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莫不是覺得只有靈體是劍的人,才可成為劍者嗎?」秦墨心血憤沸,語氣稍稍有些顫抖。
段人風哼笑一聲,「那倒不是,我只是說靈體非劍之人,就算成為劍者,也不過是個垃圾而已。」
此言剛落,秦墨頓時覺得體內怒血狂涌。時至今日,他從未像這次憤怒過,碧水劍以迅雷之勢刺出袖口,秦墨身上悄無聲息的強大凌勢伴隨著一聲悅耳的「叮嚶」聲陡然崩裂出來。赤色靈氣瞬間翻涌,腳上纏繞著靈力赤光,在一瞬間卻是讓腳下的土地竟凹陷了進去。
就在秦墨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待在一旁的「空靈四劍」全都不約而同地在心底一震。莫成囂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由得落回了身側,原本挺立著的矮小微胖的身子卻是猛然一緊,微蹙的眉頭此刻早已松開,一雙眼楮驚瞪如銅鈴,肅穆的臉上完全充斥著不可思議。
柳不蔭先前雙手交叉胸前,靠在樹上,顯得百無聊賴。而此刻他早已挺起身子,不可置信的臉上笑意全無,口中則是低聲驚道︰「好快!」
「師兄!」「師兄小心!」左聰荷和葉嵐芝同時驚呼,讓身為「靈鼎」的兩人如此慌張失措,顯然眼前這一幕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段人風此刻的臉上依舊是一臉嘲意,他根本想不到秦墨會在此刻發動攻擊,更不會想到秦墨的攻擊竟然如此突兀,悄無聲息。在听到左聰荷和葉嵐芝的提醒之後,這才突然恍悟過來,但現在還哪里看得到秦墨的身影?
秦墨的「疾風」一式如此極速犀利,身旁的秦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而等他一眨眼之後,秦墨卻是出現在了段人風的身後。碧水劍上熾熱的靈氣撫過秦墨英朗的面龐,兩邊長長的黑色鬢發隨著劍氣擺動。手落劍刺,一道足以劃破所有阻隔的劍意崩然爆發,朝段人風的背部狠狠刺去。
只听「嘶啦」一聲,段人風青色衣袍的右下角瞬間缺失了一大截,露出他那瘦弱無肉的腰部。段人風回身怒目圓睜,卻是剛好對上秦墨傲氣凌天的眼神。他心中雖是大怒,但同時更為吃驚不定,若剛剛不是自己反應快,說不定會死在那小子的劍下,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太可笑了!
「臭小子,你竟敢偷襲我!」段人風怒道。
秦墨卻是不以為然,嘴角冷冷一撇,說道︰「偷襲?前輩別開玩笑了,方才我就站在你對面,這也能叫偷襲嗎?再說,前輩你的靈力都快比我高到天上去了,若這也能叫做偷襲的話,那不是變著法子詆毀前輩你自己麼。」
「你!」段人風聞言氣得是面色通紅,雙拳緊握似要發作,隨後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的靈力霸道十足,讓不遠處的秦方難以承受,雙手捂住胸口撲通跪倒在地。而秦墨自然也不好受,但他的靈力畢竟比秦方高出一等,體內靈力盡數破出護在周圍這才勉強抵擋得住。
「塵劍山莊竟還有你這樣的弟子,當真有趣至極。今日便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段人風剛剛說完,腳下卻是突然錯動,他並未發動靈力,但是速度極快,青色衣袍陡然飄擺,如風一般地朝秦墨閃去,他腳下有些踉蹌,看似不穩,實則步步精準,走位詭譎。
秦墨當下心生驚異︰如此詭異的身法,速度竟然還這般迅速!?但他也沒有多想,也來不及多想,畢竟「靈鼎」的實力不是隨便就能夠猜透的。碧水劍猛然一提,幾道赤色靈氣抖散開來,此刻段人風已經來到右側,秦墨卻是沒有正面迎擊,而是身子一轉卻是朝左邊快速退去。
段人風見此情狀,腳下卻是加速幾分,原本直挺的上身突然完成弓形,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沖了過去。秦墨眉頭緊皺,自己的速度已經達到極致,既然躲不過去,便只能正面硬拼了。他腳下一定,碧水劍朝身後迅速向下一刺,堅韌的彈力將他整個人拋起,朝著段人風撲了過去。
「哼,來得正好!」段人風低喝一聲,腳下原本凌亂的步子突然變得直接整齊,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化作指劍,朝秦墨的胸前刺去。秦墨身子矮小,此刻在空中正好與段人風一般高,碧水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炙熱的靈氣卻是向劍端迅速匯聚。
秦墨眼中精光一厲,泛著赤紅光芒的劍與段人風的指劍正面對上,卻是一點不差的正中指尖。段人風只覺的一股燒人的熾熱,雙指趕忙收回,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雖然秦墨剛剛並未將火靈釋放出來,但是靈氣本身的熱量及灼燒卻是逃不過段人風的觸覺。
「火靈體?!」段人風訝異一聲,卻是讓一旁的另外四人同時驚懵。左聰荷與葉嵐芝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對對方的感受了如指掌,今日這孩子著實讓他們大吃一驚,劍法與靈體都如此出色,這孩子到底是誰?而柳不蔭則怔怔盯著秦墨,臉上的笑意再未出現,似乎略有所思。
秦墨咧嘴一笑,此刻的他卻是有些調皮︰「段前輩,今日我們比的是劍法,與靈體可無關。」他話一說完,身上靈氣卻是比剛剛更甚,一道火焰從他手中釋放出來,灼熱的氣息瞬間將空氣中的水分蒸發干淨,讓腳下的土地也變得干燥起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不需要再掩藏什麼了。秦墨心中一定,赤色火焰便在剎那將碧水劍包圍了起來,這般使用火靈也是秦墨這幾日研究出來的。火靈附劍,彌補了其無法像水靈那般凝成實體的缺陷,讓碧水劍的殺傷力大幅度得到提升。但是碧水劍畢竟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如此使用,只怕會大大消耗其壽命。
秦方依舊站在原地,他從秦墨身上的靈氣活躍度和頭頂的靈子旋轉速度便可以看得出此時秦墨已經是全力以赴,他面有憂色,心中卻是稍稍有些感動和自卑。秦墨竟為了塵劍山莊挺身而出,只身一人與如此強大的對手決斗,這樣的勇氣自己可曾擁有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