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部古裝巨制,斥資上億。無論從宣傳以及演員挑選,力求強大。
米果換好裝,她是一武林高手替身。
「各單位檢查……」
導演手持擴音器大聲喊話。
「一組ok。」
「二組ok。」
有工作人員在米果身後檢查威亞裝置,確定無誤,「三組ok。」
各司其職,各就各位。
米果沖身穿錦鍛華服的黃亞珍自信微笑,她手比「y」的勝利姿勢。人群里第一排的黃亞珍點頭,給米果無聲打氣。
「各單位注意……action!」
呼……
四個工作人員拽著繩索齊刷刷往後跑,米果騰空飛躍,按導演要求,她在空中比劃著騰雲駕霧的姿勢。
「ng!」鏡頭感不美,導演喊停。
繩子落下,重心漸漸下落,著地後,米果腳步還是不穩地向前踉蹌幾步。
黃亞珍跑過來,「果果,感覺如何?怕不?」
米果搖頭,「這才多大點事啊,不怕!」
又不是叫她從城樓跳下來,就簡單吊威嚴,小case。
黃亞珍鼓勵,「等會兒再來一次,爭取兩次過。」
「沒問題!」剛才只是取景角度的問題,並非自己的原因。米果有信心,第二次拍一定能過。
調整好鏡頭,go!
呼……
米果二次上吊。
或許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感覺非常好,覺得身體比第一次輕盈許多,真是身輕如燕。手持亮劍,米果比劃剛才武術指導教給的簡單手勢。片場安靜,眾人屏息凝神。
很好,就這樣,還有最後一個姿勢。
當米果蹬上城門,準備回落的時候。呯……
悶悶一聲響,吊威嚴的繩子竟然生生斷裂。
眾人反應不及,只听米果失聲尖叫,然後咚的一聲,她嬌小的身子重重摔到枕墊上。
出事了!
所有人圍過去,黃亞珍心急如焚,她扒開人群鑽進去,「果果!」
只見米果一動不動趴在枕墊上,她痛苦地咬牙皺眉,白希的小手往下伸,似乎想要撫模某個位置。
「怎麼樣?傷哪里了?」劇組醫師迅速過來,在不清楚傷勢的情況下,警告眾人暫時不要移動米果。
雖然身下墊了防護的枕墊,但畢竟數十米高空,且事發突然。米果覺得身體都摔碎了一樣,內髒被強勁的沖力震到,連呼吸都喘不過。
「好痛……」她瞬間淚眼汪汪,身體沒一處舒服,就連神經末梢都在劇烈地哆嗦著。
「叫救護車!」黃亞珍急得流汗,卻沒人理。
開拍第一天第一場戲就發生這樣的事,實屬不吉。
導演臨時叫停,組織劇組人員進香驅邪。醫師蹲在地上觀察米果傷勢,緩過最初那抹劇痛,米果終于可以起身。骨架應該沒傷著,她感覺尚好,就是她的腳……
「啊……就那里,好痛!」齜牙咧嘴,坐在地上的米果被黃亞珍抱著。她死死揪著好友衣袖,痛得流汗,撲進好友懷里泫然欲泣。
「應該傷到骨頭了。」醫師輕撫米果瞬間腫得老高的腳,一臉凝重。
「那就送醫院吧!」不算輕傷,導演煩躁,揮手要人處理。
米果被人暫時挪到空地上,不多會兒車來,離最近的醫院僅有十分鐘路程。後座,米果疼得冷汗涔涔,黃亞珍抱住她發抖的身體,「果果,打電話把他叫來吧。」
听孫心然說米果的未婚夫帥得堪比明星,典型的高富帥,對他,黃亞珍一直心存幻想。
可米果卻搖頭,她死死拉著好友的裙子面料,氣若游絲,「不叫他,他人壞!」
今早他說了,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把他告訴號告訴任何人!
毒舌。
很自然就把這次意外與他惡毒的詛咒聯系在一起,米果討厭他,生他氣,才不要見他!
好友不肯,黃亞珍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那樣的話?現在醫師只是初步診斷你腳傷了,但若待會兒到醫院查出更多毛病怎麼辦?有些事我們要做出最壞的打算,你說你身邊沒一個親人,到時急著動手術也沒人給你簽字呀!」
這麼嚴重?
米果怕!
「雖然最疼的地方確實是腳,可從那麼高的地上直直落下來,枕墊那麼一點緩沖完全沒辦法承載自己近百斤的重量。倘若身體真是更多危,沒人簽字可怎麼辦?再怎麼樣他現在可是你未婚夫呢!」
不,不想死!自己要好好活著,媽媽還沒見到她呢。
可想到早上他說的話,米果沒把握,「他如果不過來怎麼辦?」
黃亞珍急得都想打她了,「你電話都不打人家怎麼過來?先試試,不行再說。」
副座的劇組人員也說,「這種事最好通知家人過來。」
大家都這麼說,米果心想試試,她要好友幫她拿出包里的電話。找到號,黃亞珍撥過去,通了,將電話貼近米果耳朵邊。
嘟……嘟嘟……
因為緊張,連帶疼痛都感覺不那麼明顯。
心髒咚咚的跳,米果瑩潤的大眼楮楚楚可憐含著兩汪淚看面色著急的好友,終于……
「喂?」電話里,人聲嘈雜,他清冷的聲音清晰傳來,顯得與喧嘩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米果的心,瓦涼瓦涼。
早晨他絕情的話乍然浮現,沒有勇氣麻煩他。有那麼一刻,米果都想掛電話了,她面頰從耳朵旁微微抽開,用眼神求好友掛線。黃亞友怒其不爭,沖她使勁地遞眼色。
有種被逼梁山的感覺,硬著頭發,米果只好開口,「你現在忙嗎?」
「忙」,主位上的夏宸目光往下,偌大的會議室,馬蹄型的會議桌邊坐了滿滿三排人。即將進行決案投票,人聲嗡嗡。
忙啊……心情難受,米果咬著唇,她目光哀求看好友。黃亞珍急得沖她擠眉弄眼,像要搶電話過去她自己說似的。米果趕緊沖她伸手阻攔,深呼吸,她又說,「我想請你出來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求他丟下工作趕來,米果真心說不出來!
「不方便。」他果斷回絕。
瞧吧,他果真絕情到自己死了,都不會來看最後一眼的月復黑程度。
米果沖好友搖頭,意思他來不了。
不料黃亞珍一把將電話放自己面頰,她看米果,聲音清靈宛如嬌鶯,「你好,我是果果的好朋友。她人受傷了,挺嚴重,這會兒我們正送醫院。」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明顯吃緊,「她在哪?」
這個米果一點不老實,那男人明顯很擔心她呀!
黃亞珍淺蹙眉心,她看將頭垂得越來越低的米果,音色動听把醫院地址告訴對方。
收線,車子正好停醫院門口。耽誤不得,虎背熊腰的工作人員小心將米果橫腰抱,沖進急診室。
痛!
米果痛得都想打滾,可她卻連滾動的力氣也沒有。
拍了片,內體無大礙,可憐她的腳踝,粉碎性骨折。打著厚厚的石膏,坐在輪椅上*的米果,被黃亞珍推出診療室。工作人員離開,兩人入病房。
手背掛著舒筋活絡的點滴液,米果半靠在病房上,滿頭大汗,疼得連眼楮都不想睜開。黃亞珍在病房外張望,擔心夏宸找不到,她到電梯口徘徊等候。
不多會兒,「你是夏先生嗎?」
走出電梯的人俊逸挺拔,氣質斐然,一看即知人中之龍。黃亞珍眼前一亮,聲音輕輕柔柔,像泉水潺潺流淌。
夏宸微喘,在黃亞珍面前停下,他問,「果子人呢?」
「來,我帶你去。」黃亞珍笑容溫婉,白色連衣裙的她好似白蓮,身姿搖曳。
夏宸跟她走進病房的時候,米果正靠在*頭咬唇嚶嚀出聲。她全身,滿滿盡被汗水濕透。臉色也顯得蒼白,猶如白紙。
見她這樣,夏宸自然是心疼的。不過他依舊擺出臭臉,步子不急不緩過去,站*邊冷酷道,「叫你別來,你偏不听,還好沒摔死你!」
本來就難過,又听他這麼刻薄的話,忍不住,米果頓時委屈大哭。從沒見過情緒這麼激動的她,不止夏宸,跟進來的黃亞珍也嚇了一跳。
「很疼?」夏宸靠近,身子自然就坐在*畔。
米果的腳被懸吊起來,她淚眼汪汪看坐在身旁的男人,點頭,哭聲哽咽,「嗯,很疼。」
從黃亞珍嘴里夏宸知道這次她好運的撿回條命,慶幸之余,夏宸心情不爽,明明早上有提醒過,可她就是不听。考慮到她病情及心情,夏宸面龐不再像剛才那樣繃得緊,不過他依舊將毒舌進行到底,「忍著吧,就當練習生孩子。」
這樣也行?壞人!
米果止住哭泣,淚眼迷蒙看他。
被冷落在一旁的黃亞珍微笑看夏宸,「好在果果命大,看她摔下來那會兒,我這心都快停止跳動了。」
夏宸正眼看過來,面前的女孩很漂亮,巧笑倩兮,雙眸含水。他點頭,輕聲說,「謝謝。」
米果嚇了一跳,這男人干嘛突然之間這麼客氣?人格轉變得好另類!
黃亞珍看夏宸,美眸如秋波蕩漾,「果果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傷著了,我會很難過。」
「亞珍,你來……」米果忍痛出聲,她顫微微伸手朝好友。
黃亞珍正要過去,門口李曉的聲音突然像炸彈一樣爆開,「你這丫頭怎麼那麼不小心!」
李曉沖進病房,一起的還有孫心然。見好友殘疾地抬起一條打了厚厚石膏的腳,孫心然疼進心里,瞬間號啕大哭。她沖向米果,想抱*前的人,夏宸適時伸出手來阻止,「別過來。」
孫心然愣在原地,她吸吸鼻子,腮邊掛上兩串淚花,哽咽著,她說,「我只想抱抱她。」
這個時候果果一定疼極了,自己不過是想抱她給她力量,不行麼?
夏宸皺眉,一臉冷酷,「她正傷著,別踫她。」
「那你怎麼可以靠她這麼近!」連抱都不讓抱,孫心然不服,翹起指尖戳他肩。
夏宸厭惡地挪開身子,卻不說話,只看她目光帶著不屑。
李曉站在幾步外,看米果傷勢嚴重,他生氣看黃亞珍,「你明明知道小果馬上就要拍戲,可吊威嚴這麼危險的事你還是叫她去。你腦子里究竟裝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