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飯時間,要不是肚子餓了,估計會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雖然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宇宙里,根本察覺不出來是否是白天還是夜晚。
「你醒啦?」
熟悉的童音突然在胸口處響起,不過白水剛睡醒,腦袋的反應有些慢半拍。
「咦?!!是你嗎?‘小女敕芽’!」
白水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領口里,扒拉出了一條白色銀鏈子串著的白色小骨頭,欣喜若狂的說道,「你可終于有動靜了,這些天你一直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呢。」我還以為你已經魂飛魄散二次嗝屁或者投胎了呢,這才是白水的心里話。
「唔……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覺得好累好累,就睡著了。沒想到我已經睡了快半個月了。還有多久到摩洛哥星球啊?」
小女敕芽說話有點跨越大。
白水有些疑惑,「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在去摩洛哥星球的路上?」
「它說的。」
「它是誰啊?」
「你沒看見嗎?你旁邊桌子上的那株草告訴我的啊,還讓我等你醒來的時候告訴你一聲,它有些渴了,請你給他倒一點干淨的水。」
「哦哦,這樣啊。」
說著就把另一張小圓桌上已經涼了的水倒進花盆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倒了水後,白水覺得這個多肉植物的顏色似乎變得微微有點深了。
小女敕芽的確是有和植物交談的能力。白水是有見過的,出于某種好奇心,白水笑著問道,「那我能不能也和你一樣听到這些植物說話呢?」
白水本意是開玩笑的,是啊,要是能听到它們說話了,那他哪里還敢去弄死它們然後煎炒炸燜,最後吃下肚?
但小女敕芽是不知道的,居然很認真的在自己凌亂空缺的記憶里搜索這個答案。
「現在是不行啦,你頂多能偶爾感受到一些植物的情緒。不過,以後說不定就能和我一樣,听到世間萬物所有生靈的聲音……」說到後面語氣因為得意微微上揚。
o(╯□╰)o他是開玩笑的好不好,世間萬物所有生靈?咋整的像是什麼神仙耶穌一類的人物啊。
不過,說道耶穌,白水想起來那塊特別有名的耶穌裹尸布。埋下頭盯著小女敕芽,想︰難不成這是什麼麒麟獨角獸一類的神獸的遺骨?
這當然是yy而已。
和小女敕芽說了一會話後,白水的肚子不甘寂寞的叫了一聲,白水這才發覺自己是給餓醒的。恩,該去弄點吃的了。
正在這時,門卻開了。
「唐夫人,你醒了嗎?大校讓我來請你去餐廳。」
來者是一個漂亮的女身亞獸人士兵。對白水畢恭畢敬的模樣。
本來是打算自己從儲物器里拿點前段日子準備的飯團和壽司吃,不過既然是唐大校特意差人來的邀請,白水也是不會拒絕的。「哦,你等我一下。」
說著,就站起身在衣架上取了一件外套。
他里面穿的是居家服,這樣子出去見那麼多的外人也太過隨性了,即使干淨清白也會有人說閑話的。
白水即使不喜,也知道要入鄉隨俗。
被那位士兵帶到餐廳去,白水這才發現他們這頓飯吃得還真不是一般的隆重。
本來這艘飛船就是軍用的。在新聯邦,為了給高遷的人賀喜,所以這個飛船還不是一般的五六級飛船,而是正兒八經的八級軍用飛船。
能被評為八級,那可不是僅僅是從武器裝備、飛船容量、設備先進程度所決定的,還和飛船里的服務、生活質量掛鉤。
第一次進這個飛船的時候,白水就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太華麗、太高科技了,這規模也大的只有好萊塢特效里的宇宙飛船能媲美。
飛船內也被精裝過,看著格外的大氣宏偉。每一個房間都比白水前世跟老婆在迪拜帆船酒店慶祝度過「七年之癢」時住過的還要漂亮。
所以這個餐廳也是很漂亮的,最重要的是在這里還能吃到廚師烹飪的美味!
因為有政府和軍部的補貼,所以這些食物沒有在外面賣的那麼貴的讓人止步。所以來這里吃飯的人還是不少的。
唐大校他們特意選的是二樓的一個包間,里面只有寥寥不到十人。
但能和唐樽一起坐在這個房間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白水走了進來,對他們禮貌又帶著疏遠的微微含笑點頭示意。
里面的人也對他同樣致以微笑和點頭。
「坐這里來。」
唐大校站起身,拉開了他身邊的一個座位。
白水還從沒有享受過唐樽的這種服務,心里微微有些吃驚,不過目光掃到那些一直盯著他們看得人後,了然的點了點頭,帶著微笑入了座。
唐樽對白水服務的很周到,完美的體現除了一個紳士的風度,一些不易察覺的小動作也無聲的彰顯著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溫暖。
「大校和夫人真恩愛呢。」一個隱約帶著諷刺味道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無聲的場合。
恩愛?
如果真的是這樣,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怎麼還會帶著他?
軍部要整唐樽,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因為被命令去那種地方,他們也不比唐樽的情況好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難兄難弟」的,自己人何必要為難自己人,等到了那種地方去,他們還不是仰仗唐樽軍部的保護?這麼不長眼藏不住心事嘴巴還這麼會得罪人,也難怪會被政府里的那群老油條給整到這般下場。
白水看了眼說話的那個人。男身獸人,穿著黑色的西服,外罩一件繡著繁瑣的紅舒花和羽毛的掐花雙嵌扣外袍,穩重又不失權威,一副標準的政客打扮。長得也斯斯文文的,頭發和唐樽一樣,用發油梳的一絲不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眼下的青紫和蒼白的皮膚。
將他的頹敗和失意一展無遺。
說出這種話來,在場的人卻每一個出來打圓場的,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也難怪,在場的人人自危,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那里還會為了你得罪別人啊。
這件事一直是唐樽的心病,被人這麼諷刺著說出來,臉色當時就不太好了。但是,還沒有來的及說什麼,就被白水拉住了袖子。
「石恪先生你真的太客氣了。」
白水上船前有看過隨行人的名單,知道這次來的人不僅有軍部的唐樽還有政府的石恪以及貴族的柏麗蓮伯爵,還有其他的代表們。不管軍部政府和貴族皇室他們的目的是如何,最起碼這面子工程是做足夠了,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石恪的裝扮太顯眼,所以白水能一眼猜出他是誰。他事先是做足了功夫的,看過很多人的資料,所以知道這個石恪是個小肚雞腸還虐待妻子的壞男人。
白水這個二十四孝新好男人最痛恨的就是打老婆的男人了!不讓他吃點鱉他是心里不舒坦的!
于是,白水眉眼帶著羞怯的笑意,拉著唐樽的衣服,望著他說,「我是他的合法伴,走到哪里我陪著到哪去,這不是應該的嗎?」
白水的一番話,說的真情意切,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唐樽也有些意外,可心底還是因為白水的話而歡喜,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麼高興是干什麼,他只不過是在給自己解圍罷了。
他說過,他不愛我……
每想到這個他就有些難過和氣憤。
但石恪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他是政界里的新貴,還有著貴族的血統,雖然人際關系這方面做得實在是不得人心,但本事和能力還是杠杠的。前段時間升了某個管轄官的秘書長還娶了一個十分漂亮的雌性,真是好不意氣風發!
可因為一次差錯被有心人故意放大,被下貶到摩洛哥星球。原先巴結他的人一下子就翻了臉,生怕和他沾上什麼關系。更可恨的是他還沒走呢,那個妻子就給他「喜當爹」!他還沒追究呢,那人就連著他的奸夫逼他離婚。
雄性和雌性離婚有那麼容易嗎?為了離婚那兩個不是東西的奸夫yin~婦還把他告上了法庭說他虐待雌性。
這下子,在雌性那個圈子里的名聲也徹底臭了,再娶一個雌性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了。
這時听到被這個還沒成年的雌性這麼說,他就忍不住疑心他是在諷刺他老婆不跟他同甘共苦就算了,還把他踹了呢。
再加上因為他那坑丈夫的前妻的刺激,他現在看白水也覺得是「jian貨」一只。那雙眼楮于是變得更加惡毒了。
兩個看對方怎麼都不順眼的人怎麼都沒想到,他們交惡的起源完全就是一場誤會。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校好福氣,能得此賢妻。」
一個幽幽的,但是很動听的聲音突然響起,用著白水最為熟悉的中文,雖然發音不夠標準,但還是听得出來。
白水很震驚這個時代居然還能听到有人用中文念出這句絕美的古詩,不由得好奇的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特別好看的男人,單薄、瘦弱、憂郁、高貴。一頭長長的鉑金色長發柔順的垂著,皮膚是病態白,雖然是逼近白色的金發外國人,但卻有著亞洲人一樣柔和的五官。最好看的就是那一雙淺藍色丹鳳眼,極為純淨美麗,又像大海一樣,深邃得有著無數的秘密。
有故事的黛玉美男……
這是白水看著他的第一念頭。
「哦?柏麗蓮伯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很多人都沒有听懂他的古詩。
白水一听他的稱呼有些吃驚,這個柏麗蓮伯爵居然是個男身獸人啊!他還以為是個女人呢……
柏麗蓮伯爵露出一個十分優雅的微笑,配上他憂郁貴公子的氣質,竟真的有幾分游呤詩人的感覺。
「這是來自古地球一個叫中國的國家的古詩。「柏麗蓮伯爵將他用新聯邦的語言說出來,「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一個古老而堅定的承諾,後世常用于夫妻之間。
執手千山萬水驟然縮短,執手恩怨情仇悠然消散,執手淚眼不忍相看。執手之時冷暖兩心知,執手之時悲喜難忘。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信我兮。」
轉過頭望向白水和唐樽,憂郁的藍色眼楮里帶著滿滿的艷羨,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作者有話要說︰回到老家的鄉頭,沒網好可悲啊……第一次這麼想回校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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