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美女走了很久,鐘曉飛站在原地,依然不說一句話。
第一,陳書記是領導,鐘曉飛不能搶了領導先說話的權利,第二,先說話容易暴露自己的氣勢和企圖,鐘曉飛要觀察,要揣測,所以他要把說第一句話的權利,讓給陳書記。
角落里的楊天增臉色鐵青,怒發沖冠的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禿鷹!不過他也沒有說話,因為在陳書記的面前,沒有陳書記的允許,他是沒有說話權利的。
「你就是鐘曉飛?」一分鐘後,坐在床上的陳書記終于開口,他坐著,鐘曉飛和楊天增都是站著。
「是我。」鐘曉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你知道我是誰了?」陳書記語氣淡然。
鐘曉飛點點頭。
「很好,知道我是誰,還能如此冷靜,嗯,年輕人,你很有自信啊。」陳書記語氣和緩,目光平靜,嘴角甚至還帶著一點笑,看起來沒有一點的架子,讓人覺得他像是一個老師正在跟自己的學生講課。
「陳書記您夸獎了,在您面前,我可不敢有什麼自信……」
鐘曉飛微微的有點惶恐,他故意的向陳書記露出了自己軟弱的一面,有時候,向強大的敵人示弱是一種非常高明的策略,因為只要陳書記一個不高興,瞬間就可以把鐘曉飛捏成粉碎。
「哈哈……原來你也會拍馬屁啊,嗯,有進有退,不卑不亢,我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陳書記眯起眼楮,微微的露出了笑︰「坐吧,別站著說話了。」又向角落的楊天增點頭︰「你也坐吧。」
鐘曉飛和楊天增都坐下了。
鐘曉飛坐在陳書記的對面,目光直視陳書記,表情恭敬而嚴肅。
「雖然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聰明有活力,但這並不表示你可以胡作非為,如果我覺得你對我構成了威脅,哪怕只有一丁點,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你,你信嗎?」
陳書記語氣平淡,像是在說笑話,但鐘曉飛知道,他說的一點都不是笑話,對陳書記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捏著鐘曉飛跟捏死一個螞蟻差不多。
「信。」
鐘曉飛很惶恐的的點頭。
「信就好,接下來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听老楊說,你說他的保險櫃里面拿了我的東西?」陳書記淡淡的問,他沒有用偷,而是用拿,就好像那東西根本不重要,只是一個小小的物件一樣。
「陳書記,我要說,你誤會了,我根本沒有拿你的東西啊?」鐘曉飛一臉驚訝的回答。
「哦?」
陳書記挑了挑眉頭,對鐘曉飛有點意外,不過他還是淡淡的說︰「如果找你這樣說,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你是撒謊,第二種,老楊在撒謊。」
「陳書記,你別听這小子的胡說八道,他嘴里沒有一句實話!」楊天增終于忍不住的跳起來了。
陳書記瞟了他一眼,微皺眉頭︰「老楊,別激動,我待會會問你,現在不要插話好嗎?」聲音雖然平淡,但眼神卻嚴厲,顯然,陳書記還不願意有人插話。
「好好。」
楊天增尷尬的賠笑,悻悻的坐下。
陳書記又把目光轉向鐘曉飛,平靜的說︰「現在請你解釋一下吧,在解釋之前,我要提醒你,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撒謊,如果你敢對我撒謊,哪怕只有一個字,那你就是我的死敵,我將會用一切可能的辦法打擊你,你明白嗎?」
「明白。」鐘曉飛點頭
「好,那你開始解釋吧。」陳書記臉色平靜。
「我選擇第二種。」鐘曉飛冷靜的回答。
「也就是說……老楊在撒謊?」陳書記沉默了一下,目光嚴厲了。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楊天增忍不住的又跳了起來,舉著拐杖罵︰「陳書記,你別听他胡說了,這小子連拿了資料都不肯承認,到現在都還在狡辯!」
「老楊!我剛才的話你沒有听見嗎?」陳書記的目光冷冷的射向楊天增︰「難道你的翅膀硬了,還是手里有把柄了,居然連我的話都當成了放屁?」
「陳書記……對不起……我一時生氣……「楊天增立刻就蔫了,咬牙切齒的垂下頭。
這個老狐狸一向是老謀深算,深不可測,但今天卻被鐘曉飛激怒,而且無法控制情緒,因為他知道鐘曉飛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改變陳書記對他的印象,連帶著改變他的命運,所以他不能不著急。
「嗯,你繼續說……」陳書記又看向鐘曉飛,臉上的表情不再平靜和藹,而是變的烏雲密布,顯然,他在壓制著內心的怒火,不管是對楊天增還是對鐘曉飛的,只要鐘曉飛說錯一句話,或者讓他抓住一個毛病,那他肯定就不會再听鐘曉飛說下去了。
那麼,鐘曉飛的命運也就無法改變了。
鐘曉飛有點心驚膽戰,但現在他毫無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向前沖。
「首先,我的確是進入了楊董的辦公室,並打來了他的保險櫃,拿走他的一些資料,但陳書記你知道我什麼要冒這個險嗎?」
「不知道。」
陳書記冷冷的回答。
「因為楊董事長一直覬覦怡潔,想要把怡潔佔有已有,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遲遲不願意把怡潔介紹給你……」鐘曉飛一臉痛恨。
「哦,這樣啊……」陳書記冷漠的眼神向楊天增掃了一眼。
楊天增老臉通紅,想要反駁,不過想到陳書記的警告,硬生生的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怡潔是他的干女兒,一向把他當成父親的,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動粗,結果逼得怡潔一腳踢在了他的胯下,把他踢成了陽畏,他自己成太監了,但他還是容許有人靠近怡潔,而這個時候,怡潔喜歡上了我,所以他就想法設法的陷害我……」鐘曉飛一臉悲憤的說︰「包括今天的事,都是他在陷害我!」
陳書記挑了挑,瞟向楊天增一眼,不知道相信還是不相信。
鐘曉飛的話,有一多半是真實的,而且陳書記應該是會相信的,比如楊天增覬覦吳怡潔的美貌,想要動粗被踢成殘廢的事。
楊天增的老臉煞白,這一次他想反駁都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被踢了命根子住院的事情,陳書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干女兒踢的,現在被鐘曉飛挑明此事,陳書記對楊天增肯定非常的鄙夷。
「是真的嗎?他說的?」陳書記問。
楊天增老臉煞白︰「我是對小怡有想法……但我可沒有陷害他……」
「沒有陷害我?」鐘曉飛悲憤的說︰「你真無恥!如果你沒有陷害我,我怎麼會違規操作?如果沒有陷害我,你的保險櫃為什麼沒有設置密碼?不要我知道你的密碼,像你這樣隱蔽的保險櫃,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密碼!而且我拿走的只是公司里面的一些亂七八糟的資料,跟陳書記沒有任何關系,為什麼你要說我拿走了陳書記的東西……」鐘曉飛一臉困惑同時又滿是悲憤的說︰「如果保險櫃里面真有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被我輕易的打開?!」
楊天增氣的又跳了起來,拐杖點地︰「胡說八道!我什麼要陷害你?」
「因為你想獨佔那一筆三億的巨款!」鐘曉飛冷冷的說。
「三億的巨款?」陳書記問,顯然他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是的!」鐘曉飛非常認真的說︰「陳書記,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在公司操盤進行了一筆交易,交易非常成功,一共賺了三個億,因為動用的儲備賬戶而不是公司的操盤賬戶,所以這筆錢不會在公司的盈利目錄中出現,就是說,這是一筆秘密的資金,誰拿到就是誰的,除了我和楊董,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如果我跑了,或者被抓了,這筆錢就是楊董的了!楊董,我說的對嗎?」
陳書記挑挑眉毛,目光看向楊天增。
楊天增咬牙切齒,對陳書記不敢撒謊︰「是,是有這三億元的錢……」
鐘曉飛冷冷一笑,接著說︰「怪就怪他太心黑,我只是想跟他要五千萬的佣金,但他卻不想給我,我生氣之下,就想去偷取他的黑資料,原本我只是想偷取他挪用公司巨額資金,違規操作,造成公司巨大虧損的罪證,沒想到保險櫃里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爛賬,更想不到是,竟然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陳書記盯著鐘曉飛的眼楮,不說話。
「陳書記,我可以向你發誓,我拿走的絕對沒有你的任何資料,如果有,我會立刻交給你……因為,因為我跟你的女兒是朋友,你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會給你找麻煩呢?」鐘曉飛適時的拋出了陳美莎,心里卻在向陳美莎道歉︰對不起啊美莎,現在只能拿你來當保命符了,相信就算你知道了也不會生我的氣的。只要我能過了這個坎,我一定親自向你道歉!
「我女兒?」陳書記挑挑眉頭,忽然抬起手來,指著鐘曉飛,恍然大悟的說︰「哦。我想起來了,周秘書曾經給我說過,說美莎跟ty公司的一個年輕人來往,說的就是你嗎?」
「是我。」
鐘曉飛淡淡的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周秘書見過我一次。」
「哈哈,這樣啊……」
陳書記好像很開心的笑了兩聲,就在鐘曉飛想要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卻忽然止住笑容,冷冷的說︰「鐘曉飛,你如果想拿和我女兒的關系做掩護,那你就錯了,只要你威脅到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想盡一切的除掉你!」
「我明白,我就算有十萬八千個膽子,也不敢跟您做對啊?」鐘曉飛一臉無辜的苦笑︰「但我手里真沒有你的資料,所有的一切都是楊董的造謠,我今天找到這里來,原本是想跟楊董拼個你死我活,問他為什麼要陷害我?沒想到遇見陳書記你在這里……」
鐘曉飛態度真誠,說的非常有條理。
陳書記默默的不說話,像是在猜測著鐘曉飛話里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