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沒了!
好半天,在袁氏的痛哭聲中,琪姐兒才緩過神來。
怎麼會?怎麼可能!
大哥說好要回來給她送嫁的,怎麼可能說沒了。
「阿咪,誰說的,肯定是騙我們的,我不信!」琪姐兒倒退了好幾步,這絕對是騙她的!
「是朱ど嫂嫁到楠木溝的那個男人回來說的,你大哥還是他親手埋的!」袁氏希望,這就是一場夢,夢醒後,那日思夜想的孩子會回到她的身邊!
琪姐兒震驚流淚,半晌,才哭出了聲。母子倆抱頭痛哭,好一會兒,回過神,卻看著老人依舊木訥呆坐,嘴里反復著那兩句話。
「阿咪!?」琪姐兒回過神「阿甲怎麼辦?」
「阿咪,阿咪、、、、」一連幾聲,老人沒有半點反應。
「來,琪姐兒,幫你阿甲把鞋月兌了扶她上床,再去把你阿爹找回來」袁氏忘了哭,心慌安排道。
「好,阿咪,你身子弱,也別再傷心了,大哥沒了,還有我們姊妹,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安頓好阿甲,又勸袁氏。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這兒看著點你阿甲,快去找你爹」
李大同在後山鋤草,怎麼也提不起勁。這會兒,被女兒告知老娘的情形,也是心慌不已,扛了鋤頭就朝屋里狂奔。
「這是入了魔了」李大同一看,在雞籠里逮了一只公雞,掐了一點雞冠上的肉,冒出血時,在阿甲的額頭、手心、腳心和心窩幾個地方分別點了一下。邊點血,邊念叨著什麼。一番折騰後,老人果真不再念叨,沉沉睡了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不讓說嗎?」李大同看睡過去的阿咪,心里還有幾分後怕,問著袁氏。
「還不是怪李大義,她們家就沒一個好人,琪兒,把那些東西給她們送回去,我們家沒這種親戚!」袁氏怒道。
不用說,都知道,是李大義好心辦了壞事,讓老人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算了,送都送過來了,事情又不是她願意的,也與她無關!」將東西原封原樣的送過去,那是不打算給人面子,不說沾親帶故,光是街坊鄰居,也是做不得這事的。
「誰稀罕她的東西,阿咪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非給她拼命不可!」袁氏依舊不依不饒。
「阿咪沒事了,你快快回床上休息去,這個家,可再也經不起一點風浪了!」李大同將袁氏扶回了房間,看著橫房間床上睡著的阿咪和這個床上躺著的袁氏,他有點力不從心了,只希望,明天,阿咪沒事。
第二天一早,琪姐兒起床做早飯,飯好了,喊了兩三次阿甲,老人只說沒力氣,不想起床。
再看袁氏,卻坐在床頭發呆。
「阿咪,吃蛋了!」端了荷包蛋進屋,琪姐兒小聲的招呼。
「琪兒,怎麼辦,你弟弟沒女乃水了!」袁氏盯著女兒,這是昨天氣急了,一夜之間,斷了女乃。急病亂求醫,居然問起了尚在閨閣中的琪姐兒。
「我去問問阿甲!」顯然沒了主意,琪姐兒又返回阿甲的橫房間。
「用花生炖豬蹄子給你阿咪吃,吃了就好!」阿甲有氣無力,低聲說道。
「阿甲,你病了,等會兒讓阿爹給你找一個大夫上家來看一下,或者,抬你去秀水鎮上找人看?」琪姐兒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阿甲病了;阿咪也沒女乃了;大哥沒了;家里,太不順利了!
「不看,不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老人固執的拒絕。
果真,找上門的大夫看了,開了兩副中藥,搖頭走了。
阿甲卻堅持不吃藥。
只是,人,一天天明顯瘦了下去,連床都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