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十點半左右,真不知道這一天究竟都做了什麼實質性的事情,時間居然過的這麼快。
但是對于謝芷晴來說,右手腕疼痛難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進了家門,房間里漆黑一片,謝芷晴走在前面沒有開燈,就模索著上了樓。
顧逸塵的心情一直壓抑的很,這樣被謝芷晴一鬧,各種情緒都涌了上來,煩躁,不安,緊張,壓抑……各種各種,雖不至于讓他火,但是心里悶悶的感覺反而更難受。
謝芷晴剛才說有話跟他說,搞的他更加不安,兩個人一路上也是半個字沒提,氣氛詭異的反常。
月兌了鞋,上樓。
跟隨著謝芷晴的腳步,是進了她的房間,剛一進門就看到女孩站在窗前,借著月光能夠看見她的輪廓,大概是背對著自己。
顧逸塵沒說話,隨手關上了房間的門,動作很輕。
「顧逸塵。」謝芷晴沉了沉聲音,認真的叫著他的名字。
顧逸塵沒說話,走到她身後的床上坐下。
謝芷晴居然什麼都沒有說,顧逸塵也沒有問,時間就這麼流逝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僵持著,雙方的等待,換來的就是白晝代替了黑夜。
天邊已經漸漸吐出了魚肚白,深褐色的樹干細紋被陽光梳理出蓬勃的曲線,枝椏間沉甸甸的載著各種花色。
太陽終于從地平線上鑽了出來,綻放千萬光芒,陽光撲到謝芷晴的臉上,暖洋洋的。
又是新的一天了,她在窗台前站了一夜,而那個她深愛的人就陪了她一夜。
謝芷晴抬起那只受傷的手,僵硬的擋住迎來的目光。
「逸塵,我想出去旅行。」
「想去哪?我陪你。」顧逸塵立刻問她,一夜沒有說話,嗓子有一點沙啞了,「我馬上派人訂機票。」
謝芷晴把手放下來,轉過身來看著顧逸塵。良久輕輕一笑,笑容燦爛過身後的萬丈暖陽。
「我想一個人。」
顧逸塵如果沒听錯的話,這一定是他這輩子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曾經牽著他的手說自己是她的信仰和希望的人,曾經怕他離開趕走所有朋友只為了讓他寸步不離的人,現在跟他說想一個人去旅行,想把他推遠。
看顧逸塵皺起的眉頭,謝芷晴就知道他現在心里想的是什麼。
所以趕在他說「不行」或者「不同意」之前,先開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只是太壓抑了,這樣下去我會病倒的。所以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自己一個人全都想清楚。」
其實這話里的意味太明顯不過了,就像關在籠子里的鳥,你若關著它,它就會听你的話,乖乖的吃完你每天喂給它的食物。可是如果哪一天你把籠子打開了,它飛走了,還可能再飛回來嗎?
所以不是顧逸塵不信任謝芷晴,而是以這樣的代價作為冒險的結果,他擔當不起。
「想走多久?」還是決定給她機會,因為他相信,如果能夠回來的話,那一定會是從前那個容光煥的謝芷晴。
可是事情的結果往往和我們預想中的不太一樣,就像現在,謝芷晴給他的回答是……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