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果杏眸圓睜,滿臉閃過窘色,「蛇精病,誰和你做快樂的事!」
五分鐘後,當米果看著擺在面前的練習冊,羞得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就在剛才,她所以為的「快樂的事」,會很激情,很……浴死浴仙!
並沒當過老師,不過夏宸覺得,當初自己怎麼學,如今就怎麼教。
但看她在單詞之下一個一個用漢字標注,夏宸感覺頭痛,「你能標得靠譜點麼?」
自己相當努力了,但實力就只有這樣。米果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蛋,「我沒讀過什麼書,資質差,只能這樣了。況且在小哥哥那里,我也這樣,他沒說什麼。還夸我學習刻苦!」
她一提許瑋,夏宸敗了,「隨你!」
米果音標都會讀,就詞匯量和語法方面需要進補和重新學習。之後夏宸一個詞一個詞的教,米果跟著一個詞一個詞的念。他一口美式英語標準流利,米果跟不上他節奏,夏宸難免心浮氣躁。
听他語氣越來越凶,米果也學得很不起勁,「我不要和你學,你態度不行!」
被指責,夏宸寒冽的眸錚錚看她。
米果對上他的眼,說得委屈,「我那麼多年沒踫英文,現在水平僅僅相當于初中生。可你那麼凶做什麼?不願意教就不教唄,又沒人求你教!人家小哥哥就和你不一樣,不管我讀錯多少回,他從沒生過氣。小哥哥教得比你耐心多了!」
她左一個小哥哥,右一個小哥哥,不停拿自己和小哥哥比較。夏宸不禁怒火中燒,「自己學。」
很想把她那些練習冊給丟掉,但夏宸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克制下來。
米果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自己學就自己學,有沒人求他教自己!
抓過練習冊,米果自學,不再看他。
夏宸坐在書桌對面,他看米果低垂的頭。漸漸,心頭的火平息下去。他清楚自己又失控了,這不是他的風格。但為什麼每次面對這個女人,自己總不受控制地要發脾氣?她,就算不做什麼,僅僅是一句話,也能左右自己的情緒。
「夏宸……」
正在沉思的時候,對面的女孩突然又抬起臉來。夏宸極淺地蹙眉,面容清冷而英俊。
「你為什麼要在手機上動手腳?」米果質問,聲音卻很輕。
夏宸不語,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他想那麼做就做了,沒有為什麼。
米果雪白的牙齒深深陷入殷紅的唇,用受傷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移也不移。
慢慢,米果將攤開的練習冊收好規矩放在桌上的一端。夏宸熾熱的視線一直凝固在她臉上。看她沉默堅毅的小臉,看她抱起自己的筆記本站起來。
米果一句不吭,像在用無言抗議,她轉身就走。來到門口,小手擰上門把,就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她步子停頓。
望著空空的走廊,米果微微仰頭深呼吸,她疲憊的閉上眼楮,「夏宸,雖然我們是男女朋友,但我真正想要的,你給不了我!」
說完,不管他會有什麼反應,也不想听他說話,米果決然地離開。
身後呯一聲,好像是他摔碎了什麼東西。
米果步子停下,原地頓了兩秒,緩緩,她又往前。
或許彼此都需要冷靜,在那之後,米果已經整整兩天沒看見他。許瑋用另一個手機號打來電話,但米果想靜靜,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碼小說。
新文上架,熱情貼心的讀者給了她無限動力!成績很好,米果沒時間想其它,只專心碼字。在連續一周不見他人影後,米果這才覺得事情不對。
給他打電話,米果心跳七上八下。
「喂?」終于,電話那頭有人接起。
听見聲音,米果這才放心了些。不過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她覺得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很微妙,若不是男女朋友,又說不上算什麼。
她久久不作聲,夏宸在那頭又「喂」了聲。
米果咬了咬唇,忽然靈機一動,她說,「我覺得是我太緊張了,應該沒什麼壞人跟著我。那名保鏢,算了吧。」
兩人都沒什麼交流,過去十天依舊陌生。況且在他在,米果終日都只得在樓上待著,不太好意思去樓下和他踫面。那樣的感覺怪怪的,不舒服,很不自在。
夏宸在那邊思忖少頃,「這事我來辦。」
「哦」,米果囁嚅一聲,之後就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電流接連著天涯海角的兩人,紐約一幢摩天大樓的第六十八層辦公室,夏宸憑窗而立。巨大的落地窗外燈火煌煌。繁華城市里的霓虹竟將天上的星子都襯托得略顯黯淡。
星子漸漸連成米果那張俏麗可愛卻又讓人生氣的臉,浮現在天幕,夏宸眼也不眨看著連成一片的星,「除了這事,還有別的要說麼?」
米果死死揪著衣服的下擺,她握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得骨骼都突起來了,她在緊張。
抿唇猶豫半天,米果說,「沒別的了。」
她正準備掛線,手機還沒從耳畔拿下來,結果就听電話里更先傳來嘟嘟聲。
心情很糟,澀澀的發哽,難受得想哭。
但米果忍住,事到如今,不肯為這段失敗的戀情掉一滴眼淚。錯就錯了,沒必要用眼淚追悔!
第二天,保鏢果然沒來。
又是一個人的屋子,這次,原來那種逼人發瘋的寂寞竟變成輕松。終于可以不修邊幅整個屋子上躥下跳了!為了慶祝「自由」,米果上街,打算買許多好吃的回家犒勞自己。
瞧吧,世界一片和諧,社會安定!根本沒有可疑人物出現。
為自己的捕風捉影感到可笑,米果去市場,正要買排骨回家煲燙。卻在這時好友的電話打來。
米果站到路牙上接起電話,「心然……」
「果果,生日快樂!」
嘎,今天自己生日?
米果有些懵。
「果果,听得到不?」這邊沒有回應,孫心然在那邊輕聲的喚。
「嗯啦,听到。心然,謝謝你記得我生日!」是喲,今天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若不是好友提醒,都忘記了。
「你今天有安排嗎?我和曉哥想替你慶祝一下。」
「好呀,要不我把小哥哥也叫上,人多熱鬧。那……要叫亞珍麼?」米果覺得應該叫上,盡管她有可能並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但做為禮貌,出于友誼,無論如何都應該邀請。
孫心然在那頭嘀咕幾句,不過卻說,「今天你最大,你想怎樣都行!」
太好了,許久沒有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熱鬧。米果很興奮,約孫心然和曉哥去巧克力sofa見。而她結束通話就立即和許瑋還有亞珍打電話,不過,米果並沒說是她生日,只說好朋友聚聚。太突然,時間過于倉促,亞珍沒辦法來。許瑋答應過去!
將電話放回兜里,時間還早,米果步子輕快,一蹦一跳往公交站台去。
後面一輛黑色無牌雪佛來小車,低速尾行。
因為晚上李曉和孫心然要趕去見另一劇組的導演,沒辦法聚會,生日餐改在中午。到達巧克力屋的時候,心然和曉哥已經抵達。店內有包間,幾人又往包間走。這家店屬于米果名下,店長走進包間寒暄的時候,得知米果是壽星,連忙吆喝店內的師傅制作最為精致可口的生日蛋糕。
「果果,這是我們送你的生日禮物。」孫心然和李曉將禮物往米果面前放。
她笑著收下,心里感嘆有朋友真好!真窩心。
「夏宸呢?他怎麼不來?」孫心然吸著女乃茶,隨口問。
曉哥覺出米果面色尷尬,主角替她解圍,「你以為人家大老板能像我們這樣閑?工作狂听過沒?說得就是那群人!」
孫心然嗤之以鼻「嘁」了一聲,「這根本不是閑不閑的問題,問題是他在不在意果果!不過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而已,又能耽擱他多少時間?再說,他也是要吃飯的呀,順便的事,哪來那麼多推辭的借口!」
「你這女人越說越來勁了是不?」李曉真想把孫心然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給堵上。
「今天果果生日,我興奮,我管不住我的嘴,我就要說,怎麼著?」
看兩人都快吵起來,米果趕緊出聲勸和,「其實沒那麼嚴重啦,他現在人不在a市。」
「出差了?」孫心然又問。
米果點頭,極淺的「嗯。」
「我就說人家有事,你偏要煽風點火,你是巴不得天下大亂是吧?」孫心然這丫頭,開心果卻也是搗蛋鬼,有時真沒法說。對她,李曉又愛又恨!
米果默默看兩人斗嘴,氣氛很熱鬧,可她的心,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他離開已經整整一周,自己對他而言,似乎就是家里的一個擺設。不聞不問,漠不關心。這些天想了很多,冷靜得也夠久了。或許,他們真不合適戀人的關系。退一步,回到當初,最好!
想起這三個月和他共處的日子,米果竟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他說︰等你二十歲那天,扯證。
結婚,就是今天了!可是夏宸,應該是新郎的你,又在哪里?
身份證還在他身上,如果他心里真有自己,今天會有所表示。
「對了,許瑋呢?他又什麼時候來?」想到另一個帥哥,孫心然也超級有興趣。至于黃亞珍來不來,壓根不是她關心的話題!
「小哥哥說了會來,不過由于太突然,他還有一個采訪要上,應該沒這麼快!」
「听說最近他推了許多商演,連好萊塢一部商業大片的男一號也推了,對方給的片酬高達三千萬。」李曉說了最近圈子內傳得沸沸揚揚的事。
「真的假的?」孫心然眼楮睜到最大,「三千萬是美元還是人民幣?」
李曉怒其不爭煩她一眼,「這是你該關心的重點麼?」
「好吧,剛才那段剪掉,我重新問。他為什麼推演?」孫心然是個好奇寶寶,什麼都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李曉聳肩,「誰知道呢?待會兒他來,你問問不就得了。」
「好是好,不過曉哥,趁著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你先把你的情事說來听听唄。嘿嘿……」孫心然笑得像狡黠的小狐狸,烏黑潤澤的大眼楮笑眯的時候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
李曉臉一板,臉色暗沉,「小孩家家瞎打听什麼?」
「這話你說對了,我可真在江湖上听到許多關于你的傳說哦?」孫心然歪嘴笑,她沖米果擠了擠眼。
米果咬了咬唇,也壯起膽子說,「曉哥,你是不是和姚飛飛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