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看著方玉炎無比期待的表情不禁啞然失笑,于是他將祭出炎印以及轉換意念的口訣和心法慢慢地講給方玉炎,方玉炎用心聆听,加之他自悟的祭印心得,幾乎水到渠成的便悉數領悟,李爾也不禁對方玉炎的天資贊嘆不已。
在李爾肯定他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之時,方玉炎帶著無限欣喜首先沖向了菱形的雲晶,李爾看著方玉炎時而天真,時而成熟的樣子,不禁搖頭笑了起來,李爾走到方玉炎的身後感受著他意念轉變的純熟流轉,卻發現菱形的雲晶中始終顯示著紅色,方玉炎略顯失望地看向李爾,李爾無奈地笑了笑道︰「就算不是同李爾叔叔一樣的炎性也無所謂啊!你去試一試其他的吧!」方玉炎這才高興地走向了一個三角形的雲晶,果然還是顯示著最初的紅色,然後方玉炎便依次走向了一個圓形的雲晶處,只見那圓形的雲晶仍然毫無變化,方玉炎有些焦急起來,于是他依次走向方形、五邊形、六邊形……都是毫無改變,方玉炎明顯頭上冒汗了,但是他看著一邊從容的李爾不禁覺得緊張的沒有必要,于是他滿懷期待地走向了無規則的雲晶前,方玉炎開始小心地將手伸了進去,他祭出炎印後仍然顯示著閃爍的紅色,方玉炎開始更加小心地轉變意念,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讓方玉炎灰心不已,接下來無論他如何變幻顏色那處雲晶仍然過濾不掉他任何的顏色,均是一直顯示著耀眼的紅色,方玉炎急得快要哭了,他反復試著卻是不見任何的變化,李爾也不禁有些不能理解,他走到方玉炎的面前,問道︰「炎兒,你是不是在轉變意念的時候很困難?」
方玉炎想了一想,肯定地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很輕松很順暢啊!」
李爾也有些不能肯定地道︰「在你每次轉變意念的時候,我都試著去感知過,確實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這樣吧,炎兒,你再轉回去重新來一次!」
方玉炎輕輕地點了點頭,于是他再次折了回去,將手伸進了一個多邊形的雲晶里,而就在方玉炎祭出炎印的片刻,李爾也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只見雲晶中方玉炎祭出的炎印的初始顏色赫然放射著幽藍的光彩,李爾快步走了過去,示意方玉炎繼續轉變意念,可是就在方玉炎不停轉變意念的情況下,那處幽藍的光彩卻不見任何變化,李爾顯得有些焦急了,他急匆匆地扯出方玉炎的手臂,拉著他走向一個圓形的雲晶處,方玉炎始料不及地差點被驚慌失措的李爾拉倒,方玉炎快步隨著李爾將手伸到了雲晶之內,接著方玉炎祭出炎印來,這次竟然是分明的黃色呈現出來,李爾詫異地搖了搖頭,連連「奇怪」地念叨著,接著來到三角形處,方玉炎祭出的炎印竟然再次呈現出幽藍的光,然後李爾反復地取出方玉炎的手,反復讓方玉炎祭出炎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方玉炎祭出的顏色竟然呈現著隨機的顏色,一會兒是耀眼的紅色,一會兒是暖暖的黃色,一會兒又成了幽深的藍色,李爾簡直都要懵了,他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孩子來,他如同自語一樣地道︰「正常的炎種在與自己炎性不同的情況下都是顯示紅色才對的,當踫到相近炎性的時候就會隨著不同的意念過濾出不同的顏色,可是炎兒竟然是在每一個容器中都會隨機出現不同的顏色,而且不會隨著意念轉變顏色,這簡直太不合乎情理了,這到底是不是好現象呢?太奇怪了!」
方玉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李爾的狀態,他知道此時他只需要安靜等待就好了。
果然李爾停頓了片刻,便拉起方玉炎的手道︰「炎兒,咱們走!李爾叔叔不明白你的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現在我帶你去見見你的師尊,也就是李爾叔叔的師傅,讓他老人家判斷一下你的情況!」
方玉炎一听要見到自己師傅的師傅,不由地肅然起敬,一聲不吭地隨著李爾向雲晶宮外踱去。
來到雲晶宮外,李爾迫不及待地便召喚出了雪鷹,如同來時一樣方玉炎的腰身上再次被纏上了李爾祭出的絲狀物,方玉炎看著李爾嚴肅的面容,懂事地閉上了好奇的嘴。
雪鷹依照李爾的指示一路直向南飛,李爾一路無話,方玉炎也只得一聲不吭,不得不靠著欣賞腳下的景色打發時間。雪鷹直飛到一處城外的遠郊處才落定,李爾將雪鷹釋解後,方玉炎才看到李爾回復了原有的表情,方玉炎知道李爾一路上都在思考,現在的他應該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對策。果然李爾轉過頭來對著方玉炎微微一笑道︰「炎兒,知道這是哪里嗎?這里就是李爾叔叔出生的地方,尚武郡!在我們炎族能用上武字的郡城都是盛產炎戰士的地方,你的師尊便是尚武郡最德高望重的戰士之一,他是被稱為金帚的楊雲浦,你知道嗎?叔叔的師父的聖器竟然是一把大掃帚,但是就是這把大掃帚讓他老人家在炎城中立下過赫赫戰功!炎兒,我們到了那里,你可一定要對師尊尊敬有加,否則李爾叔叔也保不了你的!」
方玉炎用力地點了點頭道︰「炎兒一定會乖乖的!」
說話間,兩人便已走進了這座熱鬧異常的郡城,方玉炎在自己的家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更沒有見過街市上擺滿的各式各樣的東西,方玉炎好奇心大起地四處指指點點的詢問李爾,李爾也是耐心地一一為他解釋,抽空還給方玉炎買些他見所未見的小吃讓他一飽口福,方玉炎笑得滿面春光,只覺得這座尚武郡就是一座聖地。
而就在兩個人走在街上的時候,卻見街上的人們開始三五成群地急急向前趕著,李爾有些好奇地拉住匆匆而過的一個人問他意欲何往,那個人只是焦急的掙扎著甩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了︰「今天是城郡炎武大賽的日子!這是眾所周知的大日子,還有什麼好問的!」李爾听罷不由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嘆道︰「果然忘記的一干二淨,我不正是借這個大賽的因頭才告假出來的嗎,卻不想這個大賽竟然被我拋至了九宵雲外!對了炎兒,想不想去看一看你的小前輩們的選舉大賽?」李爾在打算去見見方玉炎時便借著去城郡大賽借鑒經驗為由請假外出,因此他自然有進入賽場的資格,卻不想竟然陰差陽錯地趕上了城郡大賽,于是他便決定讓方玉炎去領略一下大賽的現場,或許對他的修行有極大的幫助,至于去見師傅自然是不爭這一時半刻了。
方玉炎一听可以去觀看炎武大賽,自然是高興地直點頭,這對于一個只見到炎印就艷羨不已的方玉炎來說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于是李爾便引著方玉炎改道向炎武大賽的方向而去。
李爾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對方玉炎介紹著炎武大賽的由來。
原來炎武大賽便是各個部落推薦到城郡的選拔出來的炎種精英,而出于對炎種秘密的封鎖,對外便聲稱是修道之士的道法大賽。城郡由專人對這些炎種進行加強訓練,之後再經過優勝劣汰留下一批進行公開的分場比試,這就是所謂的炎武大賽,大賽由族城委派專人來觀戰定度,他們對場次中的戰斗及炎種的各自表現進行抽選,除去勝出的前三名直接進入族城外,其余再由這些專人選定一批有資質、有專長的炎種,因此炎武大賽是每個城郡五年一度的盛事,而對于普通人來說,能夠看到這樣華麗的武宴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于是每次炎武大賽前後便使得舉辦的城郡熱鬧異常。
到了賽場外面,李爾憑借自己的銘牌輕易地進入了賽場,方玉炎跟隨著李爾竟然坐到了賽場較前的位置,方玉炎坐在看台上嘰嘰喳喳樂得合不攏嘴,李爾看著這個未失天真的孩子不禁莞爾。
兩人來得很是時候,只一坐定,便看到一支支隊伍整齊地走到了場中,接著由負責人臨時抽定場次名單,接著便分為兩人一組分別上了場中不同的擂台上,方玉炎仔細看去只見每個擂台都是各色不一,有的是方圓內一根懸空的繩子,選手們分別躍上繩子等待比賽,有的只是一個搭出的平台,有的是一片水池一樣的場地,更有火場、冰場、籠子……方玉炎抬起頭來看向李爾,李爾知道他的問題又要來了,于是李爾笑了笑輕聲地道︰「你一定是想問我為什麼有這麼多各種各樣的擂台吧?」李爾看到方玉炎用力地點著頭,便輕聲地繼續道︰「要知道選拔是很苛刻的,于是就對炎種的個人綜合素質有著很嚴格的要求,他們必須能夠勝任各種復雜的場地,因此他們平時就必須付出許多的努力練習和適應,因為到了考場這些擂台和對手都是隨機抽取的!好了,炎兒就和你講這些吧,專心看比賽吧,不要再影響別人了!」方玉炎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由地對場上的各個選手敬佩萬分,這需要多大的韌性和訓練強度呀!這時候的方玉炎對于做一個炎種的驕傲之情油然而升。
此時各個擂台上已經分別站好了三個人,方玉炎知道其中兩個是選手,另一個便是評定勝負的評判官了。方玉炎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離他的座位最近且最利于觀察的那個擂台上,因為方玉炎知道如果每個擂台都去看上幾眼的話或許會很享受,但是卻不利于他這個初學者吸收經驗,于是他聰明地決定將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有利的擂台上面,只見那個擂台是一處搭起的普普通通的平台,上面兩個選手一男一女,男的瘦削的身材,眼神銳利地閃著寒光,方玉炎感到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孩滿身的氣場讓他不由地有些顫抖,而另一邊卻是一個一身火紅的柔弱少女,方玉炎實在看不出這麼嬌弱的小女孩兒將如何去對抗她面前那強大的對手,方玉炎不由地替這個女孩兒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時只听到一聲尖厲的嘯聲,方玉炎向聲音處看去,卻見一束奇幻的光彩直升上空劃破天際,發出這聲尖嘯的聲響,方玉炎盡管好奇,卻記得李爾的囑咐,只是記在心里打算看完比賽再細細問過不遲,場中的一男一女听到嘯聲後依著考官的手勢相互鞠躬行禮,然後便擺開了架勢,方玉炎知道比試開始了,那個評判官只是眨眼工夫便已端坐在了擂台邊上一頂高高在上的座椅之上,而擂台上的那個少年早已祭出了一柄青寒的長劍,而那個紅衣少女卻是手持一條紅色綢布狀的物事宛然若仙,方玉炎想不到那個女子竟然是以如此柔軟的絲綢來作為兵器的,于是他再次記下來打算出去時一並向李爾詢問。
不過此時就算李爾肯回答他的問題,方玉炎也不可能再分神去問了,因為場中的兩個人已經開始凝聚氣場開始比試了,方玉炎只見那個瘦削的少年一柄青芒每一次斬下都是毫不留情,那柄青芒甚至在光天白日下都泛著肉眼可以看到的幽藍之光,而相比之下那個少女手中的紅綢卻更顯飄逸之姿,方玉炎現在終于明白那個看似柔弱的紅綢竟然是可以隨著少女手上的動作軟硬變幻,有時幻化為硬物與青芒撞擊的火光四射,一時又幻化為軟物纏繞青芒的劍身,端的是件奇物。方玉炎不知這些均是炎種人必修的近身之伎,只覺得難解其意,視覺上便不覺得如何驚奇有趣,他的注意力卻完全被兩個人手中的聖器所吸引,于是他開始有意無意地向不遠處的一個擂台上看去,那是一個水池一樣的擂台,只見上面的兩個人正端立于水面之上飛速旋轉著互相施展著法力,方玉炎這一看便再也無法挪開他的雙眼了,只見水面上一青衣少年雙手連續揮舞,手中的火團如同炸開的火星一般四處飛射,而另一個灰衣少年卻是繞著池邊飛速地躲避著青衣少年的攻擊,甚至是方玉炎也看出這個灰衣少年在急速的躲避中卻未見絲毫的慌亂,反而會在某一個空隙中祭出火龍一般的攻擊鏈予以反擊,兩個人的攻擊一次次撞擊在半空之中,形成一片片巨大的光幕,不由地令方玉炎看得神馳目眩,心曠神怡。
看台上的方玉炎看著擂台上兩個人的比試如痴如醉,他模仿著青衣少年的手勢不停揮動著他的右手,青衣少年那種從容瀟灑的祭印手勢和身法讓方玉炎看得不禁著了迷,他一邊看著青衣少年一次次快速而無隙的餃接,一次次隨著青衣少年的動作像模像樣地擺弄起自己的右手來,李爾看了一眼身邊的方玉炎痴迷的樣子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開始留心起場中的比賽來。可是李爾卻未能發現,此時方玉炎的手上已經開始泛上了熾熱的麟光,這當然也不是正在死死盯著擂台上比試的方玉炎所能感覺的到的,他在一次次的參悟和模仿中漸漸地激起了心底的炎識,場中的青衣少年手法越來越快,而方玉炎的掌心處的炎印亦是越來越熾烈,方玉炎的眼楮都要紅了,他看著那個青衣少年無與倫比的快速祭印攻擊,只覺得心里癢癢的羨慕,他對于這般了不起的幻術痴迷過甚,他只覺得心底有一處無法發泄的煩悶讓他不能自拔,他開始在意識里催動著右手學著青衣少年的樣子向外甩動起手掌來,而他的意識卻完全被青衣少年的攻勢所吸引,卻不知他手掌中的炎印已經慢慢地實質化並漲大。
就在此時,青衣少年一道炎印掙月兌手掌的同時,方玉炎亦是心有靈犀的揮動出他的右手,他竟然融通地將手中那團火球飛速地甩了出去。此時的李爾似乎也感到了難忍的熾熱,而待他轉過頭來時,卻見方玉炎祭出的那團火球月兌離他的手掌飛速向著對面的擂台飛去,李爾始料不及卻已無能補救,而就在李爾拉住方玉炎的同時那團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向了擂台之上激戰正酣的紅衣少女,紅衣少女感受到了這團火焰的熾熱之時卻已然措手不及,只見那團火勢轟地沖上來撲滿了她的全身,紅衣少女驚異地一聲大叫,一瞬間衣衫燒毀,眉目燒焦,而更嚴重的卻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嬌弱的少女身上的衣衫處處被燒毀露著雪白的肌膚。
一瞬間看台和附近擂台上的人都被石化,除了較遠處的擂台仍在酣戰,觀眾正在吶喊。
此時的方玉炎看向大驚失色的紅衣少女,心知自己這下闖了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