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澄是接受過聲樂方面訓練的人,耳音方面肯定沒的說。《》縱然殷凝表示還沒察覺到什麼動靜,但此時此刻,她自然是相信玄澄的判斷力。
「怎麼辦?」殷凝也用極輕地聲音問。
「要不往後退?」玄澄提議。
殷凝快速前後看了下,「前面剛巧是個拐角,若是有人來也會從這里出來。但前方具體會是如何,也要往前走了才知道,說不定還有別的岔口呢?而後面是那條走道……要是往後退,可能不妥,後面走道太長而且筆直,牆上還這麼多玻璃刺,假如遇到對我們不利的,恐怕不佔優勢。但話又說回來,我們還不知道來者何人,說不定對方實力不如我們,再說,你手上不是有槍嗎?」說到這里,殷凝立馬將話截住,她差點想要提醒玄澄,你的槍里有沒有子彈?你是否確定自己上好了膛?拉開了保險?
這些話她現在不能說,說了反而就危險了。
玄澄一听殷凝的話,心想也對。干脆跟著殷凝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該遇上的,怎麼也逃不掉。
繞過拐角,前方的腳步聲開始明顯,也愈發的響亮。當然所謂的響亮也是相對的,從腳步的節奏和速度來說,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小心翼翼。
殷凝和玄澄也繼續往前,因為除了後退之外,他們別無選擇,這條道的前後除了有幾處轉折,卻沒有其他出入口,也不曉得再往前會不會遇上岔口。要是沒有岔口,那便只能和來人正面抗衡了。
會是誰?來者會是誰?會不會是秦錚?好像不是,那不是秦錚走路的聲音。可即便如此,殷凝也幻想若來人真的是秦錚該有多好。隨著即將相遇的兩方越來越近,殷凝將手里的手電也握得更緊。
近了,那個人已經很近了,就在前面的拐角處……
下一秒,一個身影撞進手電的白光中,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可這場相遇還是使得雙方全都停下腳步。♀
待殷凝看清來人的臉,她心下一沉,那人果然不是秦錚,而是另一個不速之客——黑色淚珠!
只見黑色淚珠一只手端著把弓弩,一只手略微擋著眼前。不過他適應光線的速度很快,顯然就在不久的剛才,空間的亮燈時間提示和出現在他拐角處愈發明亮的白,給了他適應光線的機會。
由于兩方初初一見,全都愣住,很明顯雙方都不是各自期待的見面對象。也正是因為這一愣,彼此都錯失了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好在玄澄這會兒的表現還不錯,見來人端著武器,已經做好了時刻準備發射的動作。他也立馬抬起手里的槍,並把手槍舉到光線之中,讓對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以表示雙方的勢均力敵。用無聲的行動在說,你有弓弩,我們有槍,箭矢和子彈你覺得誰會更快。
殷凝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卻是慎得慌。要知道,玄澄的手槍里可沒有子彈啊!好吧,好吧,深吸一口氣,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就假設手槍里有子彈好了,自欺欺人她還是會的,但可惡六發子彈也有四發鐵定是空的。
殷凝不著痕跡地瞄了眼面前的黑色淚珠和站在自己身側的玄澄,現在沒有人說話,氣氛怪異的沉默著,他們三個人,都在偷偷打量著對方,分析著對方的心態和實力。有一瞬,殷凝覺得這兩個男人有那麼一些些將她忽略。又似乎他們兩個之間在進行一場賭博,而且其中一個絕對在虛張聲勢。
不對,照這個氣場看,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殷凝的心重重漏了一拍,頓時腦海一片空白。
他們在賭什麼呢?他們的籌碼和賭注是什麼?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有她不知道的交易,又或者,他們此後會不會進行什麼骯髒又齷齪的交易。此時此刻,這兩個人是勢均力敵了沒錯,不管雙方是不是貨真價實的拿到了好牌,但殷凝卻在渾然間驚醒。因為她在這桌賭局上,絕對不會是屹立不倒的莊家。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有弓弩,一個有手槍,而她呢,手拿一把光。又不是星球大戰中的激光劍,也不是秀逗魔導師里的光之劍。反正她的武裝已經弱爆到連渣渣都不剩……所以,她絕對也只能是——犧牲品。不過她依舊不後悔當初選了手電而不是手槍。
看來,她必須將心里面的計劃提前實施了。
其實,她的計劃非常簡單,也就一個字,逃。
故技重施,也故技難施。雖然殷凝習慣堅持和秉承一個計劃,但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回首往昔,每一次她都逃得不大瀟灑,而且困難重重。
殷凝這邊繼續不動聲色地杵在原地,實則繼續暗暗觀察自己開溜的方向和靜靜等待有利的時機。
至于另外兩個人的對峙,才剛剛開始。
閻瀾黑眉一挑,「我還以為會是誰呢,假設誰都有可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倒都不會覺得驚訝。可偏偏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你們兩個一起出現,看你們的樣子,哈,還真是個奇怪的組合。」
黑色淚珠一改往時沉默裝酷的作風,開場白竟然說了好多字,殷凝瞬時就覺得,閻瀾和玄澄之間肯定也有過接觸或者說是了解。她會這麼認為,是因為黑色淚珠覺得他們奇怪,因為在他的眼里,這兩個不應該會被組合到一起的人,相互排斥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能夠摒棄前嫌成為路伴,很是奇怪的,不然他不會廢這些話。
那麼黑色淚珠和玄澄又是何時認識的呢?
再看玄澄那邊也不甘示弱,他習慣性地輕笑,不過他似乎對黑色淚珠的話並不介意,「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加入呢?干脆更加奇怪一點好了。」
殷凝一听,若是黑色淚珠會加入,她估計也不用逃了。
「嘖,可是怎麼辦呢?我還是比較喜歡殺人吶。而且游戲規則也說了,到時候能夠晉級的人數很有限,還不能殺新人。要想妥妥的過關,還是早點把晉級人數確定了比較好吧。」
「那麼照你的意思,你是不見血就不肯罷休咯?那好,我們兩個,你打算殺誰呢?」
閻瀾端著弓弩,他個子本就高大,此刻還稍微揚起下巴,半眯著眼楮來回打量對面的兩個人,更顯輕蔑。而他手里的弓弩,也似有似無地在兩個人之間微微擺動。
再看玄澄,他單手拿著槍,不管槍里有沒有子彈,卻是不見手抖,很是鎮定。這一招虛張聲勢玩得太好,好像只要對方稍有猶豫,他就會毫不客氣的一槍打爆對方的頭。
殷凝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來回回,她頭一次這麼熱切期盼玄澄真的會開槍,也真的希望槍里會有那麼一發子彈。
玄澄也真是,和他廢什麼話,開槍,快點開槍!當然前提是,槍里有子彈的話。
黑色淚珠也是將目光來回掃過殷凝和玄澄的臉,慢悠悠地對玄澄說道︰「你覺得我殺誰好呢?我殺你,可是你的槍正對著我。我們誰也說不好,誰的武器更快一步。要是我選擇殺了她,你肯定會立馬視我為危險,說不定也順便趁著我殺她的空擋來殺我。呵呵,要知道在這個游戲里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什麼組合都是可以重新拆開排列的,所以我的建議是,與其你我這樣鷸蚌相爭,最後讓這個女人坐享漁翁之利。不如我們換一個組合方式,強強聯手,干掉最弱的那個如何?而且我用人格保證,至少在這一關之內,你不會死在我的手上。」
「你的人格?別開玩笑了。你連人都不是,哪里還有人格?」閻瀾的話音未落,殷凝就在心里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而她剛才也真的回敬過去了,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再不示強,哪怕只是口頭上的逞強,也比什麼都不說要好。
繼而,殷凝立刻又對玄澄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話?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可以告訴你注定悲劇。如果你讓他殺了我,那麼和你組隊的就是只陰險的老虎。到時候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不定死得連骨頭都不剩。要是你現在打算自己動手殺了我,不僅違背了我們組隊的誓約,而且說不定,他回頭立馬就趁著你殺我的空擋滅了你!」
殷凝邊說,心里邊著急。她看得出玄澄的猶豫和動搖,一旦出現這樣的糾結。那麼對于玄澄來說,她這個隊友,就是可以隨時犧牲掉的。
不行,不能再等了。若玄澄腦子一熱真的做出什麼腦殘的決定,她就真的會死的很難看。而且黑色淚珠明知道錢君霆對她的「重視」程度,還感說出要殺掉自己的話,進行毫無顧忌的試探,可見他是有多瘋狂,有多肆無忌憚了。
也往往就是這種人,最為可怕。
三個人,兩條道,一束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空氣宛若在這一瞬凍結。他們的周圍就此陷入死寂之中,除了呼吸,他們各自僅能听見自己的心跳。他們彼此猜忌提防著,相互揣測暗算著。
誰是鷸,誰是蚌,誰又是漁翁?
忽然之間,光線一暗,整個世界又被推回墨海之中。而接下去緊接著一聲巨響伴隨一記強烈地白光,掩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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