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來了?」弋泱趕緊過去扶了她一把,現在姐姐的身孕已經很顯了,經過上次的變故已經動了胎氣,所以現在所有的人都很小心。
「我听說有人在打架,所以過來看看。哪知道你們玩的開心的很。」碧喬看著他們笑了笑,「既然沒事兒,我就回去了,省得讓你們玩的不自在。」轉身要走。
「和我們一起玩一會兒吧?碧喬姐姐。你不知道,弋泱現在都愛欺負人了。」君寧的臉說完就紅了,看著碧喬那笑容,還以為自己和弋泱在干什麼事情呢。
「我欺負人?明明是你把我摔倒的,還說要學姐姐做一個會武功的溫婉懂事的人。我看你是惡人先告狀。」才一會兒功夫,弋泱又對君寧感到頭痛,看來這個蠻橫的姑娘除了對她冷漠就沒有辦法了,自己永遠也變不了和她一樣的蠻橫。
「弋泱欺負你呀?我回頭再找他算賬,今天有點兒累,我還是先回去了。」君寧對著弋泱白了一眼,然後趕緊奔上前去,「姐姐,我送你回去。」君寧扶著碧喬慢慢的走了出去。「以後這個小家伙出生了我一定會教他武功,讓他和誰打架都不吃虧。」君寧說著模了模碧喬的肚子,好似那個小家伙真的能夠听得懂她的意思。
弋泱對于君寧說的這個消息感到意外,同時也隱隱的覺得不安。
「告訴先生,我已去奏琴的地方,讓他去欣賞一下我的新曲子。」弋泱對著門口的家丁說完就慢步的走了出去,之所以不和先生一起去,是怕太過招人主意。那些被殺死的人都是武功造詣很好的人,他一個柔弱書生暫時是安全的。
相對于平時的騎馬,今天的走路時光反而悠然。走過鬧市,穿過這片曾經馬上忽略的樹林,听著鳥鳴,安靜清新。和瀑布的大氣喧聲比更有一番說不出來的舒適。慢慢看,慢慢地走,遠處的大山,近處這翠綠的參天古樹,路上的各色野花,都在那一場大雨中變得生氣勃勃,只是以前並沒有留意。「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走過這段坡路,就到了隱于此中的瀑布,心中仿佛有很多的不舍,所以就不自禁的哼了一句詩出來。
這樣的靜謐居然讓他流連,也許是因為最近在復雜的世事中太過心焦,所以這樣的放松顯得那樣的難得。想到先生可能已經等了很久,還是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樣的匆匆疾行中,忽然一團烈火般的殷紅從林中匆匆穿過,他只是遠遠的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那樣的紅,在這翠綠中顯得那樣奪目,只是人家如履雲端似的在雲中穿過,自己的這雙腳自是望塵莫及了,就是騎上馬也不一定可以追得上。他的馬術只是用來代步,用來騎行追趕只怕是會貽笑大方。
雖然心心念念,還是無能為力,只把這樣飄忽的如夢一般的境遇放在心里,也許是夢呢。
來到瀑布下的大石旁,燕雲非的一曲「飛聲傳渡」已經接近尾聲,他只在一旁听著,並不打擾。
「今天怎麼是步行來的,我听到家丁報傳還以為你很著急的呢。」琴聲止,燕雲非就輕聲說,「要不要也先來撫琴一曲。」
「先生,我還是先和你講講關于那把劍的消息吧?否則我實在不能安靜下來奏琴。」弋泱蹲到坐在大石上的燕雲非身邊輕聲道,「君寧她爹並不知道那把劍的傳聞,君寧是和她大哥在賭場里賭牌贏了之後從那個賭鬼的口中得知的。她說當時還有一位武功比她厲害的美男子也說到了那把劍的傳聞。」
「賭鬼?美男子?這麼奇怪的事情?只是君寧怎麼能進得去那個賭場,那里面只要男子進去。」
「她扮成了男子呀,像她什麼離奇的事情干不出來。只是他們後來和人起了沖突,還打傷了那個年輕的男子,所以匆匆逃走也沒有敢去和他爹講這把神奇的劍,否則她還早去嚷嚷了。」
「呵呵,君寧這孩子有時候也就是有點兒胡鬧。女孩子去那樣的地方要是遇上危險就只有吃虧的份兒。只是為什麼別人突然會提到那把劍呢?」
「她說是因為那個賭鬼沒有錢來抵債就要拿一把劍來抵錢,但是她不願意說是劍多,那人就說自己的劍雖然比不上那把神奇的劍,但是也是削鐵如泥,于是君寧就試試覺得很鋒利收下了,但是本想打那個人兩巴掌,結果就是那個男子出面阻止了。然後她大哥砸傷那個人,他們才月兌身。」弋泱將君寧的話又學了一遍。
「君寧知道那是什麼人不?」
「應該是不知道,因為她是第一次去那里。她現在那樣的擔心被她爹爹知道,所以也沒有去打听。倒是對那把神奇的劍心心念念的。」
「看來這件事情是有人在預謀,並且已經采取了行動。而且那賭鬼和那男子應該是一伙的。」燕雲非若有所思。
「他們是一伙的?」
「我也不確定,但是現在的事情說來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這些究竟和那把神奇的劍有什麼聯系?
「誰?」燕雲非往樹林子動的地方就手摘了一枚果子往聲響處砸去,只有一片紅色迅速地消失在這綠林中。
「紅衣女子?」弋泱有點驚喜又有一點兒疑惑。
「你認識?她怎麼會知道這里?」燕雲非對弋泱的反應很是奇怪。
「不認識,但是剛剛在來的時候看見她從林子里飄過,也並沒有看清楚臉,但是可以看出來她的輕功很厲害,飄忽的簡直如神仙。」弋泱一邊說還一邊往那紅衣消失的地方看著。
「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有人知道,但是我們說什麼別人並沒有辦法听見,以後再聚合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更加的小心。只是弋泱,你從明天開始必須要和我學習武功。現在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復雜了。」燕雲非被這個紅衣女子的出現將思緒帶的很遠。也許是太久沒有涉入江湖,對這些江湖紛爭早已經厭惡,但現在卻沒有辦法躲避了。既然有劍的傳聞出現,那麼接下來還有什麼等著就未可知了,唯一擔心的是弋泱,他已經被卷進來,雖然經歷喪失雙親之痛的他已經能夠理智的看待問題,但是他卻沒有武功,這現在成了他最大的擔憂。
「那我們以後還來這個地方嗎?先生?」弋泱跟在燕雲非身後問他道,還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那樹林,多希望看一看那個紅衣的姑娘是什麼模樣。「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那樣的人。
「先生,你為何不答話?有什麼擔憂的嗎?」弋泱看著滿臉憂容的燕雲非,又追問了一句。
「沒事兒,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我們還來這里練功,再說你爹專門花錢為你請人打造的那琴已經和那石塊融為一體的了,我們不能因此些小事就摒棄那琴不用。當然你的書法和繪畫也不能落下。江湖之事歲煩惱,切不可丟了自己的心性。」燕雲非對弋泱的擔憂還在于他是否可以定的住性子。
「是,先生。等我找出殺害父母的凶手,我才不會管這些江湖之事。」弋泱有點兒無奈,「我只是怕我沒有能力保護好我的親人,所以我一定也會好好的修習武功的。」
「那樣就好,只是江湖之事自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你那麼討厭武功,現在還不是被情勢逼的要去修習,但是還是要知道自己的本真是什麼。還有就是不要操之過急,尤其是習武的大忌。今天的所見不要對任何人講,保護好自己,靜觀變化。」燕雲非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活的不那麼灑月兌了,就像曾經被某些事情牽絆的時候。
「少爺,你可回來了?君寧小姐找不到你已經在發火了。」燕雲非和弋泱剛一下馬就看見家丁從府里匆匆的跑出來,一臉的驚慌。弋泱和燕雲非趕緊走進府來,看見家丁站了一排,有幾個頭發散亂,有幾個還在瑟瑟發抖。
「你們不說是吧,我要把你們每個人變成禿頭。說完舉劍一揮,一個家丁的頭發就一下子散落一地。」她邊說邊洋洋得意自語著「果然是好劍」。正要舉劍再揮到下一個家丁的頭上,燕雲非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其後退一步不至砍下,自己反而要被君寧撲倒的樣子。
「哎呦先生,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不敢擔當,」君寧一把扶住燕雲非,「不過您看這把劍還真是很快啊,那些銀子花的值。」
「何君寧,誰讓你在我的府里打鬧的。還說要和姐姐學習?我姐何時有你那麼的蠻橫。」弋泱看著那些嚇破了膽子的家丁,火不打一處來。
「我是去找過碧喬姐姐啊,但是她正忙那些米呀布呀的賬目,碧喬姐姐我不耐煩就讓我過來這里找你了。哪知道他們一個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說你和先生去奏琴了。」君寧又跑過來哄著弋泱,「你看我沒有傷害他們呀,只是逗他們玩玩而已。」弋泱還是不理她,看著那些家丁,實在是笑不出來,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回去你們每個人在賬上多領一個月的薪銀,等頭發長長再說吧。」
「能否讓我看看你的好劍?」燕雲非對著君寧笑著。
「當然了,您可得拿好了。」君寧將劍遞給燕雲非,但是燕雲非接過劍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