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審問,凌霄便被帶進了看守所。
獄警搜身,他的身上沒錢沒手機,只有幾十顆小病丸。
「這是什麼?」獄警問。
「這是藥,警官,我有心髒病,每天都要吃一顆這種藥,不然我有可能突發心髒病死掉。」凌霄說。
獄警將一顆小病丸拿起,湊到鼻孔間嗅了一下,果然嗅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他將小病丸還給了凌霄。在看守所,鐵絲都是違禁品,但治病的藥物不是違禁品。
「手上的戒指要摘下來。」獄警說。
「這戒指是我從小戴上去的,現在無法摘下來了,除非把指頭鋸下來。」凌霄客氣地道︰「警官,不是我騙你,不行你可以摘一下試試,它都長到我的指頭里面去了。」
「有這種事?」搜身的獄警不信,抓著凌霄手指上的陰陽戒往下月兌,可是他無論使多大的勁,陰陽戒都紋絲不動。
獄警拔陰陽戒,從陰陽戒里面釋放的寒流凍得凌霄直哆嗦,他咬著牙忍了下來。
獄警試了幾次,沒有辦法,又見凌霄臉上蒼白很是痛苦的樣子,以為戒指真的是連著血肉了,沒法拔下來,所以只得讓凌霄保留戒指。
換上囚服,凌霄被關進了一間牢房。
進了鐵柵欄門,兩邊牆的牆壁下放著木板,木板上躺著好些犯人。凌霄大致數了一下,大致有十一個之多,左邊六個,右邊五個。
右邊牆角擺著一只髒兮兮的馬桶,黃色和黑色的髒物粘在白色的馬桶上,形成了一個扎眼的對比。
凌霄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看見了右邊還空著一個鋪位,也就是緊挨著馬桶的鋪位,那顯然是他的鋪位了。
獄警轉身走了。
凌霄站在兩溜通鋪的巷道口一動不動。
十一個犯人看著凌霄,有的眼神冷漠,有的眼神漠然,有的看一眼就閉上眼楮繼續睡覺去了。
關在看守所里的犯人都還沒有經過法院宣判,都算不上真正的犯人。不用勞動,整日就在木板上坐與睡,也就是所謂的「坐板兒」了。
睡在門口最舒服的鋪位上的就是牢頭,這間牢房的牢頭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敞開的囚服里,**的肌膚上紋著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噴火吐珠,很凶惡的樣子。他身上的肌肉也很發達,兩塊胸肌外加八塊月復肌,都跟鐵餅似的堅硬。總之,這個青年男子給人一種充滿暴力的感覺。
「小子,你媽那個逼的,你擋著風了,滾進去!」牢頭站了起來,凶悍地看著凌霄,然後指著牆角的馬桶說道︰「去,用你的衣服,把馬桶擦干淨!」
「要是我不呢?」凌霄也看著他,目光之中沒有半點懼意。
「媽的,反了天了!」牢頭揮拳就打向了凌霄的鼻子。
凌霄偏頭閃開,一膝蓋撞在了牢頭的小月復上。
一聲悶響,牢頭頓時捂著小月復倒在了木板上。
一室靜默,余下的犯人都傻眼了,他們都是過來人,對看守所里的規矩清楚得很。他們每一個進來,有誰沒被牢頭欺負過呢?好吃的要讓給牢頭吃,有錢還要給牢頭買煙抽買酒喝,就連內褲都要爭著給牢頭洗,簡直比伺候祖宗還周到孝順,卻還從來沒有見過凌霄這樣的,一進來,二話沒說就把牢頭干一頓,撂倒在地上!
「你、你娃死定了!你在外面得罪了貓哥,進來還干動手打老子,兄弟們,給我一起上,揍殘他!」牢頭神色猙獰地吼道。
凌霄知道他說的「貓哥」是誰,湯全的綽號就叫「貓娃子」,眼前這個牢頭顯然是事先就得到了指示,要在看守所里折磨他的。
牢房里的犯人紛紛從通鋪上爬起來,向通道口的凌霄涌過來,揮拳的揮拳,踢腿的踢腿的!
亂拳打死好漢,板磚拍倒高手!
流氓自有流氓的戰術!
凌霄忽然探手,一把將倒在通鋪上的牢頭扯了起來,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抓著他的腳,猛地掄了一圈,蒼蠅一般飛舞而來的犯人們頓時被牢頭的身體撞得東倒西歪。
犯人們每人敢再往上沖了,那牢頭生得牛高馬大,體重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斤,但在凌霄的手上卻似一只枕頭一般輕松,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凌霄忽地將牢頭舉過了頭頂,就要扔出去,摔死他個烏龜王八!
「等等……哥,大哥,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牢頭服軟了,求饒的聲音也顫顫的。
凌霄這才將牢頭放了下來,「你的鋪位我看上了,你給調整一下?」
「調,立馬調!」牢頭哪敢不調啊。
「那你還要不要我去擦馬桶?」
「大哥,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我就是親自去擦,也不敢讓大哥你去擦啊。」牢頭一臉諂媚討好的笑容,跟著就踢了一個犯人一腳,罵道︰「媽的,還不去擦馬桶,霄哥肯定是嫌牢房里的氣味不好聞,快去!」
那個犯人不敢怠慢,跟著就去洗馬桶去了。
牢頭調整鋪位,將一個瘦弱的犯人調到了緊挨馬桶的鋪位上。他自己肯定是不會去睡那個鋪位的。
凌霄坐在了牢頭的鋪位上,靜靜地想著事情。
他想到了胡琳,想到了余晴美,也想到了陳偉和湯全,最後他又想到了師父玄機子留給他的陰陽戒。
「師父將他的陰陽戒傳給了我,戴在了我的手指上,我沒法將它摘下來,無論是我還是別人,一旦使勁去摘它,它就會釋放寒冷的能量折磨我,這究竟是折磨回事呢?它好像不願意從我的手指上離開似的,一只戒指,它怎麼會擁有這樣的靈性呢?還有,它所釋放的冰寒能量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好多疑問,凌霄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黃帝外經》上的神奇醫術,還有內力和功夫,這些都是華夏民族的國粹,但這些東西只能在武俠小說和武俠電影中看到,現實之中幾乎是不存在的。現在凌霄卻擁有了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也讓他變得強大,深藏不露。可越是得到了這些東西帶來的好處,他對這些東西的來歷和蘊藏的秘密也就更好奇了。不過可惜的是,他的師父玄機子走得太匆忙,留下的信息也太少了,根本就沒參考的價值。
「算了,這些問題我還是以後再想吧,我得想想辦法出去才是……」凌霄的心情很不好。
就這樣,心事重重的凌霄在看守所里住下了,獄友們對他敬若神明,無論是誰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有半點放肆。而凌霄呢,每天都在想問題,不想問題的時候也在心里琢磨著《黃帝外經》上的醫術,半點也不得閑。
轉眼,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沒人提審凌霄。
胡琳開看望凌霄,卻被獄警以不是直系親屬而拒絕。
凌霄不知道胡琳來過,而他卻適應了看守所里的生活。他沒錢買煙買酒孝敬獄警,但同室的犯人卻爭著孝敬他,他的日子過得比家里還舒坦。
第四天上午,所有的犯人都被叫到了操場上,規規矩矩地站著,等著領導指示。
看守所所長陳正義拿著話筒說道︰「今天,市里的領導要來視察,你們都老實點,誰惹事我治誰!」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現在再講三個要點……六個目標……八項注意……」
等到陳正義講話完畢的時候,大多數犯人站得雙腿都發麻了。
「凌霄,你去打掃辦公樓衛生間。」安排工作的時候,大隊長夏斌走過來,直接帶來了凌霄的名。
凌霄跟著夏斌向辦公樓走去。
在進入辦公樓的時候,夏斌在凌霄的身後冷笑了一聲,「凌霄,我還不知道,你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陳偉跟我講了一些關于你的情況,你放心,我會特殊關照你的。」
「謝謝。」凌霄回頭看著他,笑著說。
「你果然有點意思,嗯,很好,今天就先安排你把辦公樓所有的衛生間都打掃了吧。」夏斌戲謔地道︰「記住,地面要不見半點垃圾,馬桶和便池要不見半點污漬。你什麼時候打掃完,什麼收工。」
「嗯,知道了。」凌霄領了工具,徑直向一樓的衛生間走去。
夏斌望著凌霄的背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小子,你就等著挨整吧!」
辦公樓的衛生間不比牢房里的廁所,都比較干淨。可按照大隊長夏斌的要求,要打掃起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看守所,我不能和獄警對抗,這樣的話沒罪也變成有罪了。我被刑事拘留,我問了王虎,一般的期限是十五天,最長延遲到三十七天,也就是說我最多在這個看守所里待三十七天,忍一忍就過去了。湯全、陳偉,還有夏斌,先讓你們囂張著吧,等我出去了,我們再好好算賬!」凌霄想得很清楚,所以,他會將辦公樓的衛生間打掃干淨的。
凌霄仔細打掃,一個樓層的男女衛生間他要用去一個多小時才能打掃到夏斌要求的標準。
打掃了一樓打掃二樓,打掃到第三層的時候,別的犯人已經排隊打飯了。
「不是說有市里的領導來視察嗎?都中午了,怎麼沒見有什麼大領導來呢?」站在三樓的窗戶口,凌霄往下眺望。結果,他看見辦公樓後面停了好些輛車子,其中還有一輛能載很多人的中巴車。他心里琢磨著,確實是有大領導來視察,不過這會兒恐怕已經去某個大酒店吃飯去了吧?
嘎呀,一聲輕響,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三樓男衛生間。
這個中年人身材干瘦,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紅色的領帶,右胸口還佩戴著一個塑封名牌,那上面赫然寫著「巴田市市長聶天齊」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