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淵上來之後,看到除了叫他上來的人之外,屋子里沒有其他人,唯一的門也敞開著,于是程子淵一上來就往門口跑,後面那人也沒追他,他以為自己能逃月兌。
誰知,跑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被人撲倒在地,他當然不可能這麼乖乖就範,拼命掙扎,他這才發現,原來門口站著倆西裝男,把他制服之後,那根身子把他困住,用黑布重新把他眼楮蒙上,不過卻沒有把嘴巴堵上。
程子淵見自己又被困住,惱怒地厲聲問道︰「你們要把我帶到哪里去?放開我!」
從後面小屋出來的那人回道︰「我們夫人想見你一面。」
隨後,程子淵就被帶到客廳的王雅軒的面前,王雅軒擺擺手讓屬下出去,看著面前站著的程子淵,程子淵听到那些人離開的腳步聲,又感覺一道目光赤、luoluo地打量自己,全身都緊繃著,他猜到看著自己的人可能就是他們口中的夫人,于是問道︰
「這位夫人,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綁我到這里來?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什麼人,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王雅軒不說話,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眼楮上的黑布解開,沒有把繩子解開,然後又走回去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子淵,眼楮里隱含意思懷念。
程子淵感覺眼上的黑布被拿開,就睜開了許久不見陽光的眼楮,感覺到大廳強烈的燈光,微眯了一下眼楮才完全睜開,然後看向坐在面前的傳說中的夫人,意外地睜大了眼楮,他張了張嘴,想要月兌口而出的「媽」字卻在百轉千回之中閹了下去,轉而驚疑不定地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和我媽長得一模一樣?」
王雅軒淡淡地說道︰「你媽沒和你說過我嗎?」
程子淵睜大了眼楮,繼而又懷疑地說道︰「你是小姨?不,不可能!如果你是我小姨就不可能這麼綁著我的。」
王雅軒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吐著煙霧一邊冷冷地看著他。
程子淵被她看得脊背發涼,覺得這個名義上的小姨很奇怪,他猜測可能和自己的母親有仇,要不然為什麼這麼奇怪地看著他。還有,這個人雖然長得和媽一模一樣,但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媽那種溫柔似水的性格,反而有一種很威嚴的感覺,有著不容侵犯的氣勢,盛氣凌人,一副女強人的風範。
程子淵被王雅軒盯了很久,大概有半個小時,覺得毛骨悚然,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全身都站得發麻,直到被她叫人依舊帶回地下室也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這天晚上,程子淵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直在想王雅軒為什麼把他綁到這里來,而且也沒問媽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從這之後的很多天,程子淵再也沒見到過王雅軒,就一直被關在這間下室里,除了一天三頓有人來送飯之外,見不到半個人影,唯一陪伴程子淵的生命體就是地上的螞蟻,他覺得自己都要被逼瘋了,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每天只能數螞蟻度日。
幸好廁所里有水,送飯的人還沒壞到拿餿飯給他吃,一日三餐還不錯,勉強能夠吃飽,抓來的第二天就給了他一套舊衣服,髒了換下來可以送上去洗。沒有自由,伊振翔說不定還在滿世界像瘋了似地找自己,小俊這麼多天都見不到爸爸,肯定很傷心,一想到這些,程子淵就心急如焚,所以幾天的時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受了下來,本來已經夠瘦了,現在就更瘦了,雖然還沒到皮包骨頭的程度,但也不遠了。
在地下室已經待了十天了,程子淵蜷縮在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臉上再也不似先前一樣紅潤,泛著營養不良的微微的蠟黃色。過了一會兒,天窗上有了動靜,程子淵估計是送飯的來了,微微抬頭看著籃子被放下來,說了聲︰「吃午飯了」。
他慢慢走過去把飯端在手里,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兒子和愛人還在外面找自己,如果自己不吃飯,死了的話,他們一定會傷心的。
程子淵在心里說道︰翔,小俊,為了你們,我一定會想辦法出去的。
可是,程子淵看著碗里的幾塊肥肉,強忍著胃里翻騰的惡心感覺,把素菜和著飯吃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他一吃葷腥或者一看見葷腥就惡心,想吐,于是他只能把葷菜倒進了廁所里。
不過他沒在意,想著可能是自己對現在黑暗的環境不適應,所以產生的負面影響。
直到幾天後,他突然肚子疼,疼得汗水都出來了,不過他咬著牙挺著,想著忍忍就過去了,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月復痛才漸漸減輕,他就在想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也許是絕癥也不一定,他開始悲觀地想到。
與此同時,伊振翔發動了各方面關系,警察局也在找,依然找不到絲毫線索,他一個人又要管理公司,又要照顧情緒不穩定的小俊,還要時時刻刻關注找程子淵的進展,整個人都有點萎靡不振,胡渣滓布滿下巴也不去管它,他把所有和自己有仇的人都調查了一遍,也找不到絲毫線索。
本來,他還在期待希望只是純粹的綁架案,要是綁匪打來電話就好了,那還可以用錢來解決,可是等了好幾天都沒消息,整個人越來越暴躁,公司和家里人人自危,就害怕惹上他這個火藥桶,被扒層皮。
機場里,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走出機場,看起來溫文爾雅,很有紳士風度的感覺,充滿活力,他往路邊一輛紅色跑車走去,對里面一個高貴冷艷的中年婦女說道︰「媽,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用你來接我嗎?」
坐在車里的女人就是王雅軒,剛才的那個青年就是她的兒子王旋,由于她的丈夫于濤算是入贅,所以兒子才隨母姓。
王雅軒對兒子說道︰「快上車吧!我只是順路而已。」
王旋笑了笑,毫不在意自己熱臉貼冷**,他了解,他的老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心熱,于是就上車和王雅軒一起回到王雅軒居住的別墅。
王旋其實一直想來中國看一看,可是王雅軒總是給他安排很多工作,說是要鍛煉他,以後接管公司的時候不會手忙腳亂,所以一直沒時間。這次,王雅軒說來中國的時候,王璇就想跟著來,可是王雅軒說等自己在國內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後才允許他來到中國,所以才拖到這個時候。
回到別墅,一個屬下對王雅軒說有事和她說,王雅軒就叫人把王璇帶到房間里去,自己則去了書房,然後才轉過頭對跟在後面的那個人說道︰「什麼事?」
那人說道︰「听送飯的人說,程子淵在地下室里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王雅軒坐在皮質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這種事還要請示我嗎?給他改善一下伙食不就可以了嗎,沒事了就下去吧。」
那人說了聲「是」就躬身退下了。
原來,程子淵先前還能把送來的飯吃完,可是現在卻對送來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還經常反胃,而後又時不時的月復痛一下下,還越來越嗜睡,起先還覺得自己這是得了什麼病,可是無意中看到自己比往常稍凸一點的肚子,而且還在一天天長大,再結合自己的體質,就恍然想到自己這可能是有了。
程子淵苦笑一聲,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正好現在被人關在這樣一個不見人影的地方,而且還時不時月復痛,看樣子有流產的征兆,真是麻煩事一件接一件,他雖然期待能再有一個孩子,可不是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刻。
程子淵模著肚子,現在肚子一天天長大,也不知道能瞞多久,他名義上的小姨知道自己一個男人是這樣子,還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和孩子不利;最近這幾天,上面送來的飯他都想盡量吃下去,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看到碗里的飯菜真的是沒胃口,就連硬塞進去都不成。
按照當年的經驗,程子淵判斷這個孩子可能有四個月多月大了,最多也就只能瞞到出生以前,如果王雅軒一直不來看他,不帶他出去的話。可是瞞過去之後就出生了,到時候地下室就多出個孩子,哭聲一定瞞不過去,如果王雅軒他們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程子淵可不能保證不會被她搶走,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慶幸的是,程子淵被這麼折騰了一個月左右,明明有好幾次都月復痛難忍,孩子還是安然無恙地待在他的肚子里,只能說,這孩子真命大。
送飯的人听從王雅軒的吩咐,把給程子淵吃的菜做得很豐盛,以前是一葷一素,現在則是兩葷兩素,而且分量也增加了,還單獨用盤子分開裝。程子淵看到送來的菜,才稍微有了點食欲,吃了一小碗米飯,把素菜都吃完了,葷菜只夾了幾筷子就沒在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