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拍賣會結束之後和韓瑾夜一起吃了晚餐,韓瑾夜非要開車送琣憶回家,被琣憶拒絕了,說半路要去百貨商場買點東西,今天你也挺累了吧,早點回家吧。
韓瑾夜見琣憶都這麼說了,也不再和她僵持什麼,點了點頭。
琣憶笑著拉上了手提包的拉鏈,一邊扶了扶耷拉下來擋住眼楮的劉海,一邊從座位上站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啊,你路上小心。」
韓瑾夜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然後把琣憶送出餐廳,看著她上了一輛出租車才放心。
等琣憶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韓瑾夜正當了臉色,微微皺起眉頭,回想今天拍賣會上生的事情,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辰睿,你和逸塵在一起嗎?」
「沒,我在家。」
「我在1973西餐廳,你來一下吧。」
「嗯,那你等會。」——
琣憶讓司機在前面護城河停下,付了錢,然後開門下了車。
這里距離家里還有挺長的一段路程,況且因為是在河邊,沒有公交車站,現在天色已晚打車也不方便,或者說琣憶從這里下來就是想徒步走回家。
沿著河岸走,風把裙擺和頭都吹了起來,也許這樣能讓她清醒一點。
從早上到晚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一點了,就突然感覺好累,累到要垮的地步,累到好想閉上眼楮睡下去然後再也不醒。
可是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有那麼多愛與被愛的人在牽扯著她,怎麼可能一刀兩斷。
琣憶一直覺得她是一個和別人不同的存在,不是因為她是明星,而是因為她的家庭。
家里從曾祖父那一代起就和黑市干著太多見不得台面的勾當,或許以後她還要被逼迫著繼承。
所以她畢業之後換掉了所有號碼,也曾想過和他們斷絕聯系因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最後還是做不到那般決絕,因為曾遇到過那麼那麼好的人。
腳下踏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終于走進了自己家所在的高級公寓。
家在十三層卻偏偏沒有乘電梯,而是一個台階台階的走了回去。
為什麼嗎?
因為不想回家。
琣憶淡然的笑起來,從包里翻出鑰匙打開了自己家的家門。
好累,腳踝酸痛著,卻也提醒自己還在呼吸著。
進了家門就看見自己母親半躺在沙上悠閑的看電視,見自己回來了才把目光投過來,然後是輕佻的笑,諷刺的夸贊,「小憶啊,今天做的真不錯。」
琣憶咬著下嘴唇從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聲,把手提包順手扔在了客廳的地磚上,「媽,你鬧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