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手滑了一下。」
……一排小點點由趙炎彬的腦瓜頂上飄過。
手滑?喬慕楠,你敢不敢再找個更沒譜一點的借口?瞧你那恨不能把酒瓶子摔在本少爺身上的小眼神,傻子才信你的鬼話。
抹一把臉上的冷汗憤然扭頭,趙炎彬再次默默看向坐在椅子里一派悠然自得的喬斯楠,我說喬大少,你再不把你家神經病牽走,老子就……喊救命了听到沒有?!
喬斯楠挑眉,笑眼眯眯的交疊起雙腿,修長的腿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誘人,比例完美到如同畫出來的一般。
「趙三少怎麼不坐著了?剛剛不是坐的挺舒服的嗎?」活該你被酒瓶子摔,亂勾肩膀也就罷了,竟然還把**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那是你能坐的地方嗎?自家男人還沒坐過呢。
……又一排小點點由腦瓜頂上飄過,趙炎彬悲憤了。
敢情喬大少早就知道喬慕楠會犯病?這是有意識在挖坑讓他往里跳?他就說嘛,為什麼談著談著喬斯楠就坐到他身邊來了,又談著談著聲音越來越小,搞得他也跟著越說越小,最後不知不覺就……掛到喬斯楠身上去了……
話說他什麼時候得罪過喬斯楠的?明明上次兩人談的很好嘛,雖然最後的結果很不盡如人意,可到底也算成為朋友了不是?至于今天的踫面……
猛然頓悟,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在門口嗆了喬慕楠一回,所以大少來找場子了吧?大少,不帶這麼小心眼的,現世報也沒有這麼快的好嗎?
見趙炎彬眼楮冒火,喬斯楠笑的更燦爛了,眼楮里‘我就是陰你了怎麼著吧’的意味明晃晃刺激著趙三少的小心肝,直接讓趙三少深深品嘗了一回神馬叫披著羊皮的狼。
兩人眉目傳情了好一陣,喬慕楠終于看不下去了,幾大步站到兩人中間,將懷里的酒隨手放到桌子上,彎腰橫抱起喬斯楠一起坐在了椅子上,這還不算,最出彩的是他抬起頭看向趙炎彬時的眼神,凶狠、毒辣、陰冷、血腥……幼稚!
一個大男人像小女生抱著媽媽新買來的洋女圭女圭一樣,又想向別人炫耀又怕寶貝被搶走的樣子不幼稚嗎?還有,本人嚴重聲明絕對沒有自虐傾向,喬斯楠愛屬于誰就屬于誰,與本少爺無關啊啊啊啊啊,求別再顯擺了,好冷。
「阿慕,放我下來。」戳戳喬慕楠的胳膊,喬斯楠強忍著沒發火。
的確,經過連番的波折,他是不太在意自己和愛人的關系提前暴光,可他很在意如同女人一般被人橫抱著放置在大腿上,這是公主抱吧?純爺們適合這個嗎?啊!
不說話,也不放手,喬慕楠只是低下頭深深看著喬斯楠,在喬斯楠的態度一點點軟化之後才淡淡說道︰「你讓那小子坐了你的腿。」
怒火頓消,愧疚慢慢升騰,喬斯楠眨巴眼楮,干笑。
「你還讓他摟著你的脖子。」
愧疚加深,喬斯楠又眨巴一下眼楮,笑不出來了。
「你們兩個挨的很近,近到沒有空隙。」
愧疚加深再加深,喬斯楠開始覺得自己挺混賬的,坑趙炎彬也不能搭上自己啊,就算沒料到趙炎彬會坐到自己腿上,就算他剛坐上就被喬慕楠嚇跑了,那也是自己的錯。
「他還貼著你的耳朵說話,以前,只有我有這個權利,而你,把權利分給了另一個人。」
一箭正中紅心,剛剛還覺得自己挺混賬的喬斯楠此時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個渣。
阿慕說的沒錯,別看自己平時挺溫和的,其實性子相當特,再親近的人也沒有機會貼著自己的身體說過話,只除了阿慕,而耳朵邊,兩輩子里都是阿慕的領地,那可是能輕易讓自己情動的地方,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分享給別人?簡直不可原諒。
「斯楠,你要補償我。」說來說去最後這一句才是王道,喬慕楠固然氣喬斯楠被別人佔了便宜,但有鑒于趙炎彬的‘性別’問題,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而等怒氣消了,喬慕楠心里的小算盤也開始 里啪啦打了起來。
他不傻,從斯楠明明愛著他卻不肯接受他,再到接受了他卻又有意無意想和他拉開些許距離上來看,斯楠絕對有大秘密在瞞著他,今天如果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想擁著斯楠相親相愛還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即使自己等到了,也互述衷腸了,可斯楠還是不願意與自己成為名副其實的伴侶吧?這肉都掛到嘴邊上了,不讓自己吃怎麼行?
老人說的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的食兒就在眼前,仗著對心上人的了解,只要自己踩中了斯楠的軟肋,這肉,永遠也跑不了。
一想到斯楠的軟肋就是自己,喬慕楠的整顆心都開始蕩漾起來。
如果斯楠不愛他,又怎麼會被自己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這才是真愛吧?沒看智商都私奔去了嗎?
果然,智商不在家的喬斯楠大少爺並沒有發現喬慕楠險惡的用心,很是心虛的問了句,「要怎麼補償你?」
喬慕楠的嘴都快咧到腮幫子去了,一手勾著喬斯楠的腰,一手扣著喬斯楠的脖子,額頭抵著額頭,眼神糾纏著眼神,瞬間將所有人都隔絕在世界之外,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所有人種——趙炎彬先生,默默無語,風中凌亂。
眼前的場景好熟悉,連動作都好熟悉,他敢用男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擔保,接下來喬慕楠的回答一定是‘把你補償給我吧’,如果不是,他就親手切了自己的小*!
「把你補償給我,我只要你。」性感得一塌糊涂的聲音說著感性的情話,我只要你,多出來的四個字不止出乎趙炎彬的意料,也讓喬斯楠很是措手不及。
也許別人說一聲‘我只要你’根本算不得什麼,可由喬慕楠的嘴里說出來卻與那句‘我愛你’沒什麼兩樣了,身邊還有外人在,當眾被表白,就算自己是個男人也做不到無動于衷吧?
「阿慕,我……」
「停!」急吼吼打斷喬斯楠的話,趙炎彬選擇性遺忘了喬慕楠是個神經病的恐怖事實,勇敢的跳出來當起了正義使者。
「喬斯楠你是不是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要的補償是什麼?你們是兄弟,親兄弟,哪怕不是一個母親也是同一個父親,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把一切都給了不該給的人之後,等待著你的會是什麼?要麼,他和你並肩風雨,受盡天下人白眼此生再也抬不起頭做人,要麼,他舍棄你轉身娶妻生子,任你一個人品嘗被拋棄的滋味,既然兩種結局都是痛苦的,為什麼還要往里跳?你甚至連他愛不愛你都不知道,又憑什麼賭上自己的一輩子?值得嗎?」
房間里因為趙炎彬的話而靜的落針可聞,喬慕楠臉色陰沉的可怕,緊緊擁著喬斯楠,似乎只要松開一點點懷里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他當然怕,好不容易才可以將心愛的人擁在懷里,好不容易兩個人才冰釋前嫌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都沒來得及將自己的地位穩固好,在這種時候趙炎彬的話無異于原子彈,它可能會輕易毀掉自己所有的努力甚至于毀掉自己整個的人生,他怎能不怕?
感覺到腰間的手臂在隱隱發抖,喬斯楠心疼壞了,喬慕楠對他的心思有多深多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因為了解,才更知道趙炎彬的話對喬慕楠的打擊力有多大。
這個傻子,自己既然答應了和他在一起,自然就不會給自己反悔的余地,且不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就算有,喬慕楠也只能是他喬斯楠的愛人,誰也別想搶走他。
調整坐姿,讓自己面對面跨坐在喬慕楠的雙腿上,雙手攬著對方的脖子,喬斯楠正試圖用行動安慰一下心慌的愛人時,半關著的房門突然被大力推開,緊接著,身材挺拔,容姿俊美的男人,冷著臉邁步走進,直逼趙炎彬而去。
「趙炎彬,這就是你為什麼逃離我的原因?」
趙炎彬呆愣愣看著乍然出現的男人,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腳步不自禁往後退,可他退一步趙文博就緊跟著上前一步,直到後背貼著牆面再也退無可退了,趙炎彬才氣急敗壞的大吼道︰「是,我就是這個原因怎麼了?你是我大哥,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永遠都是!」
「永遠?」手指用力掐著趙炎彬的下巴,四目相對火星子亂撞,「是大哥就不能成為愛人了嗎?扭頭看看喬家兄弟,他們都能接受彼此,你怎麼就不能?還是說,你心里有別人了?是誰?我滅了他全家。」
掛在喬慕楠懷里的喬斯楠邊興奮的搖晃著腿看熱鬧邊感嘆著搖頭,難怪趙文博能和自家男人成為朋友,這霸道的,如出一轍啊。
「斯楠,別再晃了。」
怎麼了?回頭,粗重的呼吸噴散在臉頰上,喬斯楠挑著眉毛垂下眼簾……士兵突起……挑著眉毛再抬起頭,「禽獸。」當著外人的面亂發春是不對的,別打擾本大少看戲。
話落想要推開喬慕楠另外找張椅子坐,卻被喬慕楠先一步攔了回來,左搖右晃也沒掙開,倒是耳朵邊的呼吸聲又重了好幾分,無奈何,喬斯楠上身不動動,令人發指的在喬慕楠的懷里直接轉了個圈,磨得喬慕楠這個上火噢,鼻血差一點噴出來。
「等到回家之後,我就禽獸給你看。」挺一挺腰,喬慕楠努力讓喬斯楠明白,小禽獸有多麼精神。
淡定的瞄了眼沒道德沒節操的某男人,喬斯楠什麼都沒說,收月復、提氣、猛的夾緊雙腿。
‘嘶’喬慕楠倒抽了一大口涼氣,夾……夾的太狠了,這是什麼妖功?
爽了吧?喬斯楠笑的優雅,千萬別小看上輩子癱過的男人,別的本事不敢說,怎麼手腳不動損兵千里,他最拿手了,呵呵。
「你要干什麼去?我說過了那是我的老師,你听不明白嗎?」
嗯嗯嗯?還有第三者出現?喬斯楠安慰的拍拍吃了暗虧不肯善罷甘休的喬慕楠,示意他趕緊看,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喬慕楠也知道再鬧騰下去不好,他又不能真把斯楠壓在桌子上真刀實槍的來一發,只好強壓下邪火,老老實實跟著看戲。
那邊的趙文博也不知道誤會了什麼,臉上煞氣沖天的轉身就想走,而趙炎彬在死命的拉他,拉不動干脆連腳都用上了,雙腿環著趙文博的腰,像只大型考拉,場面極其搞笑。
「你下來。」
「我不下。」
「趙炎彬,我警告你馬上下來。」
「趙文博,我說了不下就不下。」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趙大公子額角青筋亂蹦,抱著大型考拉打開門,「喬大少喬二少,後會有期。」
喬大少震驚狀,不會吧?趙文博要在這里那什麼那什麼??
喬二少羨慕妒忌恨的站起身,摟著喬斯楠走出了房間,兩人才踏出門口,房門‘踫’的一聲關緊‘叭嗒’還上了鎖,隱隱的似乎听到趙炎彬在喊著什麼‘放開我’。
這會兒想放開了?晚了。
「老板?」始終在門口站崗,寸步也不敢挪動的張政請示的問著,他們是離開呢還是離開呢還是快點離開呢?
「你留下來守著,等趙大少離開之後再回來,還有,告訴經理我要換雅間。」被人弄‘髒’了的地方,他才不會要。
「是。」張政苦逼著點頭,真想齊擇啊,他怎麼總比自己幸運得多?這不公平。
「斯楠,我們回哪兒去?你家還是我家?」總之,誰家都可以,想撇開他滴不行。
「喬慕楠。」喬斯楠緩緩抬頭,眼神憂郁的看著前方服務員……手上托盤里的糖醋排骨,「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