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從一周前算起吧」蘇唐給我講起了她如何踫到陸芷月的。
自從沈清從掉落失調坑洞後,蘇唐借著暗石的心靈感應碎片的經驗,在滿水熱心的幫助下,幾次前往尖牙口戈壁,但是總是無功而返,她無法感覺到已經關閉的雲獸大門里的一切事情,暗石當時是憑著強大的孿生兄弟的心理感應逃出失調坑洞的,可是蘇唐和老沈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很難出現那種心靈感應。
就在她準備再次前往的時候,在機場遇到了陸芷月,當時蘇唐正在托運行李,她那把愛不釋手的雷明頓每次都是**煩,幸虧那把槍容易拆卸,蘇唐把她拆成好幾塊,放進數個餅干筒里分別走不同的快遞送到h市,因為她要到那里先去看一個畫展。
在過安檢的時候,她身後的一個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陸芷月,首先蘇唐對霧人很敏感,出于經常追捕霧人的她很容易就能辨別出來,不過陸芷月叫她感覺很不好,就好像一團迷霧里隱約有個模糊的影子,無法斷定究竟是什麼樣的霧人,但是這團迷霧里有一種被壓抑的殺氣,這和其他霧人不一樣,這股殺氣隨時都會迸發,只是在蓄勢待發。
陸芷月對于安檢很反感,幾次金屬探測儀在她身邊滑動她都下意識的躲開,搞的工作人員哭笑不得,不過還是順利的登機了。
飛機上陸芷月和蘇唐在一排,她應該是第一次坐飛機,相當的緊張,不停地看著周圍人怎麼做,自己反而手忙腳亂。
「這樣扣得」旁邊一個男乘客實在看不過去了,伸手幫她扣上安全帶,誰知道手剛一踫她,她順勢一個反擒拿把人家按在了座位下,胳膊差點扭斷了,對于殺傷力大的霧人蘇唐一向是很注意的,就在男乘客叫嚷著要找乘務員時,蘇唐主動和他換了座位。
離得近了,蘇唐更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場,看似文弱的女孩,卻隱藏著巨大的能量,甚至叫蘇唐有些畏懼,難道是個很能隱藏能力的資深霧人麼?
起飛了,陸芷月更加緊張,緊閉雙眼嘴里念叨著,好像是阿彌陀佛之類的,等飛穩了,她又好奇的看著舷窗外面的雲層,目光一刻也不離開。
她的手鐲引起了蘇唐的注意,蘇唐本身就是學藝術的,對于這種玩意特別愛好,這只鐲子成 水頭都遠遠高于市面上所謂的好玉,而且像是古玉,這樣的東西只在博物館里才看到過,甚至拍賣行都極少出現,價格不菲。
「這只鐲子真的很不一般」蘇唐說了一句,就看到那鐲子突然透亮的內部閃過一道黃線,瞬間陸芷月體內的那股殺氣又起來了,再看陸芷月,很懷疑的看著蘇唐,拉了拉袖子。
這個霧人一定有問題,她很可能要去傷害什麼人,而且已經準備充分,蘇唐暗自下了決心要探一探這個女孩。
叫她沒想到的是陸芷月下了飛機直接去了一家旅行社,在那里她交涉了半天,好像是她來晚了,後來又去了另一個旅行團,就是我們這個,蘇唐同時也發現了我們,不過她並沒有打招呼,她的目標只有陸芷月。
就在陸芷月和袁清江那天夜里打了一場後,陸芷月受傷了,躲進了莊稼地里,在那里和蘇唐遭遇了,蘇唐想借此機會除掉陸芷月體內的霧人,但是陸芷月一身的輕功出乎她意料,跑掉了,之後蘇唐一直尾隨著我們這個團,在陸芷月上山後又幾次和她交手,總是拿不住她,就這樣一直追到了淺雲庵,陸芷月也因為蘇唐的不斷糾纏,落在了我們後面。
「如果你們說的袁清江和這個陸芷月有關聯的話,我和你們一起去找,找到他們中任何一位都能引出另一個」蘇唐說。
雨後山中空氣清新,叫人心情也好了很多,走著走著,眼前有一個奇特的景觀,前方無路可走,到了懸崖邊,有一塊白 的蛋形巨石呈倒下狀,大部分在這邊,石頭尖抵住了對面的一座山峰,相距大約10米,那座山峰頂峰只能站立一個人,甚至都無法走動,山頂上只有一撮雜草在迎風擺動,石頭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幾乎看不到路,只有大量的霧氣在彌漫,這應該就是白盤岩和雷雲峰吧,「我們現在已經2500米了,最高峰」老狗說。
「能過去麼?」方不缺看著毫無平衡感的蛋形岩石,「這地方必須找到平衡點,和蹺蹺板一樣,不然這石頭一滑可就慘了」。
「這地方有年頭沒人來了,你看周圍一點踩踏的痕跡都沒,那石頭上布滿青苔」我都懷疑袁清江是不是要來這里,別是自己跟錯了。
「不,有人來過」蘇唐看了一下那石頭,「你看,這上面的青苔有人刮掉了一層,大概是口渴了,從里面擠出水份來喝,揉搓過的青苔還在這里」。
蘇唐看了看距離,掏出一瓶水,扭開了遞給我,「你扔過去,我好借著這水去那邊」,我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又要水遁,有時真是挺方便的能力。
我輪開了胳膊使勁甩了過去,瓶子里的水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這邊蘇唐一下子消失了,出現在了水線的盡頭,差點沒到山那邊,我扔的力氣再差一點蘇唐可能就掉下去了,她一伸手抓住那撮茅草,使勁一跳,落到了山頂。
剛落下她就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貓腰竄到下面去了,任由我們喊她也不答應,估計跑遠了,這個獨行俠總是做事沒有任何計劃,全憑一腔熱血。
我系了系鞋帶,在干燥的地方蹭了蹭鞋底,踩上那石頭,上面顫顫悠悠的,這石頭倒的恰到好處,很好的利用了力學,我半蹲著一點點側身向對面山頭蹭去,走到中間腿肚子就開始發抖,忍不住向下一看,我的天,無底深淵,忽然一只「大鷹」從下面飛了過去,這高度鷹上不來吧,是什麼東西我也無暇估計,注意力全在腳底板上。
那石頭隨著重心的改變開始發出咯吱吱的怪聲,,與對面山頭摩擦滑落不少石子,老狗和方不缺見狀爬了上來,注備平衡一下這邊,不料,方不缺腳下一滑,一**坐在石頭上,沖著我就滑了過來,而且還拉拽著老狗,這石頭本身就光滑,加上下雨和青苔,就好像溜冰一樣,「趕快想法停下」我看到他們邊滑邊翻滾,就要從石頭上掉下去,這邊重心偏移了,大石頭猛地一沉,我也順著滑了下去,三人坐滑梯一般向著前面的縫隙沖下去。
我本能的閉上了眼楮,這會一般人基本上只有等著掉下去的份,忽然眼前感覺一黑,有什麼東西在頭頂掠過,扇動著風,我就覺得身體向下一沉,然後被什麼拉住了,睜開眼楮,發現我們三個卡在了一個粗繩梯上,梯子上掛著網狀的東西,從那邊的山峰後面伸出,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趕緊拉住繩梯,狼狽的爬了上來。
那繩梯就系在山後面的一個老樹上,似乎早就系在那上面,與老樹都快要生長在了一起,有人甩了下來救了我們,或許,這才是到對面的正確方法,那塊石頭其實是個幌子罷了。
這雷雲峰山後倒是寬敞,走下頂峰,我們坐了下來,心髒還在緊促的跳動,「小俞,看到了麼,我覺得有只大鳥飛了過去,然後這繩梯就下來了」老狗說,說實話那會我根本就沒敢睜開眼。
「老方,你這一滑真是嚇死我了,差點沒命」我感嘆,方不缺沒有回答,他指了指前方石頭路上的一個建築物,「這個,咱們好像見過吧」。
我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山坡下,石徑的盡頭,紅牆灰瓦,黑底牌匾,大字寫著「淺雲庵」。
難道真有重名的寺廟?我們三人來到大門口,這間寺廟的結構建築和前面的一模一樣,就連缺了一角的門環都還在,「小俞,我看還是有些不同的,你看這地下的方磚,似乎比起上一個寺廟要新」,方不缺蹲下來看了看。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今天不是進香的ri子,小寺不接待賓客」,走出來一位尼姑,慈眉善目的,看起來很有佛相。
「你這個淺雲庵和山那邊的是一個總部嗎」老狗問,尼姑很不明白,「在這山中,只有我們淺雲庵,並無其他寺廟」。
「那麼,青岩和青葉師傅在麼」我問,「阿彌陀佛,本寺並無施主說的二位師傅,施主大概是記錯了」。
「那麼您是?」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來。
「貧僧法號無高」那尼姑一說完我的腦子里立刻出現了掉落懸崖看到的那具骷髏架子,青葉說過那就是活了100多歲的高僧無高法師,可是眼前這位?
「師傅,我們一路奔波,已經很疲憊了,你看,這天也不早了,您能給找一個歇腳的地方麼?」我說。
無高看了看我們幾個,風塵僕僕的樣子,一副狼狽相,「阿彌陀佛,本寺從不留宿賓客,不過,寺廟後面有一座常年荒廢的柴房,假如諸位不嫌棄,可以去那里休息」,說罷,她就關上了半邊門。
我們識趣的退了出來,「蘇唐,你能感覺到她是霧人麼」我問蘇唐,她搖了搖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不知道,也許她的佛ing太高,我甚至無法感覺到她內心任何細微的頻率,靜的就像一汪清潭」。
那個柴房也夠破的,剛下完雨,上面的茅蓬還在滴答著水珠,屋里也ch 濕一片,里面有個簡易的泥封小爐子,我們點起了柴火,勉強烤了烤。
「你說的智水寨我好像听說過」,蘇唐吃了一盒餅干後對我說,我倒是不奇怪,她去的地方很多,研究的歷史也很多,對于什麼事都見怪不怪的,我掏出了《紫煙志》給她,她翻了翻。
「龍雀鳴,彩樹生,霧成路,仙島浮」,她自言自語的念著,「按照科學的說法,大氣中因懸浮的水汽凝結而形成霧,說明這個地方一定常年處于一個早晚溫差大且水氣足的地方,通往那里的路就隱藏在里面,我個人覺得它的入口應該在某個懸崖峭壁間,而隱秘的山坳就是它的所在地,說來奇怪,我是在西北听說過這個地方的,巧的還是在滿水的店里,他們村子里缺水很嚴重,但是卻在找水方面很有一套,他們計算的最短距離引水技術與現代截然不同,滿水告訴我是在古代有一位高人游歷到這里傳授給村民的,一直沿用至今,那高人就來自智水寨。」
我已經越來越相信這個地方的真實ing,它的傳說雖然奇特,但是所做的事情卻又很實在,或許真是一批高級科學家的世外桃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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