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雅希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不想吃飯,也沒開燈。夏梓萱被一個電話叫走之後,就沒動過。她的手一直放在小月復上,試圖跟他說話,明明知道他現在還只是一個胚胎。
咚!咚!外邊的敲門聲響了很久,她都沒動一下,好像根本听不見那聲音,現在……她誰都不想見。直到外面傳開鎖的聲音……
走廊里的光線透進來。尉遲楓慢慢的走進來,其實不想就這樣進來的,可是在外面等了那麼久都不見她開門,他只能自進來。
今天他去過醫院,可是卻被告知雅希已經出院了,和關俊遠一起。
「雅希。」外面的光線透進來,他隱約的可以看見沙發上露出的小腦袋。他慢慢地走過去在沙發邊上蹲下來。「出院,怎麼不等我。」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輕柔。
雅希听見尉遲楓的聲音並沒有動,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尉遲楓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的,好像一點溫度都沒有。把她的手握在手手心中,他觸到了她手上的那道傷口。
心,猛然一痛。那天他帶著凌雪兒在雅希的面前頭也不回的離開,其實他看見了她在流血,看見她的血滴在地上。心明明好像撕裂一般的疼,卻不能表現出關心,更不能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惡化,看著雅希對他死心……
「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尉遲楓輕聲商量著。「雅希,今天我就把一都給你解釋清楚,不要不理我。」他說著,竟有些緊張。
黑暗中雅希看不見他眼中的悔恨與心疼,他也看不見她的不為所動……
「雅希。」他沉聲喚著她的名字。「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低頭。額頭著貼著她冰涼的手背。「我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馬上就離開這,我們現在就走。」
雅希不出聲,一切都好像他在自言自語。
「雅希……」他受不了她的冷漠,突然起身撲過去,緊緊地將她抱進懷里。「我愛你……」他趴在雅希的頸間。「那麼多次你都原諒我了,就再原諒我一次,一次就好……」他低低的乞求著。換做從前,就算他死也想不到,他尉遲楓有朝一日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的低聲下氣。「我們不要這樣,好嗎?」他真的受不了雅希對她的冷漠。
雅希不動也不出聲,尉遲楓的心里慌極了,捧著雅希的臉就吻了下去。好像想要以此證明,他們都沒有變。可奈何無論他怎麼動情,雅希都沒有半點反應,甚至掙扎一下都沒有……
「洛雅希……」他無奈地咬牙。「你就那麼恨我嗎?恨我到連拒絕我都不願意。」他悲傷地低吼著,不知道要怎麼樣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不恨你。」雅希靜靜地說著。這是他進門以來她的第一句話。如果不是看得見、模得著,他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存在于這間屋子里。
「……」不恨?「你連恨我都不願意嗎?」他抓著雅希的肩膀。「雅希,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告訴我!」
「尉遲楓,從你放棄我的時候,我們就兩清了!」雅希淡淡地說著。「你說我爸爸害死你母親,我認了!我現在……也算死過一次,你想讓我受到懲罰,我也受到了,到此為止吧!」雅希推開他的手。「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辦不到!」尉遲楓低吼著。「雅希,你听我說……」
「想好借口了?」黑暗中,雅希低笑著,笑聲里飽含譏諷。「那說吧!」
「……」借口。
「那件事我都說不在意了,你還在這嘰歪什麼?」雅希厭惡地說著,猛然推開他。沒有絲毫的防備,尉遲楓往後一仰撞到茶幾上,沉悶的‘ ’的一聲,卻疼到尉遲楓的心里。
許是,從前雅希真的對他太好,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痛,他捂著胸口。
「不是借口!」他垂頭。「雅希,我是真的沒辦法!」
呵呵……雅希嗤笑著起身走向從窗口。「尉遲少爺,不是為我準備了後路,通知柯啟豪他們來救我嗎?我感謝你。」
「……」尉遲少爺?「雅希!」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他拉著雅希的手慌張地說著。「那天在餐廳,不是你看見的那樣!」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了許多。「我是真的想開開心心的和你在一起,可是凌志弘過突然找我……」他說著頓住。因為他怕!害怕說出來將要面對的是雅希的譏諷。更害怕引發她新的誤會。
雅希靜靜地,好像並沒有等他下文的意思,也好像這一切根本就與她無關。
挫敗、無力的感覺壓下來,好像要將壓垮了。
「他騙我說,他有證據證明我媽媽的車禍……是我爸設計的。」他的手慢慢蜷起。「他說凌雪兒很愛我,要我好好對她,所以……所以才會有之後的事情。」他說完了,雅希卻並沒有預想中的反應。「雅希,我說的都是真的。」
「所以,你是想說,在倉庫里你選擇凌雪兒也是迫不得已的?」雅希回身。「尉遲楓,我該感動于你的孝心嗎?」她笑。
「……」
「就因為事情涉及到你父親,我就活該被放棄,是嗎?」雅希的手慢慢的放到小月復上,好在房間里沒開燈,尉遲楓看不見她的舉動。「所以你也是無辜的受害者,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是!」他兩步上前。「我怎麼舍得扔下你一個人,我以為,我以為……是關俊遠,我以為他不一會傷害你……」
「你以為?」呵呵……雅希笑。「你還真是自信,我的命,難道就只值‘你以為’這三個字嗎?結果呢?尉遲楓,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你知道那群人對我做過什麼嗎?」明明是哀傷、絕望的話,可自唇間吐出卻听不出半點情緒。
他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痛,所以才更恨自己。
「雅希,我,我會補償的……」尉遲楓急切地說著,只要給他機會,他可以用一輩子補償給她造成的傷害。
「你怎麼補償?」平靜的雅希聲音忽然提高。「要是我真的發生什麼,我還要你的補償有什麼用?你怎麼補償?嗯?抱著不在乎的名義娶我,然後我感恩一輩子嗎……」
「不是,不是我沒這樣想過。」雅希的話讓他覺得冤枉極了。「雅希,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
「不會了!」雅希淡淡地轉身。「尉遲楓,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那就不要再來找我,那樣……我會很感激你的。」
雅希淡然的態度,讓一切的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好像一切都沒有用了。尉遲楓無力地垂下肩膀。他突然間不知該怎麼辦了!他無力地靠在落地窗窗,曾經就在這里,他們那樣忘情的親吻,感覺是那樣的甜蜜,可是這份美好的回憶,卻被雅希在心里也否定了!
「就算你不原諒我,但是我跟你說的話,愛你的話,都是真心的。」雅希已經否定了他,如果連他的感情也否定,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都已經沒關系的人了,話是真是假又有什麼意義呢!」她笑。「等年老了,用來追憶嗎?追憶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愛過。」點頭。「好,我會記住的,我曾經愛過一個叫尉遲楓的人,這樣夠嗎?」
愛過?也許,再也沒有那兩個字比愛過,更悲傷了吧。
他苦澀的笑著,愛過!原來一個不留神,他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我不會放棄的!」尉遲楓搖頭。「雅希,從前都是你在愛我,現在換我來愛你好不好……」
「那是你的事。」雅希滿不在意道。「請你出去,還有把鑰匙留下。」雅希伸出手。
尉遲楓的手顫抖著,最終還是緩緩地抬起手,看著雅希的手,他拉著她的手,猛地把雅希拽進懷里。
「雅希,別不理我,好不好!」他收緊手臂。「給我一個機會,雅希,給我一個機會。」
不知道是他的手臂太用力,還是別的原因,她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好像有些疼……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雅希我們離開這。到一個沒有尉遲家、也沒有關俊遠的地方,好不好……」他的側臉貼著雅希輕輕地磨蹭著。他知道,如果今天他從這里走出去,雅希就再也不是他的雅希,他們就再也沒關系了。
「可我並不想跟你離開。」雅希無情地推開他。抓過他的手去拿鑰匙。
尉遲楓緊緊地攥著手指,不想把鑰匙給她。雅希也真的是用力的,甚至指甲都抓破他的手指。雅希一門心思的只想拿回鑰匙,斬斷他們所有的聯系,她的模樣,光是用想的就那麼痛。
「算了!」雅希廢了好大的力氣,他都不肯放手,雅希放開他的手。「喜歡你留著吧!我換門鎖,就好了!」
心,痛的好像已經麻木。換門鎖?「洛雅希,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他受傷地吼著。
「是啊!」雅希點頭。「所以能不能請你放過我。」尉遲楓無力地退後兩步,想要笑卻笑不出來,只覺得眼楮酸澀的厲害。
曾經那麼愛他的雅希,原來……也可以這樣絕情……
雅希丟下他自己回到房間里。他就在黑暗中,久久地坐著。我真的就這麼失去你了嗎,雅希……我是真的愛你。
天色漸漸亮了,屋子里明明開著空調,可尉遲楓卻覺得冷的厲害。他抱著腿坐在地上,寂靜襲來,好像要見他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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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尉遲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睡了*,卻好像比不睡還疲憊。整晚都在半睡半醒間糾纏。夢見尉遲楓,夢見媽媽,夢見孩子……
她爬起來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給自己做了早餐。
「寶寶,在你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我們……好好相處吧。」雅希模模肚子。這個小東西倒也是給面子,好久沒折騰她。不像是以前一樣吃點東西就吐個沒完沒了。
早餐之後,她在在沙發上坐下來,久久地盯著茶幾上的備用鑰匙出神……
她接到趙東陽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上次他說看到了和認識媽媽很像的那個人,這次叫她談談這件事。他說找到那個人了。
找到那個人了……雅希有些心驚。關于那些事情,她真的怕了,爸爸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已經很大,她真的害怕,媽媽的事情,對她又是另一個打擊。
「喂?雅希你在听嗎?」听不見雅希的聲音趙東陽問。
「哦!我在。」雅希點頭。「那趙叔叔,我去找你吧!」趙東陽笑著。
「好!」雅希沒有任何的疑惑直接出門。終于找到那個人了嗎!她滿懷忐忑地感到約定的地點。
她得到餐廳的時候,里邊只有趙東陽一個人,對此雅希覺得有些奇怪,而此時趙東陽已經走了過來。
「雅希來啦,我等你好久了……」他雙眼含笑,卻透著那麼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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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畢!最近葉子這邊好冷,嗚嗚……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