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這種初來乍到的連現任總統是誰的都還不知道的時候都已經听聞這家族的臭名,其「惡名」可見一斑!
唐大校已經料想到白水這種激烈的反應,並不是很在意。靜默了幾秒後,他才開口道︰「事實不是那樣的,我們家族是被冤枉的。」
「……」o(╯□╰)o要不要這麼狗血。
白水越加懷疑他真的不是穿到哪本惡俗的狗血小說里了嗎?這種段子在他前世就都快給人寫爛了好不好!
「你不信?」唐大校微微皺上了眉。
白水的內心掙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沒憑沒據的,我也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相信這種事啊。」雖然他的心里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信了,畢竟唐大校怎麼看也不像是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的人。
「……」
白水不知道的是唐樽也在疑惑,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可數,也全是他多年的親信,這個小妻子才娶進家多久,他居然為了他連底子都快給他坦白了,也不怕把人給嚇跑或者偷偷告密。就跟灌了*湯一樣,怪不得他老子常給他說︰美色誤人。想想就覺得懊惱後悔了。
可是,他就是有一種沖動,想把壓在心頭讓他難以喘息的壓力告訴他,想听听他會說什麼話。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小妻子不僅沒錢沒勢沒地位,甚至需要他的呵護才能活下來,可總覺得說出來會讓他的心里不再那麼難受。
唐樽無可置疑是個鐵血軍人,冷硬堅強,是受人敬仰依賴的那種領軍式人物,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把事帶回家,要自己解決的大男子主義思想。可是,在這個羸弱不堪需要它保護的小雌性面前,他難得的「軟弱」了一回。唐樽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有秘密,有人的喜怒哀樂。家的存在不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他需要人心的交流,需要對方的鼓勵安慰和分享。家是構成一個人正常的觀念思想和愛的始源,是人的歸宿和寄托,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
「……你以後就會知道的。」沉默一會後,又說,「我的家族光明磊落,對新聯邦是真心的忠心不二,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那些失去的……我一定要奪回來。」
說著,有些咬牙切齒和一些難以察覺的痛恨憂傷。
白水看著男人,沉默著。
自古以來,權勢滔天者難免受奸人所害被當權者顧慮多疑,不僅小說史詩上多加記載,就是現實里,白水也親眼所見過。對方和他是忘年交,那是公司剛剛起步,都是對方多加提攜幫助才不至于讓白水兩眼一抹黑四處踫壁。對方是清朝就開始發家,是真正的百年世家,一家子的人都是坦蕩大氣重信義的好人,口碑極好。可是,因為可撈的油水太多,被政府和黑社會聯合給搞了下去,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唯一的兒子都給喂了槍子。最後一次見到那位老人時,一向挺著肚子時常笑得好似彌勒佛的老人竟然骨瘦如柴全身青紫,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抱著老妻痛哭流涕。白水那時還只是一個二十出頭初涉商界的年輕人,為可憐的老人和政府黑社會對抗什麼的實在是以卵擊石,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所以他沉默了,在一邊看著樹倒猢猻散的悲涼一言不發。然後在老人簡陋的葬禮上留下幾滴懊悔懦弱又無能的眼淚。
這件事給了白水極為深刻的印象,對社會更是有了新的認識。他不傻也沒有書生隱士絕對的清高自傲不與世同流合污。他只是明白了一個重要的道理,要想走的更遠更平坦,對于權勢力量比你高的要恭敬「有禮」,就算不巴結也不要得罪的太徹底。對你心懷不軌的就要以秋風掃落葉的風格毫不留情的抹殺干淨不留後患。
此種道理無窮,卻難以分辨清楚,就連白水都只是旁觀者清而知之其皮毛。這趟渾水深不見底且又髒又臭,白水說實話是不願意涉入的。而且,白水不是三歲無知孩童也不是英雄主義膨脹的中二少年。生活的磨礪和商場的沉浮、人情的世故讓白水對事帶上三分疑。再說,唐大校的話還有很多沒有說清,說的只是片面,最重要的一點都沒有透露,不管是真的難言之隱還是不想讓他心煩,白水抱著些戒心總不會吃虧。
明明知道,白水卻對這個男人有著莫名的信任和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念頭和沖動。想要幫助的念頭已經強烈到白水無法抹殺無視。會有這種想法不僅僅是彌補遺憾的移情作用,更多的是他對男人一種莫名的信任依賴。有這種想法讓白水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男人是連朋友都說不上的同居陌生人,還是對他有「歹念」的「強x者」,白水不僅沒有在第一時間逃離,反而給自己找了一堆理由留在了男人的身邊,要不是自己有嘗過愛情的滋味理性也告訴自己性取向也百分百的異性戀,白水都會以為自己看上這個男人了。
很久之後,白水才知道這是他雌性獸人的身體某些本能帶給他的影響。一旦結合,就會對雄性產生依賴信任,听從伴侶的話。就好比動物世界里,新獅王不僅能殺死前任獅王的孩子,也能佔有它的母獅,你見過有母獅因此記恨殺死新獅王的嗎?所以,即使白水來自21世紀,根深蒂固的某些觀念與這個世界的截然不同,但他也不能全然抵抗這些天性本能。
不過,這是的白水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的信念是有了什麼決心就要趁這機會去做!
他伸出手放在唐大校的手掌上,堅定地望著對方凌厲的金綠色下三白眼,說道︰「雖然我還很弱小,也什麼都不懂都不會,可是,如果你需要,我會盡我所能地幫助你。」
唐大校深深地愣住了。
眼前這位的是他們眼中最看不起的弱者拖後腿,不僅沒用弱小還是個需要它保護才能活下去的雌性,那麼膽小溫順的他卻不僅沒有為了他明哲保身的躲開,還在對他說著要幫他的「傻話」。他能為他做什麼呢?明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不了政界下不了戰場的。可是,與母親的溫語、父親的贊揚、屬下的恭維、同僚的敬佩一類的不同,那種滋味,美好得胸口好似被楸緊了似得泛著甜蜜的痛,眼里有些溫暖的濕潤。
那是他在此之前的人生中,听過最為美妙的告白了。
不由得,他伸出手抱住了白水,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處,硬是按捺住情緒的失控,在白水的耳邊吐出兩個字︰
「謝謝。「
白水對于男人的激動雖然有那麼些理解,但是被人這麼抱著也極為尷尬了好一會,然後,忍不住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事,你……你先放開我,唐尨還在中間睡呢,吵醒了不……不好啊!」
男人在白女敕帶著香味的脖頸處不舍的蹭了蹭,然後放開了白水。
「對于斯穆德雷家族,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白水縮在被子里,有些難為情的背著男人,但听到這肯定句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他有仔細在听。
「那些資料都是些表面,但也*不離十,你知道我的父親是從政的吧,如果當時沒有出現意外,他已經是這一任的總統了。」
「啊?!」白水有些意外,但想到這家族的人已經出過七位總將帥兩位總統也就不是那麼吃驚了。
聯想到某些事,白水回過頭問道︰「那麼,這和被栽贓嫁禍有什麼聯系?難道是……」
唐樽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們家族這些年風頭太旺盛了,招人嫉恨也是有的。雖然新聯邦講究民主自由共和,但是,當權的有勢的卻有百分之六十是貴族,位置越高這種現象越是明顯。」
白水點了點頭,新聯邦這種世界的熔爐造成各種思想觀念的雜交相會,前些年為了生存重點都不在這方面,邊防安定,人民生活步入正常後,才會發現新聯邦已經是雜亂怪異甚至畸形。生活在和平的21世紀的白水看著新聯邦的政治社會階級更有一番體會。資本主義和官僚主義、社會主義所有制……居然混雜成在一體!
「斯穆德雷家族就是其中的犧牲品。我的父親主張唯才是用,破除貴族干政、爵位世襲的現象,被其他貴族記恨,當年的誣陷就算他們不是主盟也月兌不了干系。」
「……」這位父親好剽悍,明明自己也是貴族的說。
「但是……不僅如此,這次還事關一個重大的機密,新聯邦的一個計劃。這個計劃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我能說這個秘密事關新聯邦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好可怕的趕腳,他一個古代的市井小民,實在是有些經不起這麼嚇。
「大人,你的父母在荒星怎麼樣了呢?」白水已經好奇很久了。
「雖然荒星生存條件很差,不過他們過得還算不錯,沒有被押去挖礦做工。當初去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韜光養晦,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有那麼差,我母親怎麼會平安生下唐尨。」
「哦,那就好。」
兩人一言一語中,白水慢慢地就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遙遠的星空中,也有人在這個時候,說起他。
一位一身粗陋的衣服也無法泯滅其端莊美艷的少婦靠在一個高大有些儒雅的男子身上,有些擔憂的望著美麗絢爛的星空里不知名的一處,問道︰「大人,听切爾連說奧肯娶了一位未成年的雌性,白家的ど子。」
男子睜開好似假寐的眼,犀利的金綠色三白眼里閃著冷靜睿智的光芒,男人沉默了一會,說︰「不用擔心,兒子會有分寸,親弟弟與外人他會分得清的,我知道你是擔心孩子太小又膽小軟弱,但是,總比和我們呆在荒星上好吧。過段日子,我們就要開始一場硬戰了,只是委屈夫人要和我一起面對。」
「說什麼傻話呢,我說好的會一直陪你。」
「謝謝夫人。」男人注視著自己的愛人,眼里一片憂傷和愧疚,可是那聲對不起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