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殘仙 血月殘仙 第六十九章 願等你一生

作者 ︰ 林成

林成換了一身潔白的長袍,細心的整理了全身,他想要自己整齊干淨的回到最愛的人身邊。

身上的傷痛,林成只丟了一把療傷藥進嘴里,稍微平復了一下,回家的喜悅,他似乎忘記了九死一生回到這個熟悉的世界的傷痛。

直到感覺全身沒什麼狼狽的地方了,林成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座白雪皚皚、冰川萬里的無比巨大的山峰上,此山峰高縱入雲,高不知萬里,仿佛刺破天空般。

往下看去,竟然看不到平地,甚至看不到別的山峰,白茫茫的一片。

林成眉頭一皺,回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座山是在哪里。原來這座山叫天池山,凡人界最出名的山峰,位于凡人界東域鏡內,是凡人界最高的山峰,凡人稱為通天之山,可見此山之高。

天池山常年冰雪覆蓋,常人難以上到山頂,林成想不到空間通道竟然會在天池山頂上。

林成回頭看了一下那微弱的空間波動,微微一笑,然後化作一道凡人無法可見的流光往南方向而去。

終于可以再相見了!

「打他,打死這兒雜種,林念你這個沒爹的小雜種!」一個稚女敕而憤怒的聲音尖叫著,只見一個十多歲的小孩捂著一個紅腫眼楮,臉色憤怒的指揮著另外幾個小孩圍毆著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你才是雜種,你才是雜種!」一聲同樣稚女敕而委屈憤怒的聲音怒吼道,只見他鼻青臉腫,顯然是剛被打的,依稀可見他原本清秀的臉孔和原本清澈的眼神此刻才被憤怒充滿而通紅的眼楮。

「呸!你有爹?你爹在哪里?你爹早死啦!「」 ……「幾個小孩一邊侮辱著一邊毆打。

小孩一邊奮力反抗一邊會罵道︰」不,我有爹,我娘說我爹很厲害的,等我爹回,我讓他打你們。「

小孩被打的很痛。淚水溢在眼眶中,可是卻倔強的不肯哭出聲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瘋狂飛行,林成終于從東域回到了南域的楚國,張雪蘭的家鄉。

然而近鄉情更怯。林成竟然沒來由的心中一陣忐忑,在村口停了下來,看到了這一幕。

只是,看到這個小孩的那一刻,林成心中沒來由的一通,一股無言的心痛溢漫了心頭。

本來這無關他的事情,他急著與心愛的人相見,可是林成卻無法移動腳步,不由自主的上前,把幾個小孩分開來。

林成收斂全身的氣息。讓自己彷如一個普通人,微笑道︰」你們為什麼打架啊?「

幾個小孩正打得熱火朝天,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拉開,紛紛停手。可是雖然林成特意收斂成一個普通人,可是常年來的廝殺。讓他無形中總有一股煞氣,幾個小孩心中害怕,紛紛離遠,不敢答話。

只見那個被打的小孩站起來,嘴角流血,看到林成非但不害怕,反而憤怒的道︰」他們罵我是沒有爹的野種。我就打他們了,可惜我打不過他們。「憤怒的聲音放佛觸痛了林成曾經的苦痛。

看著小孩憤怒而依然清澈的眼神,林成忽然靈魂一陣悸動,一種無言的熟悉感總在心頭纏繞,林成甩甩頭,道︰」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小孩子不應該打架,大家應該好好相處,一起玩啊。「

這時,一個小孩壯著膽道︰」我們才不喜歡跟他玩,他沒有爹。人們都說他是個野種。「

小孩很憤怒的喊道︰」我不是雜種,我娘說了,我爹很厲害的,他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等我爹回來,我叫我爹打你們。「

那個小孩又喊道︰」你不是雜種是什麼,我們都是姓張,你姓林,跟我們都不是同村的人,你說你有爹,那你爹在哪里?「」你放屁,我……「小孩憤怒。

姓林?這個小村都是張姓,而他姓林,為什麼?林成心中一動,問道︰」小朋友,你說你姓林,叫什麼?你家里人呢?「

小孩見林成幫他,對他比較好感,低聲道︰」我叫林念,我家在西屋那邊,我娘叫張雪蘭,我娘說我爹很厲害的,可是出遠門了,他們說我沒爹,說我是雜種,我就打他們了,我不允許他們說我爹……「小孩滔滔不絕的說道。」張雪蘭!林念!「林成渾身一震,腦海中翻天覆地,再也听不到小孩後面的話。

一股無比心酸疼痛和愧疚的心情彌漫整個身心,淚水瞬間迷蒙了眼楮,林成雙手顫抖,無力的模向小孩林念的稚女敕的小臉,哽咽著道︰」你……你說你叫林念?你娘叫張雪蘭?「

小孩林念不明白林成為什麼突然間變成這樣,有些躲閃的道︰」是啊,叔叔,你認識我娘嗎?「」啊!「

一聲天地悲慟的聲音從林成喉嚨中沖天而出,一把抱緊了林念,眼淚無聲而出。

此刻林成還有什麼不明白,姓林,母親叫張雪蘭,而且看其年齡,不正好自己當初離開的時間吻合嗎?

這是我的孩子!可是林成喉嚨沙啞,卻喊不出聲了,或者說,他不敢喊,他有資格喊麼?

林念!念!念什麼?

念他,念愛人,念情,念此生不忘!

林成仰天長嘯,心中感覺無比的痛,那是一種撕裂心扉的痛,比穿過空間通道受的傷還要痛,此刻,林成唯有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小孩。」叔……叔叔!你怎麼了?」小孩林念面對林成的突然舉動,忽然有些害怕了。

「叔叔?呵呵……滾!」林成忽然扭頭對那幾個孩子旁邊的小孩吼道,林成雖然不至于對這些凡人的小孩動殺意,可是剛才的一幕,確讓他無比的憤怒和心傷。

多年形成的煞氣透體而出,幾個小孩臉色蒼白,哇的一聲大哭,紛紛奔逃回家。

就是懷中的林念也是臉色蒼白,不知道這個陌生的叔叔為什麼突然發怒。

林成愧疚的看著林念道︰「念兒,走。我帶你回家!」林成用了巨大勇氣說出這句話,他們會恨我嗎?

林念疑惑道︰「回家?叔叔你知道我的家嗎?你是要去我家嗎?」

林成輕輕的抱起林念,拖著沉重而又期待無比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曾經熟悉的地方。

小林念不知道這個叔叔為什麼要去他的家。此時他心中只有奇怪,他分明沒有見過他,為什麼他會感覺到放心

房子還是那間房子,只是已經有些了破舊。

門口前,一個滿頭白發的不算很老卻有了皺紋的老人正在收拾一堆用作柴火的木材,動作緩慢,顫抖著一根一根的收拾好。

听到腳步聲,老人緩緩抬頭,忽然手中的木材滑落在地,灰暗的眼神亮起一道精光。嘴唇顫抖著︰「成兒!」

「爹,是我!我回來了。」這是林成的岳父,林成沒有想到,十年過去,岳父竟然這麼老了。林成感覺無比的愧疚,眼中含淚。

「真的是成兒,我不是做夢!」張明德蹣跚向前,想伸手去拉林成,卻又顫抖著停下。

「爹,對不起!」林成上前,放下林念。緊緊的扶住了老人。

「外公,你怎麼了?」小林念不明所以的道,小臉上滿是疑惑。

張明德滿是皺紋的臉色忽然閃過一絲滿足,慈祥的道︰「孩子,他就是你一直盼望著的父親!」

「爹?」小林念忽然驚愕,想不到這個一直抱自己回來的叔叔竟然是自己一直想著的父親?

好一會。小林念忽然哇的一聲大哭,扭頭就往房子里沖去,消失不見。

一直堅強的小林念,剛才被打都不哭,如今卻哭了。林成一陣心酸。

「哎,這孩子,也難為他了。「張明德嘆氣道。

林成強壓心情,輕聲道︰」爹,雪蘭呢?」

張明德臉色一變,隨即有些心酸的道︰「雪蘭她……哎,你去看看他吧!」

林成臉色大變︰「爹,怎麼了?」

張明德嘆氣道︰「你去看看吧!」

推開熟悉的房門,入眼是依然一模一樣熟悉的房間,十年來竟然毫無改變。

此時,一個嬌弱卻依然完美的嬌軀斜躺在床上,只是那回夢纏繞的絕美之臉此刻卻蒼白異常,沒有一絲的血色,失去了太多的光澤,只有一絲病態的美,依稀可見曾經的絕美。

幾絲絕不應該出現這個年齡的白發,卻悄然出現在發邊,仿若隨時老去。

一個同樣饅頭白發、滿臉皺紋卻不算太老的老婦人正在一邊嘆氣抹淚一邊端著一個藥碗,一勺一勺的喂著床上的人兒。

一絲陽光照進昏暗的房間內,喬翠鳳回頭,忽然 啷一聲,藥碗掉落地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雪蘭!」林成喊出了藏在心中十多年的聲音,此刻,卻感覺腳步無比的沉重。

張雪蘭迷蒙的抬頭,淚眼迷蒙,又做夢了麼?

「雪蘭,是我,我回來了!」林成緊緊的握住了那顫抖著的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

無比真實的感覺,這不是做夢?

張雪蘭忽然容光煥發,仿若回光返照般,凸顯一種病態的絕美。淚,無可抑制的流淌,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玉手顫抖著模向心中思念了無數遍的臉孔,仿若用盡全身的力氣,依舊溫柔的道︰「你,終于回來了!」

她沒有哭出來,只是輕輕的一聲,你終于回來了。

林成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吼!

林成痛苦的聲音在喉嚨低沉的咆哮,一把緊緊抱住了那顫抖的身軀,想要緊緊的融進自己的心中。

「對不起!我回來了,回來晚了!」

「回來就好,不管多久,十年還是一輩子,我願等你一生!」

嬌弱而壓抑的聲音,仿佛刺入心髒的刀,林成只感覺無比的痛。

張明德來了,輕輕的拉走了喬翠鳳。

天地間,只留下了兩個心碎而幸福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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