉過身看了秦澈一眼,此時他正目不轉楮地看著前方,眼楮一眨不眨的,雖然沒有上去相救的意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玉展眉頭微皺,表情里帶出兩分不耐。以他的性子,不僅懶得管這檔子事,連停下來看熱鬧都是不願的,不過既然秦澈看得興起,他也只能陪著他停上一會兒了。
「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女子,如何讓我們死在這沙漠邊上。」大漢的目光變得凶殘狠厲起來,他向前一撲,伸出手便朝著女子的胸部襲去,好似想要撕開她的衣衫。
不知為何,女子這次並未後退,只是微微笑了起來。大漢正心中疑惑,視線里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脖頸處便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下意識地伸出手往脖子出模去,手心里赫然是一只紅色的蠍子,尾巴高高的翹起,顏色比鮮血還要艷麗,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啊!」他忍不住一聲慘烈的尖叫,把手里的蠍子甩了好遠。
他的眼神一片驚恐,常年在沙漠里行走的人自然知道,被這種蠍子咬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要不要,我錯了,求求你,給我解毒,你一定有什麼辦法給我解毒。」
大漢幾乎是撲倒在黑袍女子的腳下,渾身不停地顫抖。
「老大。」「怎麼了,老大。」一旁的男人見勢不妙,通通圍了過來。
「啊,是血玉蠍王。」一個人看著已經回到了女子手上的東西,驚恐出聲。
他這一聲剛剛一出,便覺得脖子一涼,心里迅速地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啊!」他下意識地在原地亂蹦亂跳了起來,不停地用手揮著叮在自己脖子上的毒蠍,模樣倒是滑稽可笑。
「呵呵呵」黑袍女子不停地把玩著手里的蠍子,默默地看著這一群狀似癲狂的男子,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最初惹她的那個男人已經倒在她的腳下沒了聲息,她垂下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輕哼了一聲,從男人的尸體上踩了過去。
剛才還在亂蹦亂跳的幾個男人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倒地不起,女子微笑著走到他們中間,笑著蹲了下來。
「都回來吧!」她伸出自己空著的另一只手,于是所有的蠍子便都迅速地離開了它們呆著的尸體,朝著女子爬來,一個個進了她的衣袖。
這下玉展淡然的表情終于微微有些波動。
秦澈也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武俠世界不是玄幻世界吧,什麼時候就連蠍子這種生物也這麼听人的話了。
女子站起身來,終于把眼神落到了他們二人身上。「兩位在那里看熱鬧看了那麼久,不知看夠了沒有?」
秦澈微微一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這女人片刻間便奪去了這麼多人的性命,自個兒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此刻笑眯眯地跟他們說著話,真是讓人擔心她下一秒是不是也會放出蠍子咬人。玉展可是百毒不侵的,他就夠懸了。
于是他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彬彬有禮地開口︰「姑娘」
「叮鈴鈴。」鈴鐺的聲音響起,玉展冷哼了一聲,用腳夾了夾座下的駱駝,繞開女人往沙漠的方向行去。
額拜托你也稍微配合我一下啊玉展。
秦澈頓時有一種想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