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衿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陽光格外燦爛啊。
可不是麼,火鍋踩著風雪輪,風風火火趕著路,韓子衿則像個大爺似的賴在火鍋背上,時不時的哼兩句歌,這哪里是秘境試煉,這是來度假的吧。
「老大,我覺得你該減肥了。以後那些大肉包子,烤肉啊,油膩膩的東西就都交給我以身犯險吧,你還是吃點健康的好。」火鍋低頭趕著路,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這下可捅到了馬蜂窩了,韓子衿嚷了起來,「你是說我胖,說我胖!火鍋,你也不看你那一身的肥膘,人家爺兒們都是腱子肉,你都是肥肉,你好意思!」
還不等火鍋做出反擊,韓子衿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點,正色道,「火鍋,記住了,以後你在進入四級,也就是結丹以前,你都不能在外人面前說話。你這修煉方式是和人一般,已經夠蹊蹺了,現在就能開口說話,更是不同尋常。你莫暴露給他人知道,否則旁人將你抓走了,我可是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火鍋听了,學著韓子衿往常的模樣,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愛說話啊,旁人我才懶得你呢,也就是老大你,我才浪費唾沫,多說幾句。放心啦,我記得的。」
韓子衿這才安心的點點頭,模了模火鍋的大腦袋,好生夸獎了一番。
當然,這溫情的情境不過一瞬便消失了,一人一狗又開始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好不熱鬧。
「老大,噓聲,前方有打斗的聲音。」正吵吵著,火鍋的兩只耳朵陡然豎立起來,輕聲提醒韓子衿屏氣靜聲。
韓子衿連忙收聲,細心凝听著,似乎也听見了前方激烈的打斗聲,便模出兩枚匿影符拍在火鍋和自己的身上。
這匿影符是青陽子制作的,他自己本就是個制符大師,給韓子衿的又是用心之作,練氣期的弟子是絕對發現不了貼了匿影符的人,也算是韓子衿對自己的一種自保之策吧。
貼好符,躡手躡腳地帶著火鍋一步步逼近那打斗之處,只可惜這處地方是一個空地,沒有可以躲著看戲的地方,算了,橫豎別人也看不見,只是心里覺得不甚安全穩妥罷了。
空地上有三個人,其中兩個穿得千嬌百媚的女子自然就是落歡宗了,另外一個穿的服飾居然是天道門服飾。
韓子衿定楮一看,居然是進入秘境之前邀自己入隊的熱心少年,嚴冬。
眼下的形式,一目了然。兩個落歡宗的底弟子在圍攻嚴冬,且已經佔于上風了。
兩個女子即使是在斗法,臉上那奪人心魄的笑是從未消失,手中不斷出現一張張符,不要成本似的往嚴冬身上砸去,冰刃、火球、雷電,各色攻擊涌向嚴冬。
而嚴冬咬著牙,雙手顫抖的掐著法決,身外照著一個橢圓的土黃色的罩子,罩子上已經出現些許裂痕,依舊在死死抵抗著外界的攻擊。
其中一個女子見狀,嬌嗔道,「你這位哥哥好生小氣,不過是問你要個儲物袋,又不是要了你命,這般死命抵抗作何,欺負我們兩個弱女子不成。」
韓子衿在一旁打量著,這兩落歡宗的女子實力顯然不高,堪堪和自己差不多,也都是練氣六層的水平,但因為符眾多,以二敵一,這練氣八層的嚴冬對付得也頗為吃力。
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相助一把,畢竟是同門師兄弟,之前人還熱情的過來邀請自己一同組隊。
場上突然生變,個頭稍矮的一個女子見嚴冬不做任何反應,依舊苦苦抗爭,臉色也是一沉,從腰間拍出一只木盒,打開了向嚴冬甩去。
卻看見一直通體烏黑的癩蛤蟆從盒中躍出,跳到了土黃色罩子上,吸在上面,身軀一鼓一鼓的,罩子立馬就附著了一層綠色的煙霧,發出了「刺刺」聲,開始侵蝕著罩子。
嚴冬臉色大變,面上也開始出現淺淺的綠色,似乎吸入了些賭氣,開始漸漸有些不支了。
韓子衿雖一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終究還是不忍看到這個有一面之緣的少年受罪,便拍拍火鍋,指了指那矮個女子,自己站起了身,準備對付高個女子。
火鍋心領神會,卻橫身一擋,不讓韓子衿過去,自己張口一吐,兩道疾馳的氣流分別飛向兩個落歡宗弟子。
再望眼看去,一個女子被一堵冰牆包得嚴嚴實實,另一個女子則被燃得丈人高的火焰圍得密不透風,面色看上去十分震驚和惱怒。
韓子衿趁熱打鐵,不再遲疑,幾條藤蔓甩了出去,將嚴冬卷了過來,扔到火鍋背上,自己也換上木屐,和火鍋趕緊兒跑了。
于是落歡宗的兩個弟子只看到憑空出現了幾道藤蔓將人卷走了,心中已經明白是有人用上等匿影符救了人,只能咬牙切齒罵著,想著辦法逃出這冰牆和火牆。
嚴冬趴在火鍋背上,感覺到毛茸茸的觸感和呼嘯而過的風聲,忙起身抱拳謝道,「不知道哪門哪派的師兄施以援手,嚴冬在這里感激不盡。」
韓子衿咧嘴一笑,沒有回應,又等火鍋奔跑了片刻,確定那兩個女子即使拼盡全力也追不上了,就伸手掀了火鍋和自己身上的匿影符。
「小嚴冬,這回師姐救了你,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來報答啊?」韓子衿挑著眉毛,一副痞痞的模樣,揶揄著嚴冬。
嚴冬面色一紅,低了頭,蚊子哼哼般說道,「謝……謝謝韓師姐救命之恩……」
韓子衿看到嚴冬這靦腆的小模樣,不知道為何,感覺到很是愉悅,「你不是和玄水峰的那些弟子約好了嗎,怎麼進來了快有一天時間了,還是一個人。你們不是應該有聯系的方式,聚在一起嗎?」
嚴冬這才抬起頭,神色有些萎靡,「玄水峰的領隊是任師兄,便是他派我邀請師姐你入隊的,他說我連點小事都辦不好,便把我從隊里踢了出來,隊內用的特殊傳音符也收了進去,就只剩我一個人行動了。」
韓子衿听了這話,眉頭皺了起來,半眯著眼楮,沉吟了半刻才說道,「既如此,我們遇見也算有緣,你便跟著我行動吧。算起來,你修為比我要高,自保應是沒問題的。」
嚴冬听了這話,眉目舒展,忙不迭的點頭保證,「韓師姐放心,我定不會拖師姐後腿的。」
韓子衿點頭,臉上並沒有揚起笑意,她是在想那所謂的任師兄是何方人也,為何一定要她入隊,難道有著什麼不可告知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