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山什麼時候對人恭敬過?眾人的疑問更大了。但是沒有人敢吱聲,嘈雜的人群在李震山他們出來的那一刻安靜下來。光是李震山就足有震懾在場所有人的威能,何況他如此姿態。
李震山對于群眾給予的配合很滿意,面對這群人,他久已養成的威儀自然地釋放出來。盡管他仍然一臉謙卑。
眾人默默地為他們讓開一條路,路邊是兩道人牆。他們都在等李震山開口。既然他們出來,肯定有話要說。
李震山沒有讓大家失望,卻讓王,史兩家很崩潰。他大吼一聲︰「李天豪何在,備車,回家簡短的話,響亮的聲音。王樂天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時糊涂果然讓李震山撿了大便宜。如果自己剛才再勇敢一點,這好處也不會讓李家獨佔。悔恨,無窮的悔恨。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同上車,一同離開。史家請客,李家請宿。難道天真的不佑我們王家?他悔恨中夾雜的一絲落魄。
史蒼茫心頭更不是滋味。他已經從眾人口中得知清晨的霞光是從這里發出,現在人又被李家請走。自己白白錯過一段機緣,他真是欲哭無淚。目送葉舟他們離開,他久久不能回神,錯過的終將一去不回,而自己曾離它們那麼近!
李家就是李家,也只有李家才配請到這樣的仙人,王家,史家,都是配角。眾人對李家請到葉舟他們並不意外,而當作王史兩家的面把人請走這戲才夠份量,才對得起大伙當下手中的活跑來圍觀。尤其是這三家修士的表情那真是太可樂!眾人過足眼癮後各自離去。有幾個大膽的還準備跟著到李家去看熱鬧,但是更多的人知道李家的戲自己是看不到了。「李家是什麼地方,那是全縣城最有權勢的地方,是想進就進的嗎?還是等事後向他們的伙計打听一二比較靠譜
李震山請葉舟和彩衣上車,自己卻沒跟著上車。和仙人同乘,他還沒有這勇氣。給仙人駕車也是莫大的榮幸。他親自駕車,笑意如春。笑容永遠是最美的,即使他已耄耋之年。
李家,祠堂,座北朝南,青磚黑瓦,朱門漆柱。松柏林中的祠堂寧靜而又神秘。
李震山只帶著李天豪隨葉舟彩衣二人來到祠堂。這是李家舉行盛典的地方,卻也是李家的禁地。而李賢更是秘密中的秘密。一來他瘋病隨時會犯,二來他也充當李家的守護者。結丹修士放眼千里能有幾個?就算放到整個修仙界那也是可以排得上號的。這樣的人就算瘋了也是寶。所以李家歷代都是由族長守護這個秘密。而李震山帶著李天豪這用意再清楚不過了。更何況說不定李家之後便不再有這個秘密而是多一個真正的結丹修士!
李震山注視著祠堂門眉的扁額充滿期待地對李天豪說︰「天豪,進去之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對任何人說。知道嗎,任何事!」
李天豪見爺爺這麼嚴肅,立刻收起一貫的瀟灑正色道︰「是,爺爺他雖然愛顯擺,但是在李震山面前他還是知道輕重的。不知道不行啊,搞不好會被暴揍。
李震山收起滿意之色對葉舟二人道︰「仙人見笑,鄙孫不懂事。二位請他說著領三人進入祠堂。
進門但見北牆中央懸掛這一幅人物畫,畫中人衣袂飄飛,仰首遠觀,仙風道骨,渾然天成。好一個風流人物。葉舟看到畫中人立刻聯想到李天豪瀟灑的樣子,不禁感嘆道︰「果然家學淵源,人的氣度也需要遺傳畫的正前方是個神案,之上擺著香爐,餉食之類。李震山向畫像拜了三拜起身來到神案前,輕輕轉動著香爐,畫像卷起,露出幽深石道。
還有這秘密?李天豪大為震驚。「我們李家怎麼還有這樣一個密室,里面會有什麼,怎麼把外人帶到這里?」他滿月復疑問,一切等進入密室自然知曉,他倒不急著問。這場合,這氣氛哪里有他說話的份。李震山帶他來就是想讓他混個熟臉,自己能不能得到幫助不重要,若是李天豪能得到仙人指點才真的是李家之福。
石道完全顯露,李震山恭敬地請葉舟二人入密室。自己點著火把在前面帶路,李天豪自覺走在最後。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點。百丈之後他隱約听到有鐵索撞擊之聲。「難道這里鎖著什麼人?」李天豪忽然想到那個傳說,關于古跡,關于李家,關于瘋子的傳說。
石道傾斜而下,他們走了五百丈停留在一道鐵門前,鐵索聲震耳,李天豪都有些心慌意亂,這鐵索聲還夾雜這擾人清魂的氣息。葉舟也很不舒服,這聲音太刺耳,搞得他心神不寧。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呆,更無法想要常年與之為伴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鐵門緩緩打開,葉舟終于見到李賢。他背對著門坐在地上,雙手,雙腳以及腰部被鐵索鎖著,五根手腕粗的鐵索分別固定在五個合抱的銅柱上。他稍有動作便會發出巨大的聲響,何況他正拼命掙扎著。嘴里念叨著大家都听不懂的話,一會兒起身,一會兒打坐,一會兒磨拳擦掌,完全無視這里多了四個人。
巨大的響聲讓人抓狂,半刻之後李震山也按捺不住。可是他沒有辦法,來得不巧,老祖正神志不清。只有等瘋勁過去才能有辦法溝通。
彩衣見葉舟臉色蒼白,看上去呼吸都有些困難。她知道得趕緊讓李賢安靜下來。于是她輕抬玉臂,一道金光籠罩到李賢頭頂。她要用真元力將李賢體內狂暴之氣壓制讓他恢復神志。
一刻鐘之後李賢雙眼漸漸有神,動作緩慢下來。李震山大喜,「天佑李家,天佑李家一旦李賢完全恢復將會給李家帶來什麼,將會給此地修仙界帶來多大震動?!毫不含糊地說,李家將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成為一個真正入流的修仙家族。
李賢終于在彩衣的幫助下安靜下來,他凝神之後立刻背對著大伙。「李清涯你來干什麼,如今古跡是什麼樣子
李震山听罷伏地痛哭,「回先祖,家父已仙逝五十余年,不孝子孫李震山來給您老請安李天豪見狀也跪地給李賢請安。
「罷了,罷了,又過去五十年」,李賢依舊沒有回頭,聲音蒼老而憔悴。
「先祖,您命我們二十年向您匯報一次古跡狀況,難道您忘了?」李震山見他胡言亂語疑心他還沒有恢復神志。又是一陣痛哭。
李賢這才轉身,示意李震山起來說話。「說說那里怎麼樣了?」李賢露出無限擔憂。
「回先祖,此次古跡之行後天才開始。我來……」,「沒事你來這干嘛,家族的事都不用處理嗎,給我滾回去李震山話剛說一半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沖到鐵門之外。嘴角滲出鮮血。李天豪也被同時震出。見祖父受傷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劇痛,忙起身扶住李震山。
李賢原本打算一次震飛他們四個,誰知發威之後居然還有兩個紋絲不動。他不免多看一眼彩衣葉舟二人。「小姑娘你的修為不低,難得難得,不過若是沒有這該死的魔氣我現在肯定比你修為高,哈哈。你身邊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李賢清醒後並沒有過分關注彩衣和葉舟,因為彩衣給自己提供真元力的時候他感覺對方最多也只是結丹初期修為。對于千年之前就突破結丹期的他來說,這根本不值一提。就算自己一千年來修為沒有提升,但怎麼也比她早上一千年。至于那少年,壓根就不是修仙之人,他更不會在意。可是現在想不關注也不行,他仔細查看彩衣的修為,卻發現自己看不出來。「邪門,剛才的氣息明明就是那個層次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彩衣這麼做一來她沒有救人的經驗,害怕自己釋放太強大的真元力他承受不了,二也因為她感覺釋放和對方同階段的氣息能讓對方很好的利用。
「彩衣見過前輩,請問剛才您說的魔氣是……」魔氣?難道古跡中的邪氣就是魔氣,聚靈陣里面怎麼會有魔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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