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裕的擔憂並非是沒有道理的,這弱肉強食,卻是這世間既定的法則,別說是這些世家豪門了,就是那些小門小戶,卻都是相互傾扎,期間一步步走來的艱辛,實在不是普通人卻是能夠想象的。
而這一次,身為元首的蘇家若到了,可想而知,這究竟會有多少人,卻是蜂擁而上,到那個時候,怕是沒把蘇家搞垮,卻是絕不罷休的。
而這一次,蘇裕自己,卻也是沒有什麼大的把握,容婉並不笨,對著外面的情勢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著父親兄長都是這般凝重的神色,心中自然卻是有數的。
不過,在容婉的眼中,蘇裕就好像是天神一般,卻是無所不能的,也是因此,容婉只覺得,這一次卻是和平時沒什麼差別,只是稍微難過一些,沒過多久,想來,卻是又是和以前一般了。
容婉心里面卻是一直以來,卻是隱隱不敢承認這次的結果卻是會不好,這等想法,卻也是容婉心里面對自己的怯懦罷了。
容婉抬起頭來,看向蘇裕,有很多東西,不是容婉沒有想到過,而是容婉自己不敢去想,就好像是蝸牛一般,背著那蝸牛殼,就好像是覺得,自此以後,只要縮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卻是不會受到外面的侵襲。
容婉不自覺地逃避著,可是等到有一天,這困難真的出現在人的眼前,此時此刻,卻是又該如何?
容婉不知道。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說白了,容婉就是害怕,想著今朝有酒今朝醉。卻是先享受該享受的,至于其他的,等到困難真的來了,說真的。有的時候,容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含淚哭泣嗎?尋求他人的幫助嗎?可是若是到那個時候,卻是再也沒有人能夠護住自己了,到那個時候,卻是又該當如何?
蘇裕的話,就好像是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容婉抬起頭來,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深思,這一次。容婉卻是沒有哭。
容婉心里面卻也是明白。自己只要哭一哭。任這天下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蘇裕和她的感情,蘇裕卻是必定會給安排的好好地。可是,正如蘇裕所說。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對自己來說,就真的好嗎?
容婉睜大了眼楮,黑白分明,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光彩,容婉的貓眼本就長得好看,這般睜大了眼楮,卻是更加顯得波光粼粼,那長長的睫毛,卻也是說不出來的動人,容婉抬起頭來,看向蘇裕,黑白分明,她坐在床上,听了蘇裕的話,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說話。
許是在溫暖的地方待久了,只是稍稍挪一挪窩,容婉卻是覺得心里面難受得緊。
容婉抬起頭來,看向蘇裕,那副模樣,卻也是露出些許的手足無措,想來,容婉前世今生都是涉世不深的少女,這年齡卻是一年年的增長,可是這心智,卻反倒是退化了不少,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容婉除了身體不好之外,其他的時候,倒還真的是順風順水的,卻是什麼波折都沒有。
容婉每天,只要考慮的,不過就是今天要玩什麼,明天要干什麼,那些雄心壯志,建立一番事業,對于容婉來說,這一些,對于容婉來說,完全是和容婉打不著邊的,容婉甚至不用想今後會做些什麼。
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為容婉安排好了,容婉甚至于都不需要動腦子,因為所有的一切,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生活規劃,所有的這一切,若是沒有這一次的意外,怕是所有人都給容婉安排好了。
正如蘇裕所說的,他所希望的,不過就是容婉每一天卻是都能夠這般開開心心的笑著,什麼都不用想,只要這樣,對于所有希望容婉好的人來說,卻是就足夠了。
不過,卻也是正如蘇裕所說,這樣的人生,對于容婉來說,又是真的好嗎?就這樣,什麼都不想,就那麼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不過,這樣的一生,對于容婉來說,就是真的好嗎?
有生以來,容婉卻是第一次直視這個問題,之前,容婉並非沒有想過,直視心里面容婉總是想著,這得過且過的,現在這日子過得卻也是挺開心,為何又要想那麼多呢?
可是居安思危,此時此刻,現在這會兒,這危險,卻是已經真正的到來,容婉此時此刻,卻是無奈的發現,自己卻是一點也無招架之力。
依舊是那一朵孱弱的菟絲花,似乎離開了別人,卻是再也不能活下去。第一次,容婉對這樣的自己,卻是產生了一絲憤恨。
這樣子活著,渾渾噩噩的,沒有一絲精神上面的追求,永遠都是這般,這樣的一生,看似豐衣足食,什麼都不缺,不過,又真的好嗎?
容婉的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一絲沉思,第一次,容婉的眼神之中卻是少了幾分軟弱,反倒是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深思,容婉看向前方,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眉眼之中,卻是少了那麼幾分軟弱,反倒是多了幾分堅毅。
這也是第一次,蘇裕看到容婉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是沒有了一絲柔弱,她的眼楮黑白分明,卻是閃爍著些許的光彩,整個人的嘴角微微含笑,卻是說不出來的靈動,蘇裕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深思。
容婉抬起頭來,看向蘇裕,眼神之中少了些許的依賴,容婉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清明,她的嘴角隨後卻是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雖然臉色蒼白,可是不知為何,這般看上去,整個人卻是說不出來的清明,整個人卻是說不出來的靈動,就好像是月兌去了那一層軟弱的皮囊,現在的容婉,雖然尚未完全的蛻變,不過,至少,卻是不一樣了。
蘇裕見此,眼神閃爍,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深思,他模了模容婉的頭,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留戀,卻又有些許的感嘆,不知是傷感,卻又是其他。
蘇裕嘆了一口氣,看向容婉,卻是神色溫柔,蘇裕延伸爪子卻是露出些許的上崗,他抬起頭來,看向容婉,緊接著卻是說道︰「婉婉,我並不是逼你,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掌控的,當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什麼都不能做,能做的,不過卻是盡量的戰勝他們,可是,太過孱弱的身軀,卻是抵擋狂風暴雨的侵襲啊。」蘇裕的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感嘆,他的聲音有些壓低,讓人听了,慢慢的,倒是讓人生出幾分溫柔之感。
容婉抬起頭來,看著蘇裕,不過是幾日沒見,昨天卻是太過倉皇,只覺得裕哥哥仿佛是從天神一般出現,拯救與自己在水火之中,可是,今日一瞧,容婉不知為何,卻是覺得有些辛酸,裕哥哥這些天來,想來怕是忙壞了吧,容婉抬起頭來,許是剛才蘇裕進來的時候卻是氣勢太強。
可是,此時此刻,在陽光下,蘇裕的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倉皇,蘇裕的眉頭微皺,容婉抬起頭來,蘇裕長得很好,只是站在那里,卻是讓人會忽視掉一切,自成氣場,自成氣勢說的就是蘇裕這樣的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容婉卻還是無可奈何的發現,蘇裕這些天卻是蒼老了不少,眼角卻是多了些許的皺紋,濃密的黑發,不知是什麼時候,竟也是多了幾絲白發,不知為何,容婉卻是覺得心里面一酸,朝著蘇裕揮了揮手,嘴角卻是露出一抹笑花。
蘇裕不明所以,不過,卻還是坐在了容婉的面前。
「裕哥哥,這些天你忙壞了吧,你說的這些,我會好好想一想的,你放心,不過,雖然忙,你卻也是要照顧好自己啊,這些天,你是不是沒好好休息啊,瞧瞧你現在,年紀輕輕的,怎麼竟是有白發了?」容婉隨後又是拿起紙,隨後卻是寫道。容婉隨後卻是抬起頭來,眼神專注,隨後抓住蘇裕的頭發,卻是輕輕地一揪,緊接著容婉卻是遞給了蘇裕。
蘇裕看到這白發,倒是怔愣了半晌,隨後,他抬起頭來,看向容婉,倒是稍顯無奈的一笑,蘇裕擺了擺手,看向手中的白發,緊接著卻是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卻是露出些許的微光,蘇裕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看向容婉,隨後就道︰「不過是幾根白發罷了,年紀大了,這精力,卻是不行了啊。」蘇裕這話,讓人听著,卻是多了幾分的落寞,他的眉頭微皺,整個人卻是露出些許的頹然。
這幅模樣的蘇裕,不知為何,卻是讓容婉心里面一看,卻又是添了幾分心酸,一時之間,容婉的心里面澀澀的,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