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衿听完嚴冬略帶慌張的解釋,先是哭笑不得,後心中又覺得十分惱怒厭煩。
起初也是她宋晏晏先找上門來,蠻橫無理地就要自家火鍋,因她是慶雲特意囑咐過的,不要起沖突,自己還好言好語拒絕了,卻又一次次找上門,欺負到自家頭上來了。
這下子倒是越演越烈,還做了套詳細的計劃,慫恿了玄水峰的弟子,莫不是韓子衿不死在這秘境中,她就不甘心了。
韓子衿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這宋晏晏,竟是這般不計本錢,死纏爛打個沒完。
听了嚴冬所言,韓子衿大致清楚了任 是何方人也。
這任 是天道門有名的美男子,即使修仙者中,男女皆不會有個太過難看的皮囊,只是依舊還是有那些長得十分出眾的,比如任 ,玄水峰的外門弟子中,男的甚少對他有好的印象,而女弟子,卻有半數都和任 來往過密。
也不知道宋晏晏怎麼就找上了任 ,許了什麼好處,讓他努力將韓子衿拉到其隊中。
「師姐,就,就是這麼一回事。」嚴冬見韓子衿半天不說話,誠惶誠恐,小聲說道。
韓子衿抬頭,深深地望了眼任 他們剛剛站過的地方,「這任 剛剛帶的隊伍,基本都是女子,即使少有幾個男子,也是修為和他一般,接近練氣十層的,唯獨你,不過練氣八層,當初他怎的同意你入隊了的。」
嚴冬卻漲紅了臉,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才猛地抬頭,帶著些不甘和憤怒,「我和他都是一個俗世高門大戶中出來的,族中長輩說要相互扶持。」
「哦……」韓子衿意味深長的笑了,輕笑道,「那他果真扶持你了?」
嚴冬神情稍稍扭曲了幾分,隱約有些恨意瀉出,「他如何肯扶持我,便是他那個爹,縱著他修為比我高,在家族中也開始跋扈囂張,處處針對我爹。我爹他,現在還臥病在床,便是被任 他爹害得。平日里,任 也是打著互幫友愛,不知道害我坑我多少次。」
「為何他爹獨獨針對你爹呢?」韓子衿撫唇問道。
「呵,為何?」嚴冬唇角一彎,苦澀的笑了,「我們都是年輕一代的嫡系,在家中就被長輩寄以厚望,小時候,我的文武課程進度都是遠超過他的,直到七歲,府上來了位高人,測出我是金土木三靈根,他是金火雙靈根,一下就顛了過來。許是他爹就覺得硬氣了,開始明里暗里對付我爹了。」
韓子衿點點頭,指了指儲物袋,裝作不經意問道,「既然不是修仙家族,那想必師弟靈石靈丹都很是匱乏吧。」
嚴冬低了低頭,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韓子衿徐徐地吐了口氣,朗聲說道,「嚴冬,師姐我很欣賞勤奮的人,你不過是三靈根,又是外門弟子,沒有靈丹靈石的相助,在二十四之齡,能有練氣八層的水準,平日必定是個用功苦練的。」
嚴冬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無奈,「謝謝師姐的肯定,只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句話在修仙界也是真理。素日里為了多攢一點靈石,可真是浪費了不少修煉時間啊。」
韓子衿等的就是這一句,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塊中品靈石,熠熠奪目,看得嚴冬竟有片刻失神。
韓子衿將手中的靈石掂了掂,柔聲道,「嚴冬,我不和你繞圈子,就開門見山說了。我素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在這秘境中還有一個多月的日子,包括出去以後,我都願意和你結為隊友,你所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將你所知道的,有關任 、宋晏晏這些人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我。然後我們同心協力,保證自己安心通過秘境試煉,那麼這塊靈石,師姐就當是送給你的見面禮了。」
嚴冬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中品靈石別說給他了,連見都是第一次見到,師姐居然可以隨手掏出一塊,許給自己,這是得有多富裕,多慷慨啊。
韓子衿見嚴冬沒有說話,又走近了幾步,無比認真的問道,「現在你在好好想下,可有什麼事兒沒告訴我嗎?」
嚴冬後退幾步,吭吭哧哧地半天沒說出句成形的話出來,只是來來回回重復著,「若真……說了,任 ,定是饒不了我……」
韓子衿冷笑道,「那便算我錯看了你,你若還是想在任 的鼻息下過日子,那就去罷。」
說完,韓子衿毫不猶豫的轉身,帶著火鍋走了……
「七步,八步……十四步,十五步……二十三步,二十四步……大爺的,怎麼還不追上來啊。」韓子衿在嘴里小聲嘀咕著。
旁邊的火鍋歪著個腦袋,也弄不明白韓子衿到底是想走還是不想走,只覺得人類的思維著實是復雜。
「師姐!且……且慢……」千等萬等,終于響起了嚴冬的聲音。
韓子衿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卻是斂了斂臉色,一臉不耐的轉身道,「言已及此,還有何事?」
嚴冬深深吸了口氣,一副破釜沉舟的堅決模樣,「師姐倘若不嫌師弟粗淺無才,師弟願獻犬馬之勞。」
韓子衿也不拿喬,也不知道多裝半刻,立馬眉目舒展,笑的和盛開的花一般,「哎呀呀,就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個堂堂七尺男兒,難道不想為揚眉吐氣嗎?你放心,跟著師姐我,絕對是吃香的,喝辣的。」
嚴冬看著眼前這個行為舉止不拘小節,透著一股江湖匪氣的師姐,心中卻升起一股忐忑,這樣個與眾不同的師姐,究竟靠譜不靠譜。
然而嚴冬沒有想到的是,今日這個決定,竟讓他日後成為了天道門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韓子衿笑眯眯的看著嚴冬,又招來火鍋,盤腿坐下,靠在火鍋暖烘烘的側腰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嚴冬無法,只能也盤腿坐了下來,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任 、宋晏晏的淵源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