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殺游戲Ⅱ 32去了哪里

作者 ︰ Dodolog

房間很小,門離床的位置不過兩步之遙。《》殷凝一個跨步將床頭櫃的燈關上,讓房間的光線黯淡下來,自己迅速回到門邊隱蔽起來。

關燈是為了迷惑對方,讓來人以為她正放松的睡著。

心如擂鼓,好像快要從胸口蹦出來。她強壓著急促地呼吸,背靠在門側,捏著刀片的手心全是汗。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身邊的門,看著門把手因為外力而微微輕顫。隨著鎖軸嘶嘶地轉到了頭,再也沒有可以阻擋就要打開。

門慢慢地開了。

殷凝站在門軸里側,因為門向房間內打開,她暫時看到不到來人是誰。只有門板劃著弧度不斷地向她靠近,幾秒鐘後門板的那頭出現小半個人影!來人背著光,她根本看不清是誰。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是秦錚。

不敢輕舉妄動,她要把握好時機。以免自己的進攻被對方輕易化解,還遭到反擊,那樣就不好了。

她的床上早就已經用枕頭和薄被弄了個人形,好(色色小說

那人慢慢走進來,走廊稍亮的光線礙于門框的阻攔斜斜落下來,與屋內的昏暗呈幾何圖形投射在來人的後背上。

殷凝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緊張的情緒,讓她根本辨認不出對方是誰。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慢慢靠過去。指尖的刀片不知是害怕還是用力地有些顫抖。

眼見著就要來到對方的身後,鋒利的刀刃就要架到來人的脖子上時。

突然,一只大手鉗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手里的刀片落到地上。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緊接著就是反手一個過肩摔,被死死按在地上!

「咚——」整張後背狠狠著地,讓殷凝發出一記悶哼。更要命的是肩胛骨上緣的箭傷因為這一摔的牽扯,似乎崩裂了已經結痂的傷口。

「殷凝!怎麼是你!」

「小、小衛?」

借著昏暗的光,還有熟悉的聲音,殷凝這才辨認出來者是衛欽恩。而衛欽恩也才發現自己錯手摔了殷凝。他趕緊慌忙慌忙地松開鉗住她肩膀的手,想要拉她起來。可是殷凝的整張後背都火辣辣的疼,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好死不死舊傷一起復發,傷上加傷,讓她根本坐不起身。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故意的。」衛欽恩不知所措地小聲道歉,「你不要緊吧?」

「你來我房間干什麼?」殷凝坐不起身來,皺著眉表情痛苦,心里又氣又惱。雖然她把小衛當朋友看,可不代表他能半夜隨隨便便闖入她的房間!且不說眼下的環境多讓人緊張,稍微行將踏錯一步就可能被人殺了。就說她的身份,已經為人/妻。自家丈夫就在隔壁的房間。這要是讓秦錚看到,誤會了什麼,那還得了?就算她還是單身,也不意味著隨便哪個男人可以隨意進出她的房間。

「我……很擔心你。」

「擔心我?」

「嗯。」

衛欽恩伸手去扶殷凝,卻被殷凝輕輕推開。聲音里透著些慍怒,卻盡量壓低聲音,「我自己能起來。」她不明白衛欽恩為什麼這麼擔心自己,要半夜鬼鬼祟祟地來找她。也不想多問,不管什麼事,以後再說。不過她心里清楚,衛欽恩不是來殺自己的,也許真的是擔心自己。不然剛才這麼好的機會,他早就應該得手取她性命。

殷凝咬牙忍痛坐起身,希望剛才的動靜沒有驚擾到隔壁房間的秦錚,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所以她希望衛欽恩快點離開,她不可想讓秦錚看到這一幕。雖然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自己還被衛欽恩扔了個背包。可一個年輕男人,半夜出現在她的房間,萬一被秦錚誤會什麼,不論怎麼個誤會法,解釋起來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他生氣,影響眼楮。

「你的後背又流血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後面的人是你。」衛欽恩非常懊惱自己莽撞出手,看到殷凝起身後,她後背上的白紗布透著血跡,很是揪心。

「別擔心了,只要你別再半夜在走廊瞎溜達,不要到處嚇人就好了。」

「對不起,我是因為之前睡不著想去廳轉轉,但是開門的時候看到有人進了你的房間。一開始以為是你先生,可是過了很久,差不多都快超過一個多小時,也沒見人有出來。」

「你一直盯著我的房間?」

「我……」

殷凝心里發緊,主要原因不是因為衛欽恩盯著她的房間,而是從他口中得知有人進入她的房間超過一小時!若是真的,那麼她剛才在房間看到的人,就不是做夢或者幻覺!而是真的有人站在她的床邊,盯著她看!

想到這兒,殷凝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爆了起來,頓感毛骨悚然。

「你快回房間吧,我沒事了。」

然而話音未落,整個空間的燈,暗了下來。

……………………

暗燈意味著死亡。

這是殷凝大腦里率先閃過的念頭,仿佛一種意識本能,植根于她的腦海。

「有人死了……」殷凝呢喃。

衛欽恩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大約三秒鐘過去,空間的光線再度亮起。殷凝想也不想,趕緊走出房間,卻不料秦錚已經站在走廊里,就在她的門口。

「你沒事吧?」見殷凝出來,他趕緊上前一步,去拉殷凝的手。只是讓秦錚沒有想到的,殷凝的身後有個男人,還是從她的房間里跟出來的男人。

秦錚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握住她的手,力道要比平時重了些。殷凝抬頭看著他的臉,想捕捉些情緒,可是他卻沒什麼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殷凝心道壞了,他肯定誤會了什麼。剛想做些解釋,秦錚便拉著她轉身去敲對面主臥的門,那是一對學生的房間。

殷凝頭很大,心里哀嘆一聲,她的腦袋里亂哄哄的,感覺很多事情都不可控制地暗暗觸礁,攪在一起。現在正事要緊,誤會什麼的,以後再說。或許只是她自己想多了,或許秦錚並沒有誤會什麼。

「有什麼事嗎?」開門的是金逸,一臉疑惑地望著站在走廊里的三個人。他開門的速度很快,而且穿戴整齊,似乎並沒有休息。年輕的臉上滿是疲倦感,像是在守夜,好讓自己的女同學休息著。

「你們兩個都沒事吧?」秦錚問。

「沒事。」金逸搖搖頭,「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把你的同學叫醒吧,別睡了,可能出事了。」殷凝解釋,「現在大家還是在一起比較好。」

金逸也不嗦,進門將高亦如叫醒。片刻後兩個人內心忐忑地走出房門,「到底出什麼事了?」

秦錚吩咐,「先跟我們走。」

因為視力的關系,秦錚走路不快,好在足夠穩當,讓人察覺不出異樣。一行四人盡可能快的來到三樓,便看到舒珺開著門站在房門口,神色不怎麼好,見了大家立即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其他人的房間哪里?」秦錚答非所問。

舒珺伸手指了指,「左側最里面那間是臉上有淚珠紋身的男人的房間,我旁邊是小宋的房間,胡泉住我對面。」

殷凝點頭,趕緊搶先一步替秦錚去敲門。

三樓有六間房,三三對分布在走廊兩側。按照舒珺的說法就是,走廊左側最里面為黑色淚珠,第一間是胡泉的房間;右側第一間是舒珺自己的房間,第二間則是宋 茉的房間。

約等了片刻,只有黑色淚珠來開門的。他站在房間的門口,探出赤/luo精壯的上半身,也不說話。慵懶而冷厲的眼神將站在走廊里的人一一打量,仿佛在質問,怎麼有這麼多人站在這里,打擾他休息。

沒有人和黑色淚珠解釋什麼,他也不多話。轉身進屋套了件背心再度出來,斜靠在門邊,看著眾人忙活。

「胡泉和宋 茉怎麼沒開門?」衛欽恩也幫著敲了敲門,「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眾人站在走廊里又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來開門,也沒有人回應。

秦錚走過去,轉動門把,「直接進去。」

殷凝點頭,默契配合秦錚,當做他的眼楮,替他看東西。

門開了,是間空屋子。房間里很亮堂,所有的燈都開著,也很干淨,看樣子並沒有人用過。殷凝掃視了圈,「這是宋 茉的房間?」

舒珺點頭,「嗯,說是這麼說,不過沒見她回來過。也就是分房間的時候看到胡泉叫她住這里,然後我們都各自休息去了,沒多留意。」

「回來之後胡泉出去過嗎?」

「不太清楚,我沒有留意。」舒珺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也跟著來到胡泉的門邊,「但願他沒事。」

殷凝對著她點點頭,由秦錚打開胡泉房間的門。

一開門,空氣中幽幽飄蕩而來的血腥味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房間里很暗,沒有一點光線,就連天花板上面那圈小燈也是暗著的,與宋 茉明亮的房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除了門口一方從走廊投進去的,參雜著幾個黑色人影的淡黃光亮,屋子里根本就像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都站在外面不要進去。」秦錚回頭吩咐了句,讓早已六神無主的眾人吃了顆定心丸。

這里的房間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就算視力不好,秦錚也可以憑感覺找到床頭櫃的台燈,然後打開。

隨著橘黃的光線驅散了黑暗,讓死亡再也無法隱藏。

胡泉死了,以面目可怖的形式,被一根粗粗的麻繩纏繞在脖子上,吊在房間的中央。肥碩的身體慢悠悠地騰空打轉,似乎想要全方位的展示死亡。

如若這樣,可能還不至于讓人感到特別可怕。因為可怕的是,胡泉的臉竟然不見了!

他的頭顱上從發際邊緣到下顎沒有皮膚,只剩下腥紅的血肉,還有黏黏糊糊結成團塊的脂肪組織,黃顏色的,好像支離破碎的海綿掛在臉上,從中露出一絲絲的鮮紅肌肉。有些肌肉組織還外翻著,已然被剝離了骨骼。你可以清楚的看到凝白色鼻骨的軟組織,鼻頭的部位好像被什麼東西削去了一塊。他的眼窩附近一片鮮血淋灕,因為沒有了眼皮的覆蓋,看上去好像睜大了眼。白色的眼珠突起,黑色的瞳孔已經渾濁不堪。左眼球更是有些要月兌落的樣子,從眼眶里連著縴弱的神經耷拉在臉蛋上,搖搖欲墜。他的嘴巴上也同樣血肉模糊,正有暗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嘴里淅淅瀝瀝的流出來,和脖頸處的血水混在一起,流到他圓滾滾的肚子上,染紅了胸前大片的衣襟。

瞬時,尖叫聲、干嘔聲,還有低沉的咒罵聲混雜在一起,從殷凝的身後傳來。她站在最前面,正對胡泉高掛的尸體。將他可憐又可怖的死亡狀態看得真真切切,一覽無遺。可是她已經對這些感到麻木,因為他還不是她所經歷的所有死亡中最慘的那個。

現在,殷凝的腦海里沒有對尸體恐怖的反應,只慢慢閃過一個問題。

胡泉的臉,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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