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瞥了眼翡翠,轉眸去看他,有少許的燈光透進來,少年的臉頰被映射的泛出瑩白的光芒,柔和了眼角眉梢處些許凌厲的鋒芒,唇抿起,淺色的唇瓣上泛著光澤,眼中帶著稍稍迷茫看著蘇錦。
手上的翡翠還穩穩的呆著,放出綠色的芒襯得手掌透明。
江塵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漂亮的女孩不喜歡他,自己好像第一次遇見她吧。難道是因為做賊被自己發現了?可是她也發現了他啊,可以說是扯平了啊。或者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清茶味?有可能,可是沒辦法啊,自己身上就一直是這個味道的。低頭嗅了嗅,嗯,挺好聞的啊。
蘇錦額頭冒黑線的看著眼前這個未來的冷酷無情的黑道之王一副易推倒的樣子,呆萌的嗅嗅自己的手臂。出聲打斷他的沉思︰「你在干嘛?」
「哦,我聞聞我身上是不是不好聞,要不然你怎麼這麼嫌棄我。」江塵眨著水眸,一臉正經的回道。
蘇錦想要以頭搶地,可是這里不能撞地,只能有些頭疼的把腦袋往書桌桌腳上砸,「我們又不熟,我干嘛嫌棄你?」
「可是明明是你親到了我,你還一副很嫌棄我的表情。」江塵有些委屈,語氣低落,「我本來還想送你東西的,結果你就佔我便宜,還,還吃我豆腐。」
蘇錦繼續把腦袋往書桌桌腳上砸,憤怒異常,力氣之大,都忘了自己正在別人家做賊了︰「不是說了嗎,我跟你不熟,我干嘛要吃你豆腐!」
「可你就是吃了啊……」江塵一臉疑惑,不熟還親我,我的初吻沒了,嗚。
「我是不小心的,是你老是把呼吸呼到我脖子里的。」蘇錦低吼,她要瘋了,這真的是前世听說的黑道之王嗎?冷酷無情?蘇錦很想爆粗口。
「不小心那也是親到了。」江塵默默狡辯。
「可是你後來還舌忝我的唇,我都沒有,明明是我虧了!」蘇錦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神啊,原諒這個被刺激的不輕的孩紙吧。
「那你要不要親回來?」江塵弱弱的問,原來她喜歡這個調調啊。
天雷轟轟,又一次晴天霹靂把蘇錦雷的不輕,她幻听了嗎?一定是的。
「既然你們拿到了想要的資料,就快點走吧,門口燈籠上有攝像頭,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了。」一個淡雅的聲音在空曠的房教案顯得有些空靈。
蘇錦抬頭望去,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口,打開門要離開,轉身時眸子落在書桌上,似乎有些輕松︰「我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屋里有人了,既然追到了這里,那肯定也是為了那些資料而來,那個人,他早該死了,謝謝你們。」
蘇錦從書桌底下竄出來,「等等,你恨他。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揭穿他,親手把他送進去?」一般當人們恨一個人時,總會想要親自動手報復那個人,一切都不假他人之手。就像蘇錦與那些極品親戚一樣,借刀殺人很爽,可是自己動手更痛快,可是為什麼這個女人的想法跟她們不一樣呢。蘇錦只是單純的好奇。
女人怔了一下,她以為蘇錦是不會出來的,畢竟人們心中總會有僥幸心理,明明被發現了,還要自欺欺人的想著沒有被發現。
燈光下,女人打量著這個一身黑衣的女孩兒,緊致的黑衣將她的身材裹得玲瓏有致,縴長筆直的雙腿,像貓一樣慵懶而優雅的站著,一雙漂亮的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著狐狸一樣的勾人攝魄,此刻正好奇的盯著她。在這雙眼楮面前,似乎什麼把戲都會被看穿,猶如被扒光扔在台上。
女人輕輕一笑,如蓮花綻放︰「我叫白蓮。」
蘇錦眼角微微一挑,「好名字。」眼前的女人全身散發著蓮花那樣清新淡雅的氣質,與白蓮這二字倒是相得益彰。
白蓮關了門進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開始講她的故事,偶爾會有停頓似乎在追憶唏噓,蘇錦也不打擾,靜靜的坐在一旁,江塵不知何時也從書桌底下出來,坐在蘇錦身旁專注而有些迷茫的看著她。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白蓮與新玉良在大學時相遇,郎才女貌的兩人很快陷入愛河,這個時候的新玉良還有著年少血氣方剛,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于是帶著白蓮私奔,兩人那時的感情極深,便是倉促之下沒有帶錢,兩人私奔時沒有飯吃卻也仍是幸福的。
只是好景不長,他們很快就被抓回來了,新玉良的父親被他氣得心髒病發進了醫院,新羅集團的擔子便徹底落在了新玉良的肩上,即便再不願,他也要肩負起新家幾代人的心血,等接手了新羅集團,新玉良才發現內部已經徹底腐爛,只有靠商業聯姻來慢慢撐起這艘將朽的大船。
他同意了父親為他安排的婚事。而白蓮亦是心高氣傲之人,自然不屑于破壞人家的家庭,她選擇了靜靜的離開,在听到新玉良發現她失蹤後,在江市挖地三尺瘋了似的找她,她不是沒有感動過,甚至想就這樣吧,就這樣陪在他身邊,可是理智終歸還在,她逃得更遠,既然已經決定娶了她人,那他們還是天涯陌路的好。
再後來,新玉良瘋了,竟然用她父親來脅迫她回去,她永遠都記得那天,天邊彩霞似血,江邊秋風颯颯,吹得衣袂翻飛,發絲被吹得凌亂。汽笛聲響起,她拉了行李箱就要奔赴大洋彼岸。
一對訓練有素黑衣黑褲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隔開了所有的視線,新玉良就那樣猝不及防的站在她眼前,她的手搭在輪船門倉上,只要一轉身,就能永遠離開這里,可是一聲淒厲的喊聲將她的視線拉回,一條沾著鮮血的手臂被扔在碼頭,新玉良眼眸通紅,神色猙獰,「蓮兒,你要是離開我,我就把你所有的親人都殺了!」
「爸!」白蓮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兩鬢斑白的男人,胳膊上還在涌著血,就在剛剛,他的父親失去了一條手臂,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做的,「新玉良,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從你離開我的時候起就要做好被我抓到的後果。」新玉良滿不在乎的道,眼中只剩下那抹潔白的身影,即便她看向他的眼中充滿了恨意,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便好。
白蓮抱著父親,那傷口處是怎麼也止不住的鮮血,「爸,爸……」
「還回來干嘛。」懷中的人氣若游虛。
「爸……」白蓮一怔。
「走了都走了,還回來干嘛,爸這條命豈不浪費……」
鮮血流了一地,白蓮怔怔的跪在地上,天邊殘陽如血,懷中的身軀已經漸漸冰冷,新玉良上前,白蓮眼神中有些迷茫的看著他,「我爸爸呢?」
新玉良看到這個樣子的白蓮有些心痛,可他卻不後悔,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會再這樣來一次,只有這樣,才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