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白水」白溯首先說了一句不著邊的話。
葉久月兌下外套搭到沙發上,挽了挽毛衣的衣袖,才坐下「我不喝水,你坐」
白溯在葉久的指揮下坐到了茶幾面前的矮凳子上,其實就是模著最近的地方坐。
「涼,坐沙發上來」葉久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白溯肯定不會過去,選擇了自己身後的沙發。
葉久也不勉強,這些都不是重點「你說說你的想法,讓我先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想法」白溯是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起頭,突然問他什麼想法,這範圍也太廣了。
「白溯,我吻你的時候你側頭我都不會強迫你,你一定要逼我?」他對白溯真的用上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白溯心里的那點小感動,破碎了做露.骨的事情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說這麼露.骨的話。
而且被吻的時候,明明是羞澀哪有不願意了,親臉頰都有呆著讓他親。
白溯,你就承認只被親過臉頰吧
「問題是出在我身上,是我不對葉久你那麼優秀,我想不到自己能讓你喜歡的理由,一直害怕只是一場謊言,所以在逃避,以為偷偷溜走,就能悄悄結束」結束沒有前路的未來,白溯的聲音很小,這個時候還敢說的理直氣壯,絕壁是找死,先示弱,再尋找求放過的機會。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如果你一定要一個準確而肯定的答案,你為什麼不問我?」葉久听出白溯的話沒有說在重點上,但就這麼一個借口就讓他覺得生氣,他的情緒全扔給白溯了。
「怕你覺得我煩了」白溯不想做被厭棄的那一方,他寧願拿利刃把別人捅成篩子,也希望自己完好無損,白溯知道自己很自私。
葉久沉默了一會兒,他被白溯堵的無話可說,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人品在白溯眼里那麼遭,這就是高中三年無視白溯的代價?這也太無理取鬧了一點「現在呢?一定要分開嗎?」
葉久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淡淡的,讓人听不出情緒。
白溯听著葉久說這句話的聲音,他忽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這十天他過的很不好,生活的一團糟。
沒有人給他放那一杯水。
也沒有人再問他安好。
也沒有人再囑咐他注意什麼。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忽然沒有了,生活就開始一團糟。
白溯沒有葉久的時候,非常糟糕,洗臉刷牙都不會去做。
以前沒有葉久的白溯,他還在慢慢期待,覺得明天會好的,所以生活也在積極向上,除非忙到死。
失去葉久的白溯,他失去了人生的那份期待,連葉久都沒有了,他還能期待明天會怎樣美好?
他一直蜷縮在自己狹窄的世界里,似乎就是在等那麼一個人,那個人會主動走進他封閉的世界,給他感受世界還很美好的勇氣。
葉久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坐在茶幾對面的人已經沒有了聲音,好久好久,他才發現那個人正木訥地看著他,白皙的臉龐,滑落著晶瑩的淚水。
那一刻,他明白了心疼是什麼滋味。
苦澀卻又無能為力,他想珍惜他,卻做不出什麼能讓他停止流淚的事情,所以只能怔怔地看著,看著一顆又一顆傷心的淚珠接二連三滑落,留下彎彎曲曲的水痕,那是悲傷滑過的痕跡。
葉久長嘆了一口氣,他起身走到白溯面前,彎腰用雙手捧著那張漂亮的臉,指尖輕輕撫盡淚水,一下又一下,直到那雙明亮的眸子不再淌出眼淚,只剩打濕的睫毛,和瑩潤的瞳孔。
「不哭了,你是男孩子」葉久低聲說著,大千世界,唯獨這個人的眼淚他無法無視,如果對方是放聲哭泣也就罷了,偏偏他哭的沒有聲音,讓人發自內心深處地心疼。
葉久輕輕吻上白溯的眉心「白溯,再一次」
「和我在一起,免你一生孤獨無依,顛沛流離」他無法保證讓白溯一生不哀不愁,一生不哭不淚,他會說出口的,一定是能做到的。
其實在知道白溯對他沒有一絲信任之時,他也想過放手,糾葛不深,不痛不悲。
但當他說出‘分開’這句話,然後回答他的是白溯的眼淚時,他忘記了自己想過的‘放手’,情不自禁,再一次,對他保證。
葉久內心禁不住苦笑,沒想到會這樣。
他在想,這下白溯應該會停止哭泣了。
出乎葉久的意料,白溯不但沒有停止哭泣,眼淚反而再一次倏然落下。
這一刻,葉久覺得白溯的內心相當復雜,難以揣測。
白溯伸手環住葉久的腰身,側臉緊緊貼在葉久的身上,反復喃喃「葉久,葉久,葉久」
葉久忽然有種這一輩子就落在白溯身上的感覺。
葉久抬手輕輕撫模著白溯穿的縴薄的t恤,這個人就是這麼過冬的,他輕笑。
笑寶啃著糖果偷窺,也不是它想偷窺的,反正它就是不想知道也會知道,因為它的貓貓滿腦子都是‘葉久葉久葉久’。
笑寶忽然想到了很多糖,似乎有種糖叫做喜糖,它還沒吃過呢。
看貓貓和男朋友這麼黏糊,一定是吃喜糖的節奏。
一想到要吃沒吃過的糖,笑寶忽然覺得人生大好。
然後哼著歌兒擺弄一張又一張照片。
應該錄影的,為什麼會記照片呢,真是糖吃多了。
擺弄了一會兒,笑寶忍不住數落自己,其實它留的照片已經足以做成連環畫
「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想出一個原創的角色,畫了人設,也做了衣服,想慢慢接觸cosplay,但找不到發布的地方,就沒有發出去」
「再後來就是大家對我的印象都很不好,所以想再建立另外一個身份,我行為可能有點過分,但是」用白溯這個身份的真心很辛苦。
白溯的話雖然隱藏了一部分,但也都是實話。
葉久不是不能理解白溯的做法,過分是有些過分,畢竟欺騙了那麼多人,曝光的後果非常嚴重。
但他大致能體諒白溯的苦衷,白溯這個身份讓他過的不舒心,總要像個辦法讓自己不要那麼累,這也算白溯自己造孽,思維真的很超出常人。
「那你現在怎麼想?」事態會怎麼發展,他可以控制,但還要看白溯自己的意思。
白溯緊了緊雙手「高考之後,簫霍對我說了一些話,我還不想放棄這個身份」
白溯對自己的決定很是擔心,他怕葉久會反感這樣的自己。
有時候想法是那樣,但現實中卻不能那麼做,他有想過別人敢來惹自己,他就殺了他們,但尼瑪現實能這樣做嗎?又不是玄幻世界。
不到生命危急關頭,他真做不出傷害另外生命的事情。
他在猜疑簫霍是不是把事情說的太嚴重了,但想了一下,簫霍那樣的身份又沒有必要去騙他玩兒,他根本入不了簫霍的眼。
後來慢慢接觸這個世界了,在第一社團晃了幾次,才深感人類的可怕,不認識的人互相競爭都能搞出那麼多花樣,何況是白溯這個世家里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白溯上輩子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些事,所以面對這些事情的應對技能,圈圈!
「白溯,如果沒有白家這個因素存在,你會怎麼做呢?」葉久沉靜了一下,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白溯彎了彎嘴角「我覺得這個女性角色我出的很好」
葉久眉宇微揚,伸手攬過白溯「滄言還想讓你出《天使,天使》里面的天使,怎麼辦?還有給你準備道具小皮鞭」
「這也太重.口.味了一點」白溯咂了咂舌,有點小可怕啊。
「我跟滄言說了,只要你們出的舞台劇讓我覺得不錯,那個本子就授權給舊夢用」葉久說。
「《天使,天使》」
「恩」
「如果我們做的不好,你就不授權了?好欺負人」白溯覺得葉久的要求太高了點,等他們做出道具和衣服,然後再排練到再給葉久的審核,起碼已經臨近cosplay大賽,那時候葉久不授權,他們就得另外找本子,再重新來過,時間相當緊。
「滄言自己也同意,他說一定會做出讓我覺得很滿意的作品」他可沒有強迫滄言接受這個苛刻的條約「等你回去,他們應該已經畫出了人設,這些天他們為了找你廢了很多心思,我可以勉強降低一些要求」
白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葉久這是在說甜言吧這也太委婉了。
「白溯,讓我親親你,好嗎?」葉久看著白溯發紅的臉蛋,覺得很可愛,想親親他。
如果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產生了強烈的想親近感。
要麼是很平常欲.望,要麼就是非常喜歡那個人。
葉久屬于後者。
白溯覺得耳根在發燙,為什麼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不委婉還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白溯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這個時候,是個男人都知道該怎麼做,沒拒絕那就等于默認,白溯的性格還是有點彎扭。
葉久的左手環住白溯的腰身,右手在白溯腦後輕輕托住,垂頭慢慢靠近那雙淡粉色的唇瓣。
白溯的唇很軟,臉頰的皮膚也很細女敕,唇瓣相觸的感覺非常美好,葉久忍不住伸舌去舌忝舐那柔軟的粉色。
白溯呆呆地睜大了雙眼,他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閉上雙眼,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閉上雙眼,反正他就是想睜著眼楮。
距離那麼近,葉久自然察覺到了白溯的視線,嘴角微微勾起,結束了唇瓣的相觸。
他微帶笑意地看著白溯呆呆的表情,目光落到白溯瑩潤的唇瓣上,忍不住笑意更深「閉上眼楮」
白溯壓根就忘記了思考,呆呆地照著葉久的話做,閉上了雙眼,腦袋有點發堵為什麼要這麼听葉久的話在白溯胡思亂想的時候,溫柔的觸感又落回了唇上,腦袋更加發堵了,該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葉久覺得白溯的唇瓣味道不錯,又軟又女敕。黑色柔軟的碎發散在手上,有點刺癢,右手情不自禁緩緩收攏。
白溯有些吃疼,淡粉色的唇瓣反射性地微微張開。
葉久嘴角微勾,毫不猶豫趁機更加深入。
白溯的呼吸漸漸變的急促,他很想呼吸空氣,但不知道該怎麼做,憋的滿臉通紅,雖然臉蛋本來就夠紅了。
葉久察覺到白溯不會換氣,一秒結束後再度含住了讓他留戀的柔軟。
那一秒算是給白溯換氣的時間。
吻著吻著,白溯不知道自己的t恤什麼時候被推到了胸口,兩個人倒在沙發上,葉久壓在他身上
這是要失控的節奏啊。
白溯怪慌亂的,但在這個時候他又絕對不會拒絕葉久所以只能睜著泛水霧的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葉久。
葉久忍不住失笑,白溯那個樣子像什麼?形容不出來,就是讓他覺得可樂。
葉久問了問白溯漂亮的眼楮「不會欺負你,不怕,嗯?」
「誰誰怕啦!!」白溯的話吼的相當沒氣勢,還略微帶有欲.求不滿的味道。
結果讓葉久更加愉悅了。
「恩,不怕,你當然不怕」這個時候還是順著比較好,葉久的感覺是這樣告訴他的。
白溯回過神,覺得味道不對,葉久已經定好了兩個人的位置了這是?難道白溯真長了一張受的臉?
倒不是白溯臉長的受的明顯,實在是這性格真心偏受,還是彎扭受。
明明很攻,明明很攻,憑什麼一定是受
每一個受的內心,都住了一個反攻的念頭。
白溯心里很不平衡,又開始彎扭。
真是人品不高,哪來那麼多傲嬌
和葉久說開之後,白溯心里總算好過了許多,覺得壓力少了一大半,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于是興高采烈地和葉久分享自己的作品。
很多歌曲,很多照片
白溯還拿出了笑寶珍藏許久的照片,是葉久的照片。
就是森林公園那一次,葉久坐在大石頭上的照片,這張相片是笑寶收藏的,因為貓貓看的入神
「當時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一動也不動,我去的時候,你就看著湖水發呆,走的時候你還在望湖水」白溯對于這個問題在心底保留了很久,早就想知道了。
葉久看著相片淺笑「什麼也沒想,你信嗎?」當時確實沒想什麼,想了一些家里的事,想了一些劇本的事,想了一些忽然大變的白溯的事。
「肯定不信」白溯拿出自己手繪的q版,別說繪的還和葉久真有那麼七八分相似,雖然q版的包子臉看不出什麼眉眼相似,但大體很像!
「你看這個,嘿嘿,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想到的」面癱的包子臉
「這樣都能被你臆想」葉久的語氣相當無奈。
白溯怒了「我會臆想你?」
「有證據」葉久指了指白溯手上拿的畫。
白溯默把拿畫的手放到背後,心里不平衡「是誰收集了我超多的相片!」
他可沒忘記葉久在電腦里建立的那個文檔,起碼有五六百!
「你啊,這也要掙個所以然,什麼時候回學校?」既然事情解決,自然要回去。
「呃」葉久不提,白溯壓根忘了自己還是學生這檔子事,一想到回去要諸多解釋,就覺得頭疼。
「我們先串通一下該怎麼胡編亂造」白溯認證而嚴肅地說。
葉久默為什麼胡編亂造這等事在白溯眼里這麼嚴肅
「你想怎麼編?」葉久想看看白溯的說法,縱覺得現在的白溯很不一樣,比起以前更討人喜歡一些。
「我被外星人綁架了,你救了我,星際大戰要來了,讓他們趕快去避難」白溯眉頭微蹙地說。
葉久笑噴了,真的笑噴了。
因為白溯嚴肅認真地說出‘我被外星人綁架’這句話,真的很奇怪
白溯怒了「嚴肅點,我們在商量正緊事!」
葉久收斂笑意,彎彎嘴角,將白溯摁倒在沙發上,堵住了那張還在不停胡亂喋喋的嘴巴,啃了又啃。
「痛,你輕點,當我是隻果呢,啃的那麼用力」覺得嘴唇發疼的白溯很不開心,把葉久推了又推,就是沒推動。
「這點痛就鬧?那以後更痛怎麼辦?」這句話葉久是湊到白溯耳邊說的。
白溯縮了縮脖子,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坡和脖頸,讓人覺得癢癢的身體也情不自禁有些發軟。
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葉久就喜歡來這一套,每次都把白溯逗的面紅耳赤。
白溯腦袋一側,一口咬住葉久的耳朵,冰冰涼涼的
「白溯」葉久的氣息忽然變的不穩,連語氣都有些發啞。
這這這這是怎麼了?白溯表示不解。
葉久漆黑的目光深邃地盯著白溯,那眼神仿佛要把白溯一口吞掉似的。
白溯伸出爪子拉下頭頂上的抱枕,把自己的臉蓋起來,害怕葉久剛剛的目光他是男人,一瞬間不明白,現在他也想明白了,那是欲.望。
現在繼續逗葉久絕對是不明智的做法啊。
要命了誰知道葉久的耳朵被他咬一口就那麼大反應。
葉久在這方面一直很淡定,同床那麼久也沒有見葉久有過這樣的反應,這下他算是明白了,葉久的耳朵不能踫,踫了遭殃的是自己
在心里默默記錄下這一發現。
葉久扯開白溯蓋在臉上的抱枕「不怕把自己捂死麼?」
「哼」白溯不敢說什麼話去刺激葉久,他現在還被壓著呢等他情緒正常了,再慢慢制定規則~~!
「好了,收拾東西,明天要考試,不想補考的話,就起來」葉久情緒很快就穩定了,把白溯拉了起來。
「哼哼」
「還哼呢你」繼續堵嘴巴
白溯再也不敢‘哼哼’了。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小墨墨。親親小玉玉。抱抱翎翎~
這左親右抱的生活0.0。太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