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二少游基三 第三十五章

作者 ︰ 澤達

吃過飯後,葉問濤支開唐無炎,要和自家師父單獨說話,很正常的事,唐無炎自然不會多想,李承恩表示在外邊等著,立場堅定,葉英繼續無視你隨意。

葉問濤把和唐老太太的交易說了,憑葉英的精明,葉問濤被唐老太太下手的事也沒能瞞住。

葉英伸手扣了他脈門,發現確實沒有不妥,毫無影響,心里也就平和了些,但是還是有疙瘩,他葉英的徒兒,怎能被人欺了去?

葉問濤也該知道自己師父不快,輕輕抖手,松開收了回來,「師父放心,我已經給花清寫過信詢問解藥的事,他身邊現在還有個醫術高明的五毒大夫,多少應該能想點辦法。」

「唐門老太太的毒豈是這麼易解的?」葉英沉聲,「唐公子知道麼?」

「不曾告訴無炎,交易的事也沒說。唐門畢竟是他出生效力的地方,我不想讓無炎難做。」

葉英嘆氣,「你倒是真用情了。這交易,雖然于藏劍也是有利,但外人眼里就是唐門撿了個便宜,是筆大生意,你答應得挺快啊。」

「呵呵我這不是給山莊發展業務麼,這是有眼光的舉動啊。」

「貧嘴。」

斥責的話,卻沒半點氣惱的意思,葉問濤尷尬笑笑,知趣認錯,「師父教訓的是,徒兒此番是魯莽了些。」

「罷了罷了,那種情況也由不得你。何況既是真心,比五弟和小婉姑娘瞎鬧好得多。」

葉問濤眸光一閃,「師父可是答應了?」

「我徒兒命被別人捏著,能不答應?」說到這個梗,葉英還是不快,「解藥的事,我也會派人去尋。君子風範是回事,我藏劍山莊的人,可不能任人宰割了去!」

「徒兒謝過師父!」

親師父啊!有個牛逼哄哄的師父罩著就是各種爽!

葉問濤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湊上去跟葉英耳語,「師父啊,我說……」

側耳听完,葉英竟然「噗嗤」一聲輕笑出來,挑挑眉,「他讓你作說客?」

「哪能啊,徒兒我是那種胳膊往外拐的人麼!」葉問濤拍拍胸脯保證,心道他也不算外人了師父我可是為你幸福著想啊。

「行了,他李將軍都在我藏劍山莊逗留這麼多天,我也不是不識大體的,眼下多事之秋,哪那麼多時間讓他閑著。」

葉問濤眨眨眼,開始懷疑,師父你不是為了讓他閑著歇幾天才這麼干的吧?包吃包住包消遣誒~

「你去讓他進來吧。」

「得令,徒兒告退。」

葉問濤退出來,李承恩果然還在院子里沒走,葉問濤上前,「將軍,家師有請。」

李承恩「 」的一下就從石凳子上站起來,摩拳擦掌滿是興奮,終于肯單獨見我了嗷嗷嗷!

「問濤小子,先謝過你,什麼時候你娶親給你包個大紅包!啊不對,」李承恩嘿嘿一笑,「你也不會娶親啦。」

葉問濤白他,也不缺你紅包里那點馬草。

不過說到娶親,同為男子,為世俗所縛,那種宴請四方的成親大席是不行了,但葉問濤還是想有個儀式。

不用搞得轟動,就請些個現在在藏家的親朋好友,辦幾桌酒席,平淡一點,就跟普通的請客吃飯似的,卻讓自己熟悉的人都知道自己和無炎的關系。

無炎到藏劍會不安,那是因為他太久沒一個家,一個孤零零,所以面對自己的長輩不知所措。他要無炎知道,他葉問濤能給他的不僅是金銀玉石,還有真心和安穩,他也能有家有羈絆。

葉問濤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征得了爹娘同意後再去和無炎說。雖然想給無炎一個驚喜,但這種事還是告訴他的好,光明正大的宣告所有權,無炎皮薄,如果讓他尷尬了,一樁美事反倒成了笑話。

葉問濤跟唐無炎一說,唐無炎臉上熱了熱,不可否認的,心底流過一股暖流。

「無炎啊,你要是不想這麼聲張也沒關系,我就來問問你意見。」

「有什麼,」唐無炎不置可否,「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一雙眼溫婉的盯著自己,目光微微閃爍,卻並不逃避躲閃,葉問濤喜不自禁上前攬了他,「那你答應啦?」

「嗯……」唐無炎低頭,還是有點害臊啊……

「點贊!」葉問濤湊上去香了口,「不過能請的就只有藏劍一些好友,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寫信叫唐門的人,還有你其他好友。」

「不必了,」雖然不是見不得人,可也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啊,那葉問濤低調的初衷干嘛使的。「我在唐門本友人不多,兩三個師兄弟平日也忙,無樂哥也不在。」

「行。雖然排場小了點,那也是要熱熱鬧鬧喜慶的,現在就開始準備。走,我們先去量身段。」

唐無炎不解,「量身段?」

「做兩身新衣服啊,你喜歡什麼款式的,隨便挑。」

「等等。」唐無炎拉住葉問濤,的確,這樣的場合,穿新才說的過去,可不會,穿大紅袍子吧?自己又身在藏劍,搞得跟女孩兒出嫁似的。雖然任葉問濤叫「媳婦」,男人的尊嚴也是有的。

「新衣服的話,你送我的那件我就很喜歡。」

「嗯?」葉問濤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那件,你還帶著?」

「一直帶著。」怎麼舍得丟了。

「無炎啊……」兩廂不語,有時候,沉默會讓氣氛升溫,會讓人心底暖流潺潺。

「行,你就穿那件,不過添兩件新衣裳也是好的。酒越早辦越好,其他還有什麼置辦的,我得去請教爹娘。」

就請個酒露個面還要置辦什麼啊,不過葉問濤這麼上心,唐無炎也高興,自己不會跟錯人的。

于是葉雲府上上上下下開始忙碌起來,葉雲葉秋夫婦的開明和好,也當真讓唐無炎感動。

葉問濤最近樂的,臉上都笑開花了,看誰都笑,殊不知被看的人小心髒受不住啊!有好奇的去打听,葉小嵐笑眯眯的說,「哥要辦酒,我有嫂子啦!」

此話一傳十十傳百,加上多方八卦人士隱秘打听旁敲側擊,最終得到確切消息,葉問濤的確是要辦酒,跟喜酒沒差,不過媳婦是個漢子,為了人家面子,名號打的不是喜酒。

這下藏劍山莊上下都沸騰了,不少人明著暗著都要來瞧瞧葉問濤媳婦是什麼人,陣勢大的,唐無炎冷清慣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想想一出去一大堆姑娘尖叫漢子嘖嘖,饒是性子冷的唐無炎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葉問濤想,得,果然低調不起來。但還是對各弟子們三緘其口,這是咱們內部的事,別對外人道了去。

要誰听說葉英嫡傳弟子要娶親,那道賀的還不得不絕如縷踏破門檻,溫馨的事就會變得功利。要讓他們知道葉問濤是和一漢子成親,還是唐門的少爺,不說場面如何,葉問濤覺得唐老太太肯定不會善罷。

絕對會捏著不知名的毒,朝自己挑眉,我唐門的少爺是嫁是娶?面子問題,很重要。

于是大家也很默契的,當真不提。但這回藏劍上下都熱鬧起來,藏劍來往的客人也不少,都好奇這麼大陣仗干嘛呢。

姜還是老的辣,葉英一揮袖,我們舉辦慶典呢。客人點頭,原來如此,那李承恩將軍是來參加慶典的吧。

這天早上一大早,唐無炎就被葉問濤叫起來,兩人有晨練的習慣,所以不賴床,不過今天比平日更早了些,唐無炎有些詫異。

葉問濤一刮他鼻子,「今天是慶典的日子啊。」

唐無炎當然知道「慶典」指什麼,當下有些自責起來,這麼重要的日子,自己居然一覺醒來就間歇性失憶啊?不過也不怪他,從兩天前就開始緊張,昨晚也是好難才闔了眼。

唐無炎起身,床頭擺著衣裳,正要拿來換,葉問濤按住他的手,「我來給你換。」

唐無炎將待說什麼,葉問濤補充︰「不準拒絕啊,特殊日子特殊待遇。」

猶豫了下,唐無炎終于緩緩點頭,同意了。

葉問濤喜滋滋拿起衣裳,衣裳才洗過,又用燻香燻過,淺淺淡淡,很好聞。

唐無炎配合的抬起手臂,葉問濤系腰帶的時候環過手臂暗自稱奇,嘖嘖,明明是個吃貨怎麼就不長肉呢,瘦得。養點肉,抱起來才舒服。

給唐無炎穿好衣服,葉問濤又幫他束起頭發,用一根墨綠發帶挽了個發髻,余下頭發披散。沒了唐門裝束給人的沉重感,這身打扮襯得人更清秀,多了份佳公子氣息,葉問濤打量著,滿意點頭,調侃的吹了聲口哨。

唐無炎瞪他,眼里卻沒有怒意。葉問濤穿了一身白底衣,衣擺用銀絲暗繡細竹,和唐無炎衣裳紋路相呼應,站在一起,光是裝束就很配,不用說人更配。

唐無炎覺得葉問濤好看,葉問濤想,我家無炎真美。

原本葉問濤也沒想這麼早出門的,不過娘說要掃塵圖吉利,于是讓葉問濤今天早些出門,葉問濤也听了。

葉問濤拉著唐無炎,路上接了大家或明或暗道賀,拍唐無炎泛舟游于西湖之上,畫舫行駛很慢,兩人也不閑枯燥,看的不是景,是人。

慶典開始前兩人回,在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拜了長輩敬了茶,夫妻二人和葉英都很欣慰,雖然和從前預計差了點,葉問濤帶回家的不是女子,但只要是能真心攜手相伴一生的人,性別也就不重要了。

晚上慶典熱鬧非凡,整個藏劍上下舉莊歡騰,一夜魚龍舞,唐無炎酒量一般,于是擋酒的火就落到了千杯不醉的葉問濤身上,一杯接一杯,拼的不亦樂乎。

喝久了,看著眼前一杯一杯不斷的送,葉問濤想抽人,一干小子卻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打定了找茬看好戲。

丫的你們不懂*一刻值千金這個道理麼!這是要喝到天亮的節奏啊!

好在有找事的,也有好心的,兩個姐妹上來敬酒,神神秘秘的給葉問濤揣了個東西。

「我們相信師兄在上邊,這是給另一位用的,好東西呢!」

兩人笑眯眯低語,葉問濤也不問她們從何得來,偷偷給她們豎起大拇指。

兩人笑意更濃,拉了另一邊的唐無炎過來,簇擁著把他往葉問濤身上一推,故意大聲說,「哎呀,唐公子醉得站不穩啦,師兄還不快帶人家下去休息!」

葉問濤淚流給她們點贊,這才是最好的禮物!堵著敬酒的人都听到,知道鬧得差不多了,也就自覺推開,在一片吹口哨和應和聲中,葉問濤帶著唐無炎走遠了。

回到房間時,兩人詫異了番,因為房間被布置得相當喜慶,貼上了「囍」字的窗花,屋內紅燭搖曳,紅紗暖帳,被褥也全換成新的,進了這個房間,立馬有成親的感覺。

原來爹娘一早吧自己趕走,是為了布置房間,可憐天下父母心。葉問濤握了唐無炎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桌上,擺著兩杯清酒。

坐在床沿邊,葉問濤把其中一杯遞給唐無炎,唐無炎自然也知道意思,接了酒,和葉問濤喝了交杯酒。

竹葉青,入口清冽,後勁綿長,濃烈。

屋子入眼的紅艷,燭火搖曳,雖然葉問濤擋了很多酒,唐無炎依然沒少喝,一直清醒的他此刻覺得有些醉了,一切美好得像一場夢。

夢是會醒的,他怕這一切真的不過黃粱夢一場,下意識的抓了葉問濤的手,尋找真實。葉問濤回握住他的手,在掌心內輕輕摩擦。

「無炎。」

伶牙俐齒的葉問濤,卻發現此刻竟然找不到話說,山盟海誓不過空話,承諾,放在心里實現的才叫承諾。葉問濤抵上唐無炎的額頭,「這輩子,咱倆就綁定了。」

唐無炎沒有回話,用行動回應,唇瓣貼合,葉問濤有點詫異唐無炎的主動,隨即眉眼彎彎盡是笑意,在唐無炎要分開前,扣住他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嗯……」

鼻息交錯,口齒間酒香殘留,靈活的舌頭纏繞輾轉,不分彼此,盡情吮吸著甘露。一吻罷,兩人呼吸都粗重起來。

葉問濤把唐無炎放倒,俯身看著他,並不急,用手指輕輕摩挲唐無炎的臉頰輪廓,眉梢,眼角,鼻尖,唇瓣,像對待珍寶一樣細細劃過,兩人的心都瘙癢起來。

「無炎。」此刻葉問濤的聲音很低沉,因為刻意壓制還有些沙啞,比平日里更多了幾分磁性,听得唐無炎心頭一顫。

手指在他唇瓣上來回摩挲,「若是想逃,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不然過了今晚,你就再逃不開了。」

听得葉問濤的聲音,唐無炎笑了,原來緊張不安的,不是他一個。葉問濤,這個內心老成表面輕浮的人,也會為自己感到不安。

他不會逃,為什麼要逃?冥冥之中一切仿佛注定般,好不容易遇見你,為什麼要逃。

黑發如瀑散落,臉頰帶著酡紅的唐無炎,臉色不如平日般冷傲,淺淺一笑,雙眸迷離水色瀲灩,直直望進葉問濤眼底。

還來不及暗罵一聲磨人的小妖精,葉問濤的理智就被成功挑斷,唐無炎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唇上葉問濤的手指,還用舌尖細細描繪著。

不得不說唐無炎很有膽色,挑戰葉問濤忍耐限度。

沒了那根弦繃著,葉問濤果斷撲倒開吃。

白日里親手給他穿上的衣服再親手一件件剝離,露出下面瑩玉,並不柔滑如絲,但是細膩緊致,令葉問濤愛不釋手。

「無炎,你真好看。」

「說什、嗯!唔……你也,啊……」

芙蓉暖帳,香爐青煙,明滅燈火輕搖,紗幔低垂,映著兩道剪影,重重疊疊融到一起,一起伏動,有影子仰出好看的弧度,帶著喘息,撩撥人心。

沒有信誓旦旦無盡承諾,卻是把唯一的心和命,都一並交了。

一夜無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白煜晨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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