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被鬧鐘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關上了鬧鐘,然後準備躺下繼續睡……就在我翻了個身之後,鼻子似乎聞到了一陣體香。
睜開眼,我發現寧白卿白皙的臉龐就在我的面前,近得差點鼻子都要踫到了,她的一雙大眼楮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然後抿嘴一笑道︰「早安啊。」
「你!」我一驚,趕緊向後退去,「你怎麼進我房間的!」
寧白卿穿著寬松的睡衣,也不知道她里面穿沒穿……一想到這,我的臉明顯紅了。她有些興奮道︰「咦?這個表情不錯嘛。怎麼,怕我吃了你啊?」
我搖頭說道︰「不,我怕我吃了你。」
寧白卿樂了,挑釁般回道︰「那你……來試試看啊。」
我再次搖頭︰「不,我還沒活夠。」開玩笑,昨晚我已經清楚地見識到了寧白卿是個什麼樣的危險角色了。我完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要是一有什麼不符合常理的動作,絕對會被她秒殺,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切,膽子真小。」她似乎也舉得無趣了,從我的身上翻了過去下了床,害得我又是一陣尷尬,「快點出來洗漱吧,早飯已經做好了。」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有種荒唐的錯覺……要是能有這樣賢惠的女朋友就好了。
趕緊甩了甩腦袋,自己立馬否定道︰「不,不行,和這樣的女的在一起絕對會折壽的。」
「你在里面自言自語著什麼啊?」門外面,寧白卿那充滿殺氣的聲音又傳了進來,我的冷汗直冒,趕緊答應道︰「就出來了,就出來了。」
……
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這還真是我上高中以來第一次吃到新鮮熱乎的早飯,以前都是睡到快遲到然後直接啃面包的。
在去學校的路上,我跟寧白卿說了昨晚那條奇怪的陌生短信——當然,顏蕊給我打電話這件事我並沒有說出來。
今天的寧白卿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衣服與白皙的皮膚相襯,說實話十分好看——若不是知道她有多深藏不漏,我還真的會被她這種清純的外表給蒙騙了。
「也就是說,他知道你是蝕靈體這件事而且還讓你在今天放學之後去找他?」寧白卿沉思了會,我發覺她每當在想問題的時候都喜歡玩弄著自己的頭發,她看我在注視著她,松開了繞在手指上的頭發說道︰「恐怕來者不善啊。」
我與她並排走著,學校離我家並不遠,所以我向來都是走去學校。「那你說我要去嗎?」
「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寧白卿反問道。
我苦笑道︰「你不是說來者不善嗎?」
「害怕的話你就什麼都不能知道了。」寧白卿表情淡然地說著,「蝕靈體的七年死關可不遠了,你要考慮好。」
不知怎麼的,總感覺今天早上寧白卿看我很不爽的樣子。
我只好點點頭,嘆了口氣︰「那我去就是了。」
寧白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我此時多嘴問了一句︰「又怎麼了?」
她似乎就在等我問,像是爆發了一樣說道︰「你眼楮瞎了嗎?為什麼從早上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
「反應?什麼反應?」我訥訥道。
「當然是我今天穿的衣服了啊!」寧白卿氣得跺了跺腳,一口氣說道「真是木頭……還想等著听你對我這件衣服的評價呢……」
「呃,我……」我撓了撓頭,生硬地笑道,「很好看啊,當然好看了。」
寧白卿沒有搭理我,賭氣般走快了幾步,把我晾在了原地。
「真難伺候啊……」我又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手表……靠!又要遲到了!
一整天,寧白卿都沒有睬我,而是與顏蕊在一起聊得火熱。不過這樣也好,班上同學還不知道她和我有什麼關系,要是被知道我兩同居,絕對會被全班男生當做公敵的。
我找機會特地注意了下顏蕊,她似乎沒注意到我在看她,昨晚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昨天在超市遇見的時候她為什麼那麼慌張?
種種不平常的跡象浮現在我的腦中,揮之不去,想不注意都不行。
顏蕊,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的?
下午第四節課後,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學校的實驗樓。
實驗樓在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平時來的人不多,更別說放學之後了。這棟實驗樓的第三層,便是天文台。只不過從建成了以來,這個天文台從來沒被人用過就是了——至少我沒看見有人用過。
我走到了第三層,發現天文台的門並沒有鎖,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個和我一般年紀的男人,正背對著我,坐在椅子上。他的上衣穿的是我們學校的校服。
「你就是那個金楊?」我眯著眼楮問道,雖然寧白卿說過來者不善,可我怎麼都看不出來這人有什麼異常……異常的靈,總是逃不出我的雙眼的。
那人轉過身來,讓我意外的是他長了一副讓人覺得毫無威脅的女圭女圭臉,一點城府都沒有的樣子。這樣的人,找我有什麼事?
金楊點點頭,微笑著地說道︰「對,我就是。請坐。」說著指著我面前的另一個椅子。
我也不客氣,拉過椅子就坐了下來︰「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怎麼從來沒看過你……你找我有什麼事?」
金楊看著我,回道︰「問題太多,讓我一個一個來回答。首先,我是這所學校的學生,與你同級。只不過我比較特殊,不用去上課的,所以你沒有看過我。至于我找你有什麼事,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要不要先來杯茶?」
我打量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不用了。」
他抿了抿嘴,尷尬地說道︰「可我有些渴了。」說著站了起來,從一邊櫃子中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這個天文台現在就我一個人用,是校長特批的,所以為了方便,我放了很多吃的喝的在這里。」看我驚訝的表情,金楊解釋道,「你要不要?」
「真不用了,你還是快點說重點吧。」我郁悶道,這人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正經。
「重點?嗯,讓我想想從哪里說起……」金楊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道,「好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對你自己的體質,呃,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蝕靈體’,到底了解多少?」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很了解。你到底有什麼事?再不說我可就走了。」
「不要急,」金楊坐了回去,「我知道你所了解的‘蝕靈體’都是從《化相經》里面看來的,而且最近就要到蝕靈體的七年死關了對吧?」
「哼,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我雙臂抱著,看他還有什麼能說的。
金楊笑了笑,說道︰「還真挺有意思的,那部《化相經》,當然我們研究所的人並不全部贊同書里面所記載的內容。對了,請允許我正式地自我介紹下,我叫金楊,隸屬于國家的一個特殊的安全部門,職位是……靈體調查員。」
我愣住了,然後很認真地問道︰「你在開玩笑嗎?」
金楊指著自己,一臉無辜道︰「我像是那種無聊的人嗎?」
我很誠懇的點了點頭。
「咳咳,好吧,」金楊沒想到我回答地這麼直接,轉移話題道,「在我們部門,並不相信什麼《化相經》里面所記載的靈異事件,在我們看來……一切,都是科學,一切現象都是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你所接觸到的,學到的,不過都是科學的另外一種表示方法罷了。」
我呵呵一笑︰「你覺得我會認同你的話嗎?」
金楊也笑道︰「你會認同的。以上面我所說的話為前提,下面我才能開始對我要說的話進行解釋,這是邏輯上必須做到的,否則我怕直接解釋你會听不懂。」
「能說話不繞圈子嗎?」說實話,我的理解已經有點跟不上了。
「好,那我就簡短地解釋一下,」金楊點了點頭道,「首先是‘蝕靈體’的問題,在我們這邊,你的這種體質被稱為‘靈體’,蝕靈體也不過是靈體的一種罷了,‘靈’在我們看來是一種自然的粒子,它是生命之間的連接者,存在于一切空間。不過為了讓名字看起來不那麼玄幻,我們叫它‘上帝粒子’,任何儀器最多只能觀察,很難干涉,更別說改變它的組成形態或者什麼。而你這種體質正是‘上帝粒子’的聚集產物,當‘上帝粒子’過多的存在于一個人的身上,就會產生質變……」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我听著頭都大了,「你確定你這叫簡短地解釋嗎?」
金楊撓著頭道︰「其實我還有更復雜的解釋方法,但是專業名稱太多了怕你听不懂而已。」
我攤開手,認命道︰「那好吧,你繼續。」
「嗯,你昨天遇到一個‘鬼行逆’了吧?」金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的?」
金楊笑道︰「我們的情報科不是吃白飯的……不過放心,你的隱私他們是不會干涉的。說起來‘鬼行逆’也是你們玄之又玄的叫法,我們叫它‘上帝粒子的反芻現象’,那種生物本來是體內聚集了太多‘上帝粒子’而被粒子給消化了,注意,上帝粒子是我們發現的唯一具有生物特征的粒子,它們單個是粒子,多個組成便有著生物的特性了。雖然我們並沒有捕捉到過這種粒子進行研究,但是它們的確具有反吞生物的能力。而吞噬的不完全體,被粒子重新翻了出來的,就是你看到的那種奇怪的生物了。一般這種東西我們都有專人進行控制捕捉的。」
我的表情還是那麼木訥,可以想象我完全沒有听明白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麼。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希望金楊來個總結,好讓我理解一下。
「所以下面我才要開始說正題,」金楊答道,「關于你的‘七年死關’,換句科學的話來說就是‘粒子聚合坍塌現象’,該怎麼處理的問題。」
我右眼皮一跳,這家伙……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以前見識到的,我所認知的都是荒謬的嗎?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靈異,全部都能用科學來解釋?
我的大腦愈發混亂了。
……
「汝之所識,非汝所在。」——《化相經》第一卷開篇語
你所認識的世界,並不是你所在的世界。——出自國安特殊局絕密文件《蝕靈體的科學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