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皆通,阮譽陷在先前的領悟中不可自拔,就差臨門前那一腳了,形勢變得非常危急,進入他身體內的暖流,此刻也隨著當事人的迷失,停止了流動,所有能量氣流得不到合理規劃的循環,引來一系列危險致命的連鎖反應。
古有「血為氣之母,氣為血之帥」之說。血無氣的統帥和推動,就無法到達身體需要的地方,你想想看,假如有一天,氣的運動在身體的某個地方突然停滯了下來,接著,血液的流動也隨之停滯了下來;而另一邊,氣無血作為基礎,氣就變成了身體里的邪火,勢必也會造反。
阮譽這時左邊身體臉色蒼白、手足冰冷、大汗淋灕,而右邊身體卻血色腫脹,口舌幾欲噴火,猙獰恐怖,這些都是致命的氣血失衡表現,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去靜靜慢慢的去思考領悟功法的奧妙了,此時,必須要有外力的出現,幫助他使之融會貫通,調理紊亂的氣血,方可安然無恙。
氣是生命之本,氣聚則生,氣散則亡。氣者,人之根本也,根絕則睫葉枯矣。意思說,氣是生命的精髓。如今,阮譽身體內,氣血亂撞,真是快撐到氣炸血爆了,假如,堅持也算是一種手段的話,此刻,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有時侯天上砸下大餡餅也不見得全部是好事,天降奇緣,垂憐賜下玉蝴蝶這等奇物,阮譽信心滿滿,原以為可以憑借如此緣法,凌雲壯志,踏步青雲,得一番造化,卻不知此時禍福就在頃刻之間,像他這樣還不曾盛開,就快要凋落的奇葩,古往今來,猶如過江之鯽,比比皆是,其實也並不算什麼新鮮奇聞怪事了,大浪淘沙,要埋葬多少風流人物。
隕落的流星剎那芳華,燃燒了自己的所有的光和熱,釋放了美麗卻又如此短暫,人們嘆息過後,選擇遺忘,更何況阮譽這種茫茫滄海渺小的一顆水滴,沒有經過太陽光的照射,也不可能晶瑩剔透,發出亮堂的美麗,是否存在過,也不會有傷大雅,總之就是,金子沒發光之前,是塊爛石頭,證明不了自己的價值,誰會去在乎你的存在。
假如不出現奇跡,沒有外在的幫助影響,阮譽的結局現在就可以宣判了,因為現如今留給他的時間早就爆棚了,靠自己去沖破枷鎖已經不現實了,他已無力去改變什麼了,終于,阮譽感覺自己的靈魂從身體氣血爭奪戰中分離出來了,人一下子變得輕浮了,沒有了疼痛的糾葛,更沒有思想上混亂的纏繞,靈魂不堪重負月兌離了身體,意識跟著解放恢復了清醒,他看到了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停在不遠處,正揮舞著手中的哭喪棒對自己發出無聲的召喚,好像有種無名的誘惑勾動著心底最原始的**,想讓自己立馬飛奔投入黑白無常的懷抱,他苦苦抵抗著,可一切都是那樣無力,漂浮的靈魂抗拒不了陰差勾魂奪魄的天職。
阮譽的靈魂無所依托,現在淪為悲催的陰靈面對拘魂的黑白無常,根本免疫不了冥冥中注定的克制,靈魂不听意志控制的飄飄浮浮,斷斷續續朝黑白無常飛過去,在他靈魂朝前漂浮飛去的同時,還轉過頭依依不舍盯著靜靜盤坐在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自己,心中很清楚此刻自己應該是死了,想到自己的父母,讓他們中年喪子,如此殘酷的現實如何去接受,不由到悲從心起,直嘆命運弄人。
「大膽,放肆,是誰允許你們帶走我主人的魂魄的。」就在黑白無常例行公事般準備用索魂鏈將阮譽扣上,好穩妥將他帶上黃泉路的時候,器靈小蝶那足令靈魂也會酥麻的婉轉清脆如黃鸝般聲音適時響起,美妙的身段襯托著仙女般的面容略帶著慍怒憑空出現在阮譽身邊,阻止了黑白無常下一步行動。
阮譽看到器靈小蝶適時出現來阻止黑白無常帶自己去地府,又重新燃起了生的渴望,畢竟沒什麼事誰願意去死啊,不過他也沒報什麼希望,書跟那電視都講了,人家黑白無常雖然在地府混得不是很好,地位也不高,可人家好歹還是仙家,你小蝶一小小器靈,連人都算不上,用什麼神通法術跟這兩個貨真價實,已經羽化成仙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牌神仙斗啊,怎麼想都是勝算渺茫,自己生還可能性低到零度。
黑白無常看到憑空冒出來的器靈小蝶,腦袋頓時一片空白,簡直驚為神人,早已古井不波的心髒開始了那與自己陌路了的驛動,饒他們當差這麼多年,拘魂無數,什麼風華絕代沉魚落雁的女子姿色沒見過,卻不曾想到這方天地還有美的如此干淨純粹,美得這樣直接自然。
只見這女子是「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
阮譽見到黑白無常的豬哥樣,再白痴的人也知道這兩兄弟此刻也開始春心蕩漾犯花痴了,想到自己如今深陷此種局面,器靈小蝶都出來解救自己,心里異常感動,欣慰的同時更想笑,想不到,黑白無常修道多年,閱人無數,到頭來卻也不能勉俗,看來這小蝶美的太不像話了,連黑白無常這樣的老古董照樣抵抗不住她攝人人神魂的魅力。
看到黑白無常現在的這副德行,阮譽實在不敢恭維,雖然常听人說陰司只可以管地府的事,管不到器靈小蝶身上,可小蝶救我就必須從他們手上搶人,如果小蝶硬來不敵也落在了他們手上,正好犯下口實,天知道這兩個二貨一個忍不住,會做出什麼天人共怒的事情來,反正自己都是死了,魂魄搶回去還不知道可不可以還陽,何必了自己再去搭上小蝶了,對了,我得馬上提醒她趕緊離開,等到黑白無常醒悟過來,她也深陷囫圇的時候就遲了。
想到這里,阮譽急忙轉過頭來面對著器靈小蝶,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生怕驚醒還在發呆的黑白無常,他使勁朝著小蝶擠了擠眼楮,嘴巴往小蝶身後方向駑了駑,示意要他趕緊離開。
阮譽的小動作全沒有瞞過正在做春秋美夢的黑白無常,他們臉上露出比豬肝還難看的神色,原來是阮譽誤會他們了,誰道他們不清醒啊,其實小蝶的出現,勾動藏在心里快要枯竭的思念,讓他們想起昔日的戀人,情人眼里出西施,戀人在自己眼里永遠是最美的,是他們自己讓自己沉浸在虛幻的夢里,誰都年輕意動過,這次只不過是驛動的心髒帶他們在重溫昔日花前月下的回憶而已,該死的臭小子非的把他們拉回現實,提醒他們現在自己正在辦公,難得糊涂一次,阮譽不識相搞了破壞,換誰心里也不痛快。
「臭小子,你當我們透明不存在啊,擺設在你面前的木偶啊,搞小動作都這麼光明正大的,真沒見過這麼白痴的,眼楮眨什麼啊,抽筋了啊,嘴巴還駑,陣風了啊,還真沒見過你這樣著急上路的魂魄。」黑無常陰叵叵尖銳傳來,沒好氣的在怪罪阮譽不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