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身子絲毫不亂,手中冰劍突然出擊,腳下隨之飛快一動。瘦小的身子與「金毛獅王」正面相踫,周泰四只凶爪不停地從各個方向朝秦墨攻去,他巨大的身體發了瘋地扭動著,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完全被激怒,失去了冷靜。
但是秦墨在此刻沒有一絲的退讓,他身法迅猛超然,手中冰劍在空中紛飛狂舞,將周泰的每一次攻擊都完美化解。他一招一式決然凌厲,進進退退卻張弛有度,道道劍氣化作冰寒之刃從他手中不停擊出。這些寒氣劍刃打在周泰金光閃眼的身上,讓他極為不好受,盡管周泰有強大的靈氣護體,但是秦墨的每一次打擊都讓他覺得身子顫抖,體內氣血翻涌。不光如此,那寒刃破碎之後便會化作冰冷之氣,繞在自己的身上,不一會兒,周泰全身便覆蓋上了一層薄冰,陣陣凍骨疼痛刺入全身。
不遠處的周暮看著兩人纏斗一起,淚跡未干的臉上憂心忡忡,但讓她更在意的,是那個少年此時使出的劍法。那招招式式看上去分明與秦墨所使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又很不相同,不管是速度還是氣勢,這個少年都要比秦墨高上一籌。而且在招式之間,所帶出的凌然傲氣更是秦墨所無法相比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是哪個宗派的?」周暮心中不停地默問著。
但她永遠也不會想到,其實眼前這個少年正是秦墨。而秦墨在劍法上的差異也很好理解,與紫陽一戰,單純只是比試而已,盡管兩人都說過以性命相搏,但是說到底也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賭氣之余,秦墨自然不會下手太狠。
然而這次卻不同,自己與周泰這一戰是真正關系到生死,如果稍有一點疏忽,那麼便會命喪當場,背後那四道觸目驚醒的傷口便是證明。所以,秦墨這回沒有任何保留,身法、劍法、靈力,這些統統都是盡數驅使,也正因如此,此刻他的「塵嘯劍法」才會使得如此淋灕盡致。
激斗還在繼續著,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讓人看了眼花繚亂。此時秦墨犀利的劍法已經逐漸壓制住了周泰的攻勢,周身白色靈氣雖然不強,但卻流轉得極快,特別是手握冰劍之處,兩圈白色光圈交纏繞著,哪怕在周泰強烈的金光之下,也格外顯眼。
反觀周泰,處于劣勢的他心中已經無比驚愕,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連一個毛頭小子也對付不了。看他頭頂之上的「靈種」,這小子分明只是一個「靈士」而已,如何能夠將自己逼到這等地步?
心中恨恨想著,身上卻幾乎已經完全被寒冰覆蓋住了。周泰不敢再正面交手,利爪又向卻秦墨攻擊兩下,便扭身朝後方快速退去。
秦墨寒劍干淨利落地擋下這兩次攻擊,卻見周泰已經退出去好幾米。他心中自然也知道周泰此刻選擇避讓,是為了除去身上的寒冰。但是秦墨並沒有趁勢追擊,反而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是他不想,只是此刻他體內靈氣也已經所剩無幾,再加上背上的傷口讓他創痛難忍,他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周泰退身遠處,身上的金光已經不似原來這般耀眼,顯然靈力也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他面目猙獰,所有靈氣卻是急速上涌,緊接著大嘴一張,低沉渾厚的吼聲再次震響起來,竟然比前兩次更為震撼和霸道。
腳下的大地再次搖晃,周圍樹木岩石紛紛斷裂,秦墨被這吼聲震得血氣倒涌,心中卻是大駭︰這家伙瘋了麼,難道就不管他們家二小姐了?秦墨來不及多想,腳下奮力一撲,便再次擋在了周暮身前。
秦墨寒劍在手,劍上白色微光輕輕一亮,緊接著口中低喝一聲,身體側身蹲下,左手握在右手之上,用盡全身力氣將冰劍從下往上狠狠揮去。一道巨大的白色氣刃沖擊出去,竟然生生將周泰的吼聲抵消了開去。
身後周暮原本被這驚天巨吼震得內息亂涌,眼神恍惚頭腦發暈,接著喉頭一甜,一股鮮血便吐了出來。而此刻,她突然覺得那吼聲的威力削弱不少,虛弱地抬頭一看,才發現是秦墨正在幫著自己抵擋這一波攻擊。少女美眸黯然動人,卻是不明深意。
白色氣刃劃過震蕩的空氣直直朝周泰飛去,只是速度和威力正在不斷減弱消散。周泰身上的金光也是暗淡不少,剛剛的獅吼幾乎耗費了他所有的靈力。
下一秒,吼聲和氣刃幾乎同時消失,周泰腳下發軟,竟是不由地跪倒在地。而秦墨更是「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直直地向前倒去,好在他回神過來,左腳上前一跨,右手冰劍撐地,這才穩住身子。而那冰劍在觸地之時,卻因為秦墨靈力的不足而碎裂了將近三分之一。
周圍樹木沙沙作響,昏暗的天空中又飄起了小雨。秦墨的身子被雨水打濕,身上的鮮血被沖刷下來,在他身下流成了條條血水,背上的傷口因為雨水的刺激而變得更加疼痛。身後的少女側臥在地,頭枕于臂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少年的背影。
此時此刻,周泰和秦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周泰的靈力畢竟比秦墨高了兩個等級,他緩了一陣便又重新站起身來,眼中的殺機卻絲毫沒有減退。他右手舉于胸前,體內僅剩的靈氣全部聚集,一只粗壯的金色利爪再次出現。
周暮眼睜睜看著周泰走向秦墨,他冒著冷光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置秦墨與死地。「不要不要」她嘴上虛弱喚著,眼中涌出的淚水卻是被冰冷的雨水淹沒了。
秦墨站了起來,身上的靈氣已經完全消失,只留下了手中那殘斷的冰劍,雨水滴在冰劍之上,開出朵朵冰花,脆弱不堪。他眉宇緊皺,虛弱的眼神卻是不離周泰。
「哼,將死之人,何必硬撐!」周泰心中一怒,腳下開始逐漸加快,朝秦墨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