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大亮。
尉遲楓借了沈穆然的公寓,又托他找來醫生,打過退燒針,雅希的體溫終于降下來。
「幾個小時前還說不見的人,怎麼又來了?」沈穆然靠在門框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姑娘看著有點眼熟啊!」他捏著下巴。「哦!是你助理吧。」
「閉嘴。」尉遲楓瞪著沈穆然。
顯然他是故意的,更沒有閉嘴的意思。反而一臉好興致的打量著尉遲楓焦急的模樣。
「別說我不夠義氣。」他笑。「這是藥,感冒藥、退燒的,恩……還有事後的。」不在乎尉遲楓殺死人的目光她笑著繼續道。「還有這里你換洗的衣服、有幾天的食物,要是你食物中毒了,打120。」
「你可以走了!」尉遲楓冷冷地下逐客令,好像這是他的家一般。
「嗯,不過這姑娘現在應該經不起折騰,所以……悠著點。」
尉遲楓惱火,抓起一個水果就丟過去。
「謝了!」穩穩接住,沈穆然在隻果上咬了一口。「祝……二人世界愉快。」他說著在尉遲楓發火之前閃人。
尉遲楓瞪了一眼關閉的房門把火氣收了回去,看了看沉睡的雅希,他低嘆一聲。原本是想帶她到醫院的,可是醫院、酒店那種地方終究是沒有家中方便。
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看著喬楚煜的名字他再一次掛掉。這一次他沒在堅持打來,而是發了條短信︰雅希,我會盡快回去的,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有事我們一起解決。
一起解決?哼!尉遲楓冷笑著將來電記錄和短信全部刪掉。只怕!用不到你了。
雅希的臉已經沒有那麼紅,漸漸地退燒她也不再做夢,不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只是因為發燒,她的嘴唇有些起皮,用棉棒小心翼翼的沾水擦著她的唇。然後懊惱自己做的一切。
尉遲楓,你腦子有病嗎?柯啟豪說的沒錯,你才是發燒的那個。嫌棄的把棉棒丟到一邊,然後起身走到一邊,可是沒過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看。
尉遲楓,你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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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飯這種事情,尉遲楓根本做不來,所以只能叫外送。
「雅希。」見雅希一直睡著,尉遲楓輕輕叫了一聲。「雅希,起來吃點東西吧!」她發燒一直反復,要吃藥才行。
雅希迷迷糊糊的听見有人叫自己,可是卻明顯不相信自己听見的聲音,雅希你是病糊涂了!為什麼總是听見他的聲音。別做夢了,醒醒吧!
「雅希!」見她有醒來的跡象,尉遲楓又叫了一聲。
雅希慢慢的睜開眼楮,屋里擋著窗簾,光線有些暗,以至于她看不太清面前這個人的樣子。是你嗎……尉遲楓。
「起來吃點東西吧!」見雅希醒來尉遲楓輕聲道。
雅希搖搖頭。
「吃了東西就沒那麼難受了。」他難得有的有耐心輕聲哄著,扶著雅希起來。此時,雅希只覺得頭重的抬不起來,可面前的人影,確實好像他。
尉遲楓將粥吹涼了送到她嘴邊,雅希一怔。
「尉遲楓?」是自己病的太嚴重出現幻覺了嗎?要不然怎麼會看見他,這樣溫柔的他。
「是我!」尉遲楓點頭。「吃點東西吧,這樣才有力氣。」他第一次這樣溫柔的說話。「你不吃東西,我會擔心的。」
擔心?會嗎?那樣討厭她的尉遲楓,說擔心她。可是怎麼辦呢?就算知道是夢,她也貪戀這虛假的溫柔和幸福。
雅希盯著尉遲楓看了一會輕輕地點頭,尉遲楓笑著喂她,可吃了沒幾口,淚水就從她的眼中掉出來。
「怎麼了?」尉遲楓放下碗,擦掉她的淚水。「很難受嗎?」
雅希本想說不是的,可是卻不覺抽泣著點頭。好難受,心里……真的好難受。她傾身靠在他的懷中,尉遲楓僵了一下,然後輕撫她的背。
「別哭了,吃點東西就好了。」尉遲楓柔聲哄著。
雅希搖頭。
尉遲楓看著這樣的雅希,心中有些難過,她現在這樣,絕對不只是生病了心理脆弱這麼多簡單,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我們兩個一起吃,好不好?」他記的小時候,自己生病鬧脾氣的時候,雅希就是這樣哄他吃藥的,想著他的心中一痛,原來……雅希為他做過那麼多。
伸出手臂繞過雅希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里自己吃了一口,然後又喂雅希。
「乖。」見她搖頭,尉遲楓輕聲哄了一句。
雅希抬眼看著他,雖然看的不太真切,但是這種感覺和味道,確實是屬于他的。她張開嘴巴,粥吃到嘴里,卻覺得鼻子酸的厲害。
順著臉頰滾落的淚水流進口中,那麼苦,那麼澀……
兩個人把碗里的粥吃光。尉遲楓也稍稍的松了口氣。
「再吃一點藥。」他把藥放進雅希口中,又喂她喝水。雅希也听話,乖乖的吃藥。
尉遲楓輕輕地擦擦她的嘴角,終于松了口氣。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耐心,更何況這人是洛雅希。
雅希依舊沒有力氣,靠在他的懷里,腦子里亂哄哄的一團。
雅希閉著眼楮靠在尉遲楓的懷里,緊緊地閉著眼楮,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從小都是雅希在照顧他,不管他做什麼,雅希都不曾真的責怪他他。因為她大他兩歲,因為她一直以來的照顧和*溺,讓他忽略了,雅希是女孩子,她也是需要被照顧的。
「再睡一下吧!睡醒了就不難受了。」他放雅希躺下,幫她蓋好被子。
「別走。」雅希拉住他的手。「能不能,陪我一下,一會兒就好。」她低低的乞求听得尉遲楓一怔,但最終還是沒能抽出手來。他在邊坐下,雅希順勢往他身邊蹭了蹭。手臂搭在他的腿上,才安心了一些。
尉遲楓垂眸看著雅希。「睡吧!我不走。」他輕撫她的頭發,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別丟下我一個人。」她抽泣。「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尉遲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雅希,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好嗎?」
「媽媽。」雅希輕聲哽咽。「是我害死媽媽的,是我……」滾落的淚水打濕尉遲楓的褲腿。
「不要胡說。」尉遲楓蹙眉。「那不是你的錯。」
「要不是我病了,媽媽不會去賣酒的,那樣她也不會得肝癌,死的該說我,該是我……」她低低的呢喃重重地撞擊著他的心髒,顯然他驚到了。
「雅希……」尉遲楓的聲音有些抖。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雅希,不要說了。」尉遲楓扶起她來,握.住她的肩。「不怪你。」他認真道。
「就是因為我。」雅希堅持著。「她是因為癌癥才自殺的,是我害死她的……」她哭泣著。「對不起……小楓,對不起……」
「……」
雅希看著他。是她的父親害他沒有媽媽的。「對不起……」
尉遲楓一時間不知道雅希為什麼跟他道歉,但是看著她的模樣,他控制不住自己將她擁進懷里,吻上她的唇。
雅希僵了一下,閉起眼楮,回應……
尉遲楓抱著雅希,手心下是雅希滾燙的溫度好像將他也燃燒起來,他們擁著彼此,倒向身後的大。
雅希輕.顫著,腦子里一片混沌,有些害怕,卻對他的熱情無法抗拒……
「不……」她拒絕的話被吞入月復中……
昏暗的光線,使得每一寸空氣都是曖.昧的無味道,他們滾燙的溫度,使得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好像恨不能將彼此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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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歸于平靜,本就沒有精神的雅希已經沉沉睡去,尉遲楓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此刻他也需要好好休息,擁著她終于再也不用心煩氣躁的無法入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尉遲楓被手機吵醒,閉著眼楮模過手機,看也沒看一眼接起。
「喂!」他的聲音疲憊還帶著一絲沙啞。
「楓?」听著這聲音凌雪兒明顯怔了一下,甚至還有些不確定。「你去哪里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尉遲楓睜開眼楮,沒有想到她會打電話來。看了看依舊睡著的雅希他莫名的松了口氣。
「我去公司找你,你不在秘書又不說你去哪里了!」見尉遲楓不回答她繼續著,委屈地哽咽。「你在哪?」
「我出差了!」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克制著性子回答。「先這樣吧,等我回去會找你的。」他說著掛了電話。
終于安靜下來,尉遲楓隨手關機,然後把手機丟到一邊。雅希似乎真的累壞了,一點醒來的跡象都都沒有。他重新躺下,將雅希擁入懷中親吻她的唇。
另一端。
凌雪兒緊緊地攥著手機,沒了剛剛委屈的模樣,甚至眼中還帶著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怨毒。出差?跟誰一起?洛雅希嗎?她也不在公司,不在家,兩人一起消失,不是很奇怪嗎!他們走之前,他才剛剛辭了他的首席秘書,已經跟了他四年的秘書,就因為得罪了洛雅希一句,就被辭退了。楓,洛雅希對你就那麼重要嗎?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做壞事呢!
被凌雪兒的電話吵醒,尉遲楓就再也沒有了睡意。他撐著頭側躺著,看著沉睡的雅希。手指慢慢的描繪著她的眉眼,她是真的累了,即便這樣都沒能讓她醒來。看著她,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悄悄爬上尉遲楓的嘴角。手指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她的脖子,然後……目光落到她的肩上。食指一點點輕撫著雅希後肩的疤痕的形狀,這里……是那年留下的。
七年了吧!他想著。他落入水中,不否認那是他刻意的捉弄,可是沒想到雅希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救他,還險些淹死。父親為此大發雷霆,狠狠地打他,雅希哭著為他求情。父親因為太憤怒,重重地甩他一巴掌。那是父親第一次對他動手。他身子晃了一下,倒了下去,地上是父親發怒摔碎的杯子碎片。眼見著他就要摔在上面,那時候剛剛月兌離危險的雅希,撲過來抱住他,然後杯子刺傷了她,他至今都記得,她血流不止,還不忘記求父親別再怪她……
心中一片酸澀,輕輕地在她的肩上印下一個吻。他閉起眼楮,深深的嘆口氣。
「雅希,為什麼你要愛我?」他問著,卻又好像在問自己。明明不值得的,這些年,他可以想到的只有他對雅希的傷害。可是這個傻瓜卻一如既往的對她好。「真是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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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希慢慢醒來,抬手按按太陽穴。已經沒那麼暈了,只是頭好痛,喉嚨也痛。難道是發燒的緣故嗎。全身都好疼,像被拆開了一般。她睜開眼楮,厚厚的窗簾擋住光線,她甚至無法分辨白天還是夜里。抓過*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下午了,下一刻,她看見了地上那件襯衣……
看著陌生的環境,然後,意識漸漸清醒……
昨夜……不,是今天的事情漸漸清晰。
意識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忽地坐起來。衣服凌亂的躺在地上,身上的酸痛和那些無法忽視的痕跡,以及此時浴.室里嘩嘩的水聲都清楚的告訴她發那些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瘋狂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
雅希抓緊被子抱在胸前。閉起眼楮,她扶住額頭。
「洛雅希,你究竟做了什麼……」她懊惱的抓著頭發。他是有女朋友的,他們就要訂婚了,可是你竟然跟他……
尉遲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雅希抱著被子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看著她的舉動他皺眉了皺眉,隨手打開燈,
听見聲音雅希抬頭,看著腰間只圍著浴巾的尉遲楓,她把臉轉到一邊。相較于她的局促和羞澀,尉遲楓倒是淡然很多。他走過來抬手想要模.模雅希的額頭。
雅希把臉扭到一邊,避開他的額觸踫。
尉遲楓不理會,單膝放在上,探身模.模她的額頭,還好!已經不那麼燒了。最起碼此時看她意識是清醒了。要不然,看見他也不會是這樣一種表情。
「要吃東西嗎?」他問
看著他風輕雲淡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雅希更覺得難堪。自己這是在介入別人嗎?不,她知道自己介入不了,可這樣的事情,到底……還是骯髒的,是的!骯髒……
看著雅希滿臉懊悔的模樣,尉遲楓竟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後悔了?可是幾個小時前,抱著他,叫著他名字的是她沒錯吧!也對,那時候正發燒,意識都是凌亂的。不否認他是‘乘人之危’,但是看著她含淚的柔弱模樣,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沒趁機狠狠欺負她,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誰叫他跟喬楚煜出來,還在一個房間里。
「後悔了?」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慵懶的味道。
「……」什麼?看著尉遲楓滿臉的戲謔。雅希難堪地抿著唇。
看著她模樣,尉遲楓也不惱火,反而一邊擦頭發一邊悠然看著她‘豐富多彩’的臉色。
「你要不要考慮起來穿衣服?」她的頭發披在光.luo肩上,有種說不出的誘.惑。「也許你不知道,我一向沒什麼自制力。」
雅希听他這樣一說,隨手撈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從上翻下來,雙.腿著地,某處酸痛來襲,她抽了一口氣,手反射性的攥緊被子。
她的這點小舉動沒能逃過尉遲楓的眼楮,側過臉看著紅著臉糾結的雅希,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听見他笑,雅希甩過臉瞪他一眼。笑什麼?她凶巴巴的模樣,看的尉遲楓忍俊不禁,但還是收斂笑意。
「疼嗎?」他的問話羞得雅希無地自容。
雅希咬牙,暗罵無恥。強忍著酸痛起身走進浴.室。全身酸痛,使得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尤其是那處的酸痛,讓她不得不放慢腳步。
「要不要我幫你?」在他經過身邊的時候,尉遲楓抓住她的手腕。「我們一起。」他往她的耳朵里吐氣。
雅希穿著他的襯衫,剛好蓋住臀.部,他上下打量著雅希。嗯!漂亮。他在心中發出這樣的感嘆。
「看,看什麼看。」雅希往後退一點,羞憤地瞪著他。誰要他幫。
看著她此時的樣子,尉遲楓唇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他竟然覺得雅希的模樣有幾分可愛。
「可是……好像不只是看過了。」他說著曖昧一笑。
「你……」雅希羞得不知說什麼。「……放,放開。」她的舌頭有些打結。
「不放。」看著雅希局促的模樣,他用力將她帶進懷里,下一刻吻上她的唇。
唔……
雅希的身子一僵,想要推開她,可手心觸到他浴.後冰涼的皮膚又觸電一般的收回,尉遲楓的心中升起一絲得意,擁緊她倒向身後的大……
「雅希,你不知道嗎,我就要訂婚了……」在即將沉.淪的那一刻,雅希想起他的話,忽然睜開眼楮。
尉遲楓察覺到她的變化,睜開眼楮便看見她眼中那悲傷、自責交錯的復雜神情。怎麼了?
洛雅希,你究竟在做什麼?推開尉遲楓她慌慌張張的跑進浴.室。尉遲楓躺在上看著落荒而逃的雅希。
「你還在發燒……」
!浴.室門的推拉門關閉,阻隔了他的聲音。「喂!為什麼你總是在用過我之後就後悔呢?」他一點都沒有自己是「趁人之危」的自覺。
心情大好地起身換了舒適的家居服,隨手拉開窗簾。
此時外面的夕陽正好,他將窗戶打開,微風吹進來,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他給自己到了一杯水,又拿起電話叫了外賣,靜靜的等雅希出來。
從公司出來到現在快二十幾個小時了,他只喝了幾口水,不對……還吃了一點粥,只是那點東西的能量還不足以補充他消耗的體力。將地上的衣服一點點的撿起來。最後將手機扔進行李箱。現在他不想任何人找到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雅希站在浴.室里,仰起頭任由花灑里的水沖刷自己,用力甩甩頭,卻甩不掉深深的負罪感。洛雅希,你怎麼可以這樣?慢慢的蹲下去,把臉埋在臂彎里,陷入深深的自責……
如果今天發生的事情,是因為一時不清楚,那麼剛剛呢?只你在做什麼?他是有女朋友的,他要訂婚了,你怎麼可以跟他發生關系……
外賣已經送來了,可浴.室里的嘩嘩的水聲依舊沒有停止,尉遲楓挑下眉,一抹壞笑在唇畔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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