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資,恕臣妾不忍直視 第四十九章︰追妻記(一)之魅兒與郝連墨

作者 ︰ 小妖歡歡

魅兒輕輕敲了敲門。

「雪兒」郝連墨面上一喜,就跑到了門口,輕輕拉開了門。他就知道,雪兒不會如此狠心,就讓他一人待在兒,她的心里一定還有他。

魅兒听到這道低沉的聲音,心里一陣激動,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胸腔里瞬時好像一只小鹿在亂撞,砰砰的,讓人心慌。可是听到那句雪兒以後,心里就像是淋了一盆冷水,所有的期望都被澆濕,原來,他真的喜歡那女子,只是,那女子不喜歡他罷了,剎那間,心里涌起了淡淡的嫉妒。

再抬起頭時,卻已經掛了一抹淡笑。

郝連墨看到來人不是蘇傲雪,而是一個陌生的女子時,眸子里的光霎時沒了,有些失望,卻還是不失風度的將魅兒迎了進來,展現出一抹溫潤如水的笑容。

「姑娘,請坐」走到屋里,禮貌的道,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

魅兒慢慢的坐了下來,低著頭用眼角的余光仔細打量著對面的男子,心里滿是喜歡,這種喜歡,不是淡淡的那種喜歡,而是從陌生到熟悉的那種喜歡,以前,她只是遠遠的望著他,看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感受他所有的情緒,感覺沒那麼真實,如今,他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目光如水的望著自己,他得氣息,不再遙遠,這一切,讓她感覺那麼熟悉,讓她感覺那麼真實,他,就在她身邊。

郝連墨望著對面的女子,心里沒有半分的波瀾,雖然,面前的這個女子也很是漂亮,就連渾身散發的氣息,都像極了以前的雪兒,但她終究不是她,而他的心里,卻裝滿了雪兒的身影,以至于再也看不進任何人。

「公子,小女子是受媽媽的命令前來侍奉公子的」魅兒看著郝連墨臉上淡淡的失望,默默的開了口。

雪兒,真的是雪兒派她來陪他得麼,對,雪兒一定是怕他一個人帶著無聊,才找人來陪他得,果真,雪兒沒有將他置之不理。

這樣想著,郝連墨剛剛的失落就一掃而光,面上露出了幾絲隱不住的笑意。

魅兒沒說話,心里的嫉妒卻深了幾分,果然,她是他的心上人。

「公子,魅兒為你撫一曲吧」頓了片刻,魅兒收回情緒,淡笑著說道。

「好」郝連墨應道。

不再作聲,拿了古琴,放于面前。

素手開始在古琴上飛舞,如同跳躍的精靈,繾綣痴纏中,美妙的音符從指尖緩緩流出,然後飄散在空氣中,整個屋子里霎時充滿了空靈的琴音。

朱唇微啟,一個個字節自嘴中傾泄而出,聲音里干淨的沒有一絲雜物,讓人感覺置身于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又讓人感覺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冰雪世界,什麼都沒有,四周都是大片大片的純白,那般美好,那般純淨,如同鳳舞九天,瀲瀲其華,那般的讓人驚艷。

如水的琴音和著空靈的琴音,如同清涼的月光影影綽綽,穿過風就打碎在房梁上,碎了一地的光影。

二者天人合一,所到之處,皆是濃濃的深情,抑或高亢低沉,抑或激昂起伏,所有的情緒,在指尖揮發的淋灕盡致。

一曲完了,余音裊裊,繞梁三日。

郝連墨一臉驚訝的望著魅兒,眸子里全是驚艷和欣賞,確實,他從未听過如此好听的曲子,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似乎帶著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在不經意間就深陷其中,而後所有的情緒都隨了這曲子,悲歡離合,統統體會一遍。

確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首曲子一首名為鳳求凰的曲子。

「姑娘真是好才藝」片刻,郝連墨站起身來鼓掌道。

「讓公子見笑了」站起身來,微微頷首道。

「哪里哪里?不知,姑娘的這首曲子,是否名為鳳求凰?」郝連墨默默的問出了口。

「正是」魅兒低下頭道,臉上不由得起了紅暈,羞澀的不敢再多看郝連墨一眼,小女兒家的矜持顯現的淋灕盡致。

郝連墨沒再說話,看著這姑娘的表情,就知道,這姑娘怕是鐘情于自己了,不過,這姑娘還真是膽大聰明,借一首曲子來表達愛意,既不突兀,卻又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兩人都是聰明之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知,公子可有什麼心事?」片刻,魅兒幽幽的開了口。

眼神里閃過一道訝異的光,這女子,怎麼會知道他有心事。

「小女子曾在怡紅樓見過公子獨自一人飲酒,所以,小女子才如此想到」看著郝連墨臉上的訝異之色,魅兒微微一笑,解釋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會兒他在閣樓上吹風時,總感覺背後有人望著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如今,才發現竟是這女子,淡淡一笑,心里霎時了然。

「不瞞姑娘,在下確實有些心事」郝連墨嘆了一聲氣,溫潤的笑容從臉上消失。想到當初他與雪兒那般幸福,如今,竟因一場意外,兩人從此陌路,心里有些悵然。

「可否說與小女子听听」魅兒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眼楮亮亮的,就像是鄰家調皮的小姑娘一樣,半點沒有平日里的清冷。

郝連墨愣了愣,那些心事,他一直想找人傾訴傾訴,卻總找不到合適的人,有時候,所有的深情,傷感,難過,都盡數被他壓在心底,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只能借酒消愁,酒入愁腸,便可以忘記一切,忘記過往,忘記深愛,忘記現在,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每次醒來,所有的情緒卻又勢氣更甚的涌來,讓他痛不欲生。

望著眼前一臉期望的女子,如同一個小女孩渴望得到糖果一樣的表情,讓他得心底滑過一絲暖流,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滋生出來,他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他願意將他的心事說與她听。

「公子別在意,公子若不想說就不用說了,若小女子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公子見諒」見郝連墨半天都沒說話,好像在想什麼一樣,臉上是一抹淡淡的落寞,魅兒急忙說道。

「姑娘多想了,在下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傾訴呢,如今,既然姑娘想要了解,那我就暫且跟姑娘說說吧」郝連墨淡淡的道。

「好」魅兒開始托著腮,靜靜的看著郝連墨,唇角是一抹會心的笑。不管怎麼說,他願意跟自己說這些事,那也是好的,至少,這樣,她就離他又進了點。

「不瞞姑娘說,我是將軍府的四公子,我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她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我一直都想娶她為妻,奈何丞相府和將軍府是世敵,爹爹一直不允。後來,因為一場意外,她忘了我,嫁進了宮里」目光穿過窗紗,投向未知的遠處,眼里散發著一股悵然若失的意味,像是陷入了一場久遠的回憶。

「莫非,這姑娘是媽媽?」魅兒直起身來靜靜的望著郝連墨。

「不好意思,魅兒不是有意冒犯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魅兒曾見過公子與媽媽在一起說過話,魅兒記得當時公子望著媽媽的眼神,所以,才妄加猜測的」見郝連墨愣住了,魅兒急忙解釋道。

「沒錯,雪兒確實是我此生最愛的人,可惜,她現在愛的人不是我」郝連墨低下頭道,渾身散發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公子,你也別太傷心了」看著對面的男子那麼難過,魅兒的心也跟著疼起來,想要安慰,卻不知該怎麼說,伸起手來想要拍拍他得肩膀,卻又覺得不妥。

沒想到,他對媽媽的感情這麼深,這麼深情的男子,讓她心疼,卻也讓她更加的傾心。

她一定要讓他愛上自己,讓他走出這段痛苦不堪的往事,讓他重新振作起來,暗暗的握了握拳,眸子里閃過一道堅毅的光。

只是,他剛剛說他是將軍府的四公子,那他,果真是成軒王了?而媽媽,就是當初傳聞中被皇上盛**的貴妃娘娘了蘇傲雪了?怪不得,第一次見她,她女扮男裝,再見,她臉上著一層輕紗。

「哦,民女見過王爺」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只顧著听了,都忘了行禮。

「沒事,沒事,魅兒姑娘請起」見魅兒要行禮,急忙扶起了魅兒。

兩人又重新各自端坐好。

「本王的心事說完了,不知,姑娘又是為何流落此地的?」郝連墨問道。這魅兒姑娘其實清高,從方才進門開始,他就發現了這點,既然如此,又為何會流落到這煙花之地呢?

「王爺,我」魅兒抬頭看了看郝連墨,眸子里驀地起了一層水霧,想到往事,她的心里一陣陣的疼,但更多的,卻是恨。不過,她沒想到,他竟會問起她的事,看他的眸子里一片清明,並無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魅兒心里涌起了一陣感動。

「魅兒姑娘但說無妨,哦,若是不想說,本王爺不會為難」看著魅兒眼里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郝連墨的心里竟有幾分心疼。

「王爺哪里的話,王爺願意听魅兒的話,魅兒已是感激不盡」魅兒淡淡的說道。

「魅兒自小在洛水一帶長大,身邊只有娘親和哥哥兩位親人,雖說不太完滿,卻也過的安穩,他們對魅兒,也是極盡**愛,日子倒也過得幸福」說到這兒的時候,魅兒的臉上有幾分懷念的感覺,好像那種幸福還在,哥哥和娘親還在身邊。

「只是,突然有一日,我看見娘親好像在跟哥哥討論什麼事,我在門外面偷偷的听著,發現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復仇,還說什麼時機已到,我听的不太明白,第二天,哥哥就說他要去一個地方,去幾天就會回來,臨行錢,他還送給我一個玉佩,可是,哥哥一走就再也杳無音訊,沒過幾天,就有一群人來了家里,娘親慌亂的把我藏到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地下通道,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就那樣,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帶走了娘親」。

說這話的時候,魅兒的聲音開始梗咽,那段痛苦的往事,每每想起來,都讓她心如刀割,她永遠記得,就是那天,她失去了最疼愛自己的哥哥和娘親,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眼淚在也忍不住,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他們走後,我從地下通道爬了出來,我偷偷的跟上了他們,再後來,我跟著他們一路來到了京城,來到了皇宮,那時我年歲尚小,無人注意到我混進了皇宮。就那樣,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和娘親以那樣殘忍的方式活生生的死在了我面前,而下令殺死他們的那個人,就那樣冷眼的望著這一切,任憑娘親怎樣求饒,都無動于衷,從那刻起,我從心里恨透了這個男人,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為哥哥和娘親報仇」。

魅兒的臉色開始變得清冷,擦了擦眼淚,握緊了拳,眼里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我在這邊無依無靠,有一天,一個婦人把握帶回了家,她給我吃的,給我穿的,把我養大。待我長到了14歲時,有一天,她突然叫我去侍奉那些男人,那些男人用貪婪的眼神望著我,我很害怕,我以死相逼,終于,那婦人不再逼我去見那些令人作嘔的男人,我開始賣藝,就這樣,淪落到了這煙花之地」。

「那你現在知道了,那個害死你哥哥和娘親的人就是當今皇上?」郝連墨听完魅兒的故事問道。

「對,就是皇辰皓」說這話的時候,魅兒的眸子里滿是令人心寒的恨意,那種濃烈的恨意,似要把人撕碎一樣,她,恨不得將那皇辰皓千刀萬剮。

郝連墨看著面前這個敢恨敢愛的女子,沒有厭惡,只是有些心疼,她的堅強,她的眼淚,都讓他心神為之一振。

「沒想到,魅兒姑娘的身世如此坎坷」郝連墨感嘆道。

「呵呵」魅兒回過神來,收起了眼里的恨意,輕輕一笑,又恢復了那個小女兒的樣子。

「王爺,今日跟你想談甚歡,說出來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氣,魅兒在此謝過王爺了」頓了片刻,魅兒微微頷首道。

「本王今日也很高興」郝連墨微微一笑,俊榮傾倒眾生。心底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感覺輕松了不少。

「嗯,那就好」魅兒也淡笑著道。

一會兒,郝連墨抬頭望了望窗外,時辰也不早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中,時間竟過的這麼快。

「魅兒姑娘,時辰也不早了,本王就先行告辭了」郝連墨幽幽的道。

「好,王爺以後若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來找魅兒,魅兒雖不能為王爺分憂解難,卻也可以細心的聆听」魅兒的臉色不由得紅了紅,低著頭道。

「嗯」。

隨即,郝連墨就站起身來向樓下走去。

「雪兒,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辭了」郝連墨找到蘇傲雪告別道。

「好好好」蘇傲雪望著郝連墨那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的臉,笑的像只大尾巴狼。

「慢走啊」看著郝連墨慢慢走遠,蘇傲雪歡快的揮著小手帕道。

哈哈哈,看來,她這招還是很管用的麼,嘻嘻,她就知道,兩人肯定會來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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