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新玉良手中的全部股份,加上之前收購的新羅集團內部董事會拋售的股份,加在一起,終于齊了。
站在新羅集團底下抬頭看上去,百層樓高的大廈就那麼張揚的立著,水藍色的外表,低調而奢華的內部裝修,顯示出主人的高雅審美。
蘇錦對此非常滿意,連自己重新裝修的功夫都省去了。
許是因為新羅集團憑賭石起家,走在大廳處隨處可見各種賭石資料與一些公司內部人員賭漲賭垮的照片,在一些賭垮的照片下面附上了幾份資料,詳細的解說了為何賭垮。
蘇錦看著這些創意贊不絕口,李家強連忙掏筆記下。他們這次來不光是要驗收戰果,也要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像任人唯親的上任條規,蘇錦一來就把它劃去了。
七十八層,蘇錦靠著落地窗,蘇錦靠著落地窗往下看。白日里的江市看起來比夜里的失了幾分繁華,卻多了絲壯闊。一望無邊的建築,底層渺小而看不真切的人影,蜿蜒漫向遠方的立交橋。在這無比接近天堂的地方,仿佛伸手就能觸踫到藍天。
蘇錦想起一個月前自己被新玉良逼到宣布從此沒有玉閣時心中的無奈,想到那之前的寧市之行知道即將被青狼幫扣下的無力,想到重生前從十八層高樓跳下的絕望。
人生真的很奇妙,你永遠不知道即將迎接你的是什麼,我們只能一步一個腳印的去印證,去發現。
一旁的李家強同樣是嘆了一口氣,少有的感性︰「想不到我李家強有一天還能站在這里俯瞰江市,老板,謝謝你!」謝謝你將我從低谷拉出來,謝謝你沒有因為我的一次失敗而否認我的能力,謝謝你時不時的在旁邊提點,才沒有讓玉閣多走彎路。太多的感激,不知從何說起,堂堂一米八的男兒居然紅了眼眶。
想起年前街頭相遇,那時的自己已經淪落為乞丐,想起賭石拍賣會上,差點因自己的一時眼拙又要害得玉閣破產,想到玉閣內室,老板為自己細細權衡利弊。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卻感覺過了幾年之久,有誰能在三個月內攪得江市大事練練,誰能在三個月內打下別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江山?!
蘇錦心中的感慨又何嘗比他少,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我都知道。」眼楮看向窗外,目光中帶上了一抹熱切,「李叔,玉閣這只是起點,江市只是開始,我們的路遠不止這些!」
是啊,我們的路,遠不止這些!雖然不知道老板的終點在哪,可他相信他們一定會到達的!
「對了,李叔,之前你調去海市那邊的導購中有個叫習嘉兒的領班,把她調回來吧。」蘇錦轉身踱到辦公桌前坐下,整個人陷在軟軟的老板椅內,有些慵懶的道。
「沒問題,不過她有什麼能做的嗎?」李家強有些好奇,他知道蘇錦從來不做無用功。
「她畢業時的專業是酒店管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選了我們這一行,不過她這專業對我們還是很有幫助的。」蘇錦敲了敲桌面,眼中星光明滅,似在算計著什麼。
「既然她選了我們這一行,是不是證明她不喜歡酒店管理那一行呢?」李家強有些疑惑,他這老板永遠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思維跳躍的太快了,像剛剛還在感慨人生的奇妙,現在又突然提到一個領班,他快要跟不上了。
「嗯,這倒是個問題,那你知道她為什麼不喜歡酒店管理嗎?」蘇錦笑得意味不明。
「不知道。」李家強老實的搖搖頭。
「唔,剛好我也不知道,李叔,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蘇錦笑得奸詐。
「啊?不是吧……」李家強眼楮瞪得老大,尚未從等待答案的角色中轉眼便變成了尋找答案的角色中回過神來,蘇錦已經溜得一干二淨,只能苦笑著接受這份任務了,讓他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去探听一個小姑娘的**,這也太猥瑣了吧!
蘇錦悠哉的晃出了大廈,身後水藍色的高樓聳立,然而名字卻已換成玉閣。接手了新羅集團旗下的各個店鋪,其中收獲不言而喻,蘇錦將它們整理一番重新制訂了公司條規便繼續營業,除了名字,沒有任何變化。新羅集團的高層企業管理人員紛紛落網,從人才市場引進不少新鮮血液,然後之前生下的人,蘇錦該升的升該裁的裁,倒是沒有廢太多功夫。
再次來到這座別墅,白天看去要比晚上漂亮不少,雖然少了絲靜謐,不過卻添了份祥和。門前已經沒有了兩盞高高掛著的紅色宮燈,像是中歐世紀典雅的女神,靜靜站立。
門開了,白蓮從里面出來,雙手空空,臉上帶著笑,像是刑滿釋放的犯人輕松的走出大門。
「不帶點什麼嗎?」蘇錦問。
「沒什麼好帶的,外面都有賣,如果不是考慮到形象問題,我還想就那樣光著身子從里面出來呢。」白蓮看著蘇錦笑。
蘇錦這才去看她的穿著,白色線衫,打底褲,腳上一雙高邦靴子,很簡單,很舒心,「不錯,看起來就像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白蓮痴痴的笑︰「我本來就十八歲好不好。」
「得,您就是傳說,永遠的十八。」蘇錦搖頭笑著。
白蓮一直在笑,看到一切都新奇的不得了,仿佛是初見世面從鄉下來的小姑娘。蘇錦看著她,眼中帶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憐憫,她跟她何其相像,若是沒有絕望下的那十八層樓的縱身躍下,她怕會成了第二個白蓮。
白蓮三十六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全耗在那座別墅里,見不得光的身份,出不了門。盡管新玉良沒有不讓她出門,可是她不敢,她怕如果他再找不到她,會把她所有的親人都殺了,他瘋了,瘋得沒有一點兒預兆。
窗外的景色飛逝,別墅被遠遠地拋在身後,蘇錦沉默良久,最終說服自己,這是白蓮的事,她有權知曉。「白蓮,新玉良自首了。」
「自首?難道他又想到什麼害人的方法了?」白蓮對他已經徹底不信任了,在她看來,新玉良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貨色,如果不是有了新的計劃,又怎麼會去乖乖自首?怕是這自首,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吧!
「這是真的,昨天法院已經判了終身無期徒刑。」蘇錦輕輕一嘆。新玉良終歸是愛著白蓮的,只是這愛太過極端了。
「他又去殺誰了?」白蓮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擔心親人受到傷害,還是擔心新玉良會出事。
「十四年前,上都碼頭,你父親。」蘇錦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