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又暈倒了!」已經長成小伙子的林念眼紅著找到林成,對正在干活的林成著急的道。
林成心中一震,眼神充滿痛楚,無奈嘆息,又三年過去了,張雪蘭壽元越來越少,因靈魂受創,暈倒的次數越來越多。
林成卻無能為力,他翻遍了整個修仙界所有的資料,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卻只能看著張雪蘭越來越老,逐漸衰弱下去,即使他不停的用天地的生命能量為她保持旺盛生機,延續生命,可是依然無法阻止張雪蘭的情況惡化下去。
回到房間,張明德夫婦已經在照顧張雪蘭,此刻而來眉頭緊皺,通過這麼多次暈倒,二老的笑容漸少,他們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張雪蘭的不對勁。
林成無聲嘆氣,心中刺痛,輕輕抱起張雪蘭,默默的走了出去。
張明德拉住林念,不讓他跟去。二老嘆氣,對于張雪蘭的情況,他們有很多猜測,可是林成和張雪蘭兩人從來不告訴他們,更不可能跟林念說。
林念已經長大,如今修為已經到了先天境界前期,他本就是聰明透頂的人,加上如今的修為,他隱約知道,母親的病情,不僅僅是病那麼簡單。只是,連他爹都沒有辦法,他也只能干著急。
來到一個偏遠點的山坳里,林成輕輕的放下張雪蘭,之所以來這里而不去他們熟悉的那個小山坡,乃是因為那里還沒有恢復過來。
隨著天地生命能量的輸入,張雪蘭逐漸恢復,俏臉依然嬌美,一切依然如少女般。
只是睜開的雙眼卻有了一絲渾濁,深深的刺痛林成的心。
「林大哥,我時日不多了,是嗎?我感覺得到。」張雪蘭迷蒙著雙眼道。
林成強笑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只是眼中一抹深深的痛楚卻是無法瞞過張雪蘭。
張雪蘭輕輕靠在林成懷里。喃喃的道︰「林大哥,你不需要安慰我,我知道的。其實,從遇上你開始。我一直很開心,即使在等待的日子里。尤其這幾年,我很幸福,有你在,念兒也長大成人了,我心里開心,我很滿足。」
頓了頓,張雪蘭抬頭道傷感的道︰「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是,還沒有看到念兒成家立業,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等到那一天。」
林成昂頭。把眼中的痛楚壓回去,輕笑道︰「那小子比我當年厲害多了,听說村里好多的姑娘都念著她呢,你肯定能看到他成家立業的,也會看到兒孫滿堂的。」
張雪蘭忽地嬌笑道︰「念兒可沒你當年臉皮那麼厚。他看到別的姑娘還臉紅著呢,哪像你當年……當年……」
張雪蘭忽地臉紅,把頭埋在林成懷里,露出少女的嬌羞,說不出話來。
想起當年的事情,林成輕笑,看著懷中嬌羞的人兒。仿佛回到了當初,此刻悲傷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林成輕笑道︰「就怕那小子跟老子我當年一樣眼光太高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喜歡的呢。」
林成拐著彎的夸張雪蘭,听得張雪蘭咯咯一笑,眼中滿是甜蜜。
看著嬌笑的愛妻,林成感覺心中流血。此刻誰也不想提起傷心的話題,似乎刻意的把它忘記了。
張雪蘭笑了一會道︰「只是念兒,他長大了,心思開始向往外面了,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哎!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
林成道︰「我當初不應該教他武功的。」
張雪蘭道︰「這不怪你,小時候他總是被欺負,我知道的,苦了他。幸好的是,這孩子本性善良,沒有恃強凌弱。只是,外面的世界……」
這也許就是天下父母的矛盾吧,想著孩子能夠出去闖蕩天下,出人頭地,卻又擔心孩子在外面受苦,為其擔憂。
想著兒子,林成有些驕傲的道︰「以念兒現在能力,這個世界足夠他出去闖蕩了,如果他選擇出去闖一下,我也支持他,男兒總需要一些人生歷練的。只是,我不希望他涉及修仙界,那里,我不想他去。」
張雪蘭嘆氣道︰「我倒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呆在這里。」
林成也嘆氣道︰「孩子長大了,由他吧,一切皆有天意,我們也無法阻止。」……
深夜,潔白的月色撒滿整個世界,給世界披上一層皎潔的美。
所有人已經熟睡,林成靜靜的站在院子里,手中一壺酒不停的往嘴里灌去。
美麗的夜色沒有化去林成濃濃的愁意,眼神望著遙遠的虛空,目光閃爍,似乎在做難以決定的事情。
「爹!「一聲輕呼,林念安靜的走到林成身邊,輕輕喊道。
林成放下酒壺,輕輕道︰」念兒,你怎麼不睡覺。「
林念沉默了會道︰」爹,我睡不著!娘她到底是怎麼了?「
林成定定的看了林念一眼,心中幽幽一嘆道︰」沒事,你不用多想。「
林念忽然沉重的道︰」爹,您並非練武之人這麼簡單吧?「
林成驚訝的看了林念一眼,不明白他剛說著他娘親的事情,怎麼突然又問這個了。
林成笑道︰」這很重要嗎?「
林念道︰」隨著我的境界到了先天境界,我發現了很多不尋常的事情,總感覺爹您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我看不透爹的修為。而且,你救治娘的神奇手段,我們一家人的變化,這不是普通人的手段,至少我想象不出來,說明爹你不是一個普通人。「
林成目露慈愛,道︰」不管爹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你父親,這就足夠了。「
林念笑了一聲道︰」你是我爹,我很自豪!只是爹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林成忽然神情悠遠,抬頭看了看虛空中月亮,沉聲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反而對你不好。教你武學。本來已經超出了我的本意,我只願你能平凡的過一輩子,平安就是福。只是如今……也許是天意吧。「」既然爹不願意說,我想爹也是為了我好。那我也不勉強!「林念眉頭舒展,繼續道︰」可是我想知道娘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有一次無意中听外公外婆說起,說娘當時難產,生下我後就這樣了。我想知道,娘她是不是因為我,而變成這樣的。「說罷,眼中滿是難過和愧疚。
林成模模兒子的頭,嘆聲道︰」這不怪你,孩子。你是我和你娘最愛的人。要怪就怪爹當年不能及時趕回來。「
林念沉重的道︰」爹,娘她是不是很嚴重?最近娘暈倒的頻率越來越頻繁,我感覺得出來,娘的身體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好。爹,我長大了。不要再瞞著我了,好嗎?「
林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孩子長大了,知道無法再瞞著他,沉默好久道︰」你娘她根基受損,靈魂受創,當年懷你時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如今已經壽元不多,我一直補充她的生機,也是無用……「
林念失聲痛呼道︰」什麼?娘壽元不多?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都是因為孩兒!「
看著自責的林念,林成心中痛楚,道︰」念兒。爹和娘沒有怨你,為你,一切都值得。所以,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辜負你娘的苦心。「
林念淚眼朦朧。難過道︰」孩兒明白,可是,爹,都沒有辦法了嗎?「
林成抬頭,看著遙遠的天池山的無盡虛空處,幽幽的道︰」也許會有辦法的,爹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林念忽地抬頭,眼神堅定的道︰」爹,我想出去闖蕩,我想去找救娘的辦法。「
林成心中一動,眼神擔憂的同時充滿了驕傲,孩子終于長大了,憂心阻止,但是看到他堅定的眼神,猶如當年的自己,雖然明知道他是不會找到辦法的,可是林成卻不想打擊了他的心,于是道︰」你有這個心,爹很高興,等你娘醒來,我跟她說說吧!「」謝謝爹!「林念眼神平靜無波動,看的林成一陣寬心。
第二天,經過張雪蘭的無奈的同意,已經長大的林念終于還是決定出去闖蕩了,這個小小的山村終究還是困不住他。
林念走的很快,沒有拖拖拉拉,背著林成送給他的一把天絕刀,當年林成的師父周宏送給他的那把長刀,也算是傳承下去了吧。
林念走了,只留給父母一個堅定的身影。
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明知道林成的手段,不會讓林念受到傷害,但是張雪蘭還是非常的擔心,哭了好久才平復。
孩子,等你回來,不知道娘是否還能再相見呢?
望著孩子的身影,張雪蘭久久不肯離去。
就在林念走後第三天,張雪蘭又再次暈倒,林成心痛欲裂,滿臉的憔悴,林成似乎也跟著老去。
經過生機的補充,張雪蘭又醒過來。
只是,那曾經美麗的美眸,如今已經是沉沉的遲暮之色,而靈魂也已經越來越虛弱,仿佛風中的油燈,隨時會撲滅。這些年他嘗盡了無盡的辦法,依然沒有用。
林成嘆息,老天爺終究不能給予他平靜而平凡的人生和生活,一切終究還是逃不過,林成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
張雪蘭張開散出遲暮的眼楮,眼神平靜的道︰」林大哥,能帶我到處走走嗎?去你走過的地方,我想看看!我不想再呆在家里了。「
林成心中一痛,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留在家里,與家里人生離死別,她不想再添加苦痛給兩個老人和孩子。
林成點頭道︰」好,我陪你一起走,那怕是天荒地老,我也陪你!「
張雪蘭笑了,輕輕靠在溫暖的懷中。
只要你願意陪我,一刻也是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