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大人一愣,急忙笑道︰「哦,呵呵,風特使不用擔心,早膳馬上送到。你還是跟著老朽進宮吧!陛下備了酒席等著您呢?」
羽風心說,這才像句人話。
「兄弟們,不用忙活了,首撫大人一會兒就把早膳送來了,都歇著吧!我去去就來!首撫大人,請!」
「請……」
沐晚國的王宮並不奢華,甚至有些破舊,羽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這沐晚國窮啊,窮的連修善王宮的錢都沒有。
「風特使,我王陛下這次請您入宮是想問您兩個問題,一個是如何可以讓這些饑民不再鬧事;二嘛——就是其他問題都不要提。您可要把握住分寸啊!」
首撫平靜大人的話今天出奇的多,而且話中有話,好像是在提醒羽風不要越界,又好像是在鼓勵羽風。再加上他剛才一進門就說的那句話,羽風心里就有了譜。人家這是在給自己這個特使牽線搭橋,雖然談的內容跟這次來的目的不一樣,但畢竟還是順利的和國王沐朋慶見面了。見了面,怎麼談?從哪里開始談?如何達到各自的目的,就看羽風這張嘴了。
羽風明白,這個首撫大人看來還是非常希望拒絕給刺狐國增兵的,從一點可以看到一個面,還是有很多人不贊成國王沐朋慶的做法的。機會就在這里,就看自己能否把握住了!
因此,羽風沖著首撫平靜大人拱手道︰「多謝首撫大人提醒,風三定當全力以赴,為貴我兩國江山社稷和百姓謀富祗!」
「哦?好,好好好!風特使請!」首撫平靜大人望著羽風清澈有神的雙眼,大聲的說道。
「國王有旨,宣閉月落雁國特使風三謹見吶!」
太監略微有些娘娘腔的聲音,從宮殿之中傳了出來。
首撫平靜率先搶在前面,引領著羽風進入殿中。
「啟奏我王,閉月落雁國特使風三帶到。」平靜恭敬的對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的國王沐朋慶奏道。
「嗯,平愛卿辛苦了,你且退在一旁。」國王沐朋慶傲慢的揮了一揮手。
「是,陛下!」平靜這才直起了身子退回朝列,站在眾臣的首位位置上。
羽風見他們君臣禮畢,這才上前一步,沖著坐在上面的國王沐朋慶深深地作了一揖,並沒有下跪。
「閉月落雁國特使風三拜見國王陛下!」
「大膽風三,見了我王陛下你為何不跪?難道你見了你們的女皇帝也不下跪嗎?」
一個娘娘腔突然從國王沐朋慶身邊傳來。
羽風抬頭一看,原來是站在國王沐朋慶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發出的呵斥。這個太監年紀輕輕,卻是盛氣凌人。再看國王沐朋慶,卻是面帶微笑,一副看笑話的表情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羽風心中暗道,看來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一初把戲,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壓一下我的氣勢。哼,過一會兒看你如何囂張?!
羽風依然還是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口中還是不卑不亢的說道︰「陛下,他這是在代表您跟本特使說話嗎?」
沐朋慶沒料到羽風會答非所問,而且這個答非所問還很尖銳,如果自己說是,那麼一個小小的太監竟然可以代表一國之君,此事傳出去豈不是笑掉眾人的大牙?可是如果自己不回答,那同樣的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就成了木偶傀儡了。這件事情一個解決不好,自己這個臉面可就要丟了。
「呃?那個,當然不是啦!」沐朋慶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小太監,然後歷聲喝道。
「混賬東西,寡人還沒有發話,你一個小小的太監竟敢越俎代庖,在這里胡說八道!來呀,將他拉出去掌嘴二十!」
「啊?饒命啊陛下,小原子再也不敢了!懇請陛下看在往日小原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小原子這一次吧!」
太監小原子嚇得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哼,好吧,看在你往日對寡人日常起居照顧有佳的情分上,寡人就饒了你這一次。」沐朋慶面色稍緩,眼神卻是凌厲異常。
「謝陛下……」
小原子的話還沒有說完,沐朋慶接著說道︰「不過,為了引以為戒,寡人就罰你三月奉祿,以儆效尤!退在一邊!」
「是……」
太監小原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退在一旁,那里還有剛才的氣勢?
這小原子也夠倒霉的,國王沐朋慶適才上殿前跟他說好了,讓他專門去挑羽風的不是,狠狠地打壓一下羽風的氣勢。好在以後的商討中佔得先機,好拽著羽風的鼻子走。
誰知道,一上來剛說了一句話,就被羽風輕描淡寫的把矛頭轉向了自己。而且理由極為恐怖嚇人——自己要篡權!
這可是任何一個當權者最忌諱的事情。國王沐朋慶要是因此把他殺了,也是名正言順!好歹國王沐朋慶也夠機靈,直接就坡下驢,順著小原子求饒的話,只罰了他三月奉祿!說是罰三月奉祿,那也是拿來塞塘羽風的,真的罰與未罰,誰又知道呢?
羽風也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先聲奪人,佔得了話語的主動權。
羽風瀟灑的甩了一下袖袍,面色不變的說道︰「陛下果然英明睿智!沐晚國在國王陛下的帶領下一定會蒸蒸日上,國富民強!」
羽風這一通馬屁,只拍的國王沐朋慶渾身不自在。
按理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猜對!可是今天它就穿了,而且穿的非常有它的用處。
羽風明明知道沐晚國現在是困難重重,內憂外患,攪得國王沐朋慶寢食難安!這馬屁哪里是在阿諛奉承啊?分明是在沐朋慶已經難受至極的心窩里再插上一把刀。
可是沐朋慶又偏偏不能發火!
人家給你送上祝福,你要是再發火,以後誰還跟你來往啊?
因此,沐朋慶只能強子露出一副笑臉,對羽風說道︰「哦?哈哈哈,風特使果然文采出眾,妙語連珠,听得寡人萬分高興。就借風特使吉言,我沐晚國必定如你所說,蒸蒸日上,嗯……那個,還有……」
沐朋慶因為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的四字詞匯組合,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記住最後一個詞匯,不由得有些尷尬起來。
這時,首撫平靜大人站了出來對著國王沐朋慶躬身說道︰「陛下,是國富民強!」
「對、對、對,是國富民強!你瞧瞧,寡人日常俗事太多,竟然分神沒能記住風特使的話,哈哈哈…這次寡人請風特使前來,就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國王沐朋慶就坡下驢的很快轉換話題,來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還一國之君呢?」
心里想著,羽風嘴上卻是故意明知故問的問道︰「哦?陛下乃一國之君,一呼百應,無有不從者,還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啊?」
國王沐朋慶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風特使,你也看到了昨日一群饑民強搶糧倉。雖然我殺了一批又一批,可是依然是無法制止他們這些刁民的暴動。久聞風特使聰慧過人,不知你可有何良策不讓這等事情再次發生?」
羽風心里面早就有了說辭,因此一听國王沐朋慶發問,就立刻開口說道︰「國王陛下,我有兩句話送與陛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沐朋慶急忙道︰「只要對我沐晚國有益,風特使但說無妨!」
「陛下,我要送您的第一句話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羽風淡淡的說出了十個字。
就這十個字落在沐朋慶包括站在周圍的群臣耳朵里,就像晴天打了個霹靂一般!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這個問題還真的沒有人想過,沐朋慶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彎兒來。
沐朋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說道︰「不錯,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呢?來呀,給風特使賜座!」
沐朋慶身後的太監小原子立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羽風的身邊。羽風當下也不客氣,直接就道了聲謝,就坐了下來。
沐朋慶沖著羽風笑著說道︰「風特使,不知這第二句話又是如何說?」
羽風同樣對沐朋慶一笑道︰「很簡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國王沐朋慶口中念叨著,猛然一排腦袋,恍然大悟的叫道︰「好,好,好!果然字字珠璣,針針見血!」
「來呀,上茶!」
小原子太監急忙又端來一杯香茗,送到羽風的手上。
羽風接過太監小原子手中的茶杯,道了聲謝,但是並沒有喝下去。而是對著滿朝文武說道︰「今日我風三有幸,得蒙陛下賜座又賜茶,按說應該體泰心安才對!可是,我風三卻是受之有愧于啊!」
首撫平靜不解的問道︰「風特使,你所說的一切對陛下、對我等臣下都是十分重要。陛下給你賜座、賜茶,那也是對你的恩惠,你應該受此禮遇,何來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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