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看著師父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切和愛憐,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溫暖。
自己一出生,便被丟棄在了塵劍山莊之外。是師父收留了他,給了他姓名,教他認字,教他劍法,還讓他明白了做人的道理。對于從小無父無母的秦墨來說,師父就是他這輩子最親的親人。而自己明天卻突然要離開了,心中的不舍情緒便一下子涌了出來。
「秦墨!你在哪里?快給我滾出來!」門外突然傳來秦方的聲音,一道身影在下一秒閃了進來。
秦方一進門便看見了秦墨,正要發作,卻突然看到秦非正皺著眉看著自己,心中的火氣立馬消了下去,顫顫問道︰「咦,爹,你怎麼在這里?」
秦非看了眼秦墨,說道︰「我在和墨兒說些事情。倒是你,大呼小叫些什麼東西?」
秦方重重哼了一聲,指著秦墨說道︰「我讓你幫我收拾行李,你為什麼沒收拾?」
「胡鬧!」秦非一听卻是怒了,「墨兒又不是你僕人,憑什麼听你使喚?你自己的東西自己去收拾,墨兒他還有自己的行李需要收拾呢。」
「他?」秦方疑惑地看了眼秦墨,問道︰「收拾什麼行李?他要去哪兒啊?」
「他和你一起去‘青靈院’。」
「什麼?!」秦方一下子跳了起來,激動道︰「憑什麼啊?‘青靈院’可是高等學院,初始靈力低于七層的人他們是不會收的。你看看他,三年了,下六式里連一式都沒學會,怎麼可能進得去嘛?」
秦非厲聲說道︰「進不進的去又不是你決定的。你可知道墨兒他——」
「師父!!」秦墨突然大聲喊道,將秦非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給截斷了。
這一下,不但是秦非,就連秦方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秦墨,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秦非看到秦墨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他,一下子便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秦方是自己的兒子,他的性格自己當然清楚。秦方雖然在劍法上頗具天賦,但是性情驕傲自滿,有從小嬌生慣養,自尊心極強,若被他知道了秦墨已經習得三式,那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秦非一邊自責自己的莽撞,一邊向秦墨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秦墨從師父的眼神中明白他已經理解了自己的做法,便笑了笑,轉身朝秦方說道︰「少主,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替你去收拾行李。」
秦方聞言,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哼了一聲,便出了門。
秦墨轉過身,卻發現秦非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師父,怎麼了麼?」他問道。
「墨兒,方兒這樣無理取鬧,難道你不生氣麼?」
秦墨搖搖頭,說道︰「少主本性又不壞,而且我看得出來,少主心中一直把師父您和山莊放在第一位。況且,您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替少主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
秦非一听,心頭立刻軟了下來,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師娘走得早,方兒變成這樣,都是我給寵壞的啊,我很擔心他以後在劍法上的造境。墨兒,你要多多提點他才是。」
秦墨聞言,便應道︰「是。」
「嗯,那你先下去準備準備吧。」
秦墨俯身一應,便走了出去。來到秦方的房間,秦方正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他看到秦墨走了進來,眯成縫的小眼楮向旁邊一轉,嘴里重重哼了一聲。
秦墨也不理他,徑直走到床邊,開始收拾床上凌亂的衣物。
「秦墨,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用花言巧語騙了我爹,但是實力是不會說謊的。我勸你還是死了去‘青靈院’這條心吧。」秦方開口諷刺道。
秦墨听他還在糾結此事,心里卻是苦笑連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沒反應啊?」秦方見秦墨不搭理自己,心中的怒氣再次升起。他看著秦墨收拾東西的背影,突然嘴角露出十分鄙夷的笑意,嘲笑道︰「你看看你,我讓你干什麼你就得干什麼,真是天生一副賤樣。也不知道你的爹娘現在在哪里當奴才呢。」
此言一出,秦墨手上動作突然停滯,心中的怒火在瞬間爆發出來。他猛的轉過身,體內靈氣陡然釋放出來,全身散發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遍?!」秦墨這句話說得並不大聲,但是那冷到能夠掉出冰渣的語氣卻在一剎那讓秦方仿佛沒辦法呼吸,他看到了秦墨眼中那足以將他碾碎的傲氣,心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秦墨身上強大的氣息在下一秒便消失無蹤了,他看著秦方,眼中那股傲氣也已經完全退了下去,淡淡說道︰「少主,行李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此刻已經呆若木雞的秦方,徑直走出了房門。
秦方在過了很久之後才緩過神來,自言自語道︰「剛剛那是什麼?」
秦墨在離開秦方的房間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很簡單,只有一兩件衣服而已,所以很快便收拾完了。然後,秦墨就靜靜地躺在了床上,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對于自己剛剛的反應,秦墨自己也是有些吃驚。原來爹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不可褻瀆。盡管從未見過他們,也盡管自己這些年來身背各種嘲諷過得酸苦,但是爹娘就是爹娘,他們給了自己寶貴的生命,誰也不可以用言語來侮辱他們,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這是自己心底最初始最本質的羈絆,他必須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這份神聖。秦墨在此刻,更加堅定了想要變強的決心,因為只有站在了世間的巔峰,才能把別人的側目,變成對自己的仰望!
秦墨想了一會兒,突然心念一定,似是記起了什麼,右手在懷里掏了掏,拿出剛才在「雜經閣」里撿到的那本舊書。
「這到底是什麼書啊?」秦墨心中疑惑,便從第一頁開始看了起來。等到仔細讀過兩頁之後,秦墨突然笑道︰「原來這書講的是易容啊。」明白了書的內容後,秦墨又看了幾頁,卻逐漸被其中的一些易容術的技法所吸引住了。
過了一會兒,秦墨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身子一挺便一下子坐了起來。
「易容??對啊!就是易容啊!」他突然失聲叫道,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司空前輩讓我只使用‘萬古五靈’中的其中一種,是怕我的靈力太過引人注意。如果我用這易容術換一張臉,再取一個假名字,不就變成另一個人了?這樣不就能使用其他幾種靈力了嗎?」
秦墨自顧自地點點頭,表示很贊同自己的想法,隨即歡呼一聲,便又躺去,饒有興趣地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