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兩個人才在一處淺灘擱淺。這秋水雖不如冬天的那般寒冰刺骨,可是拖著疲憊的身體爬將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僵硬虛月兌。憶城的水性雖然比君寧的好很多,一路拖著她的緣故,反而更累。君寧一接觸到地面就立馬恢復了那種飄忽恐懼的心情,拉著憶城往這淺灘走去。站起來才發現這里是水流分支的一處小丘島,四面還是水,這里是長期的流水帶來的樹枝和泥沙淤積的,也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的年歲,才有了這樣的一座島。
大自然的魅力就在于經常能夠給你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倘若不是這樣的一處淺灘,這樣的一座丘島,恐怕他們只能淹沒于這無邊的水里。也許是環繞著水而生,這里的樹木並不像那些樹林里的樹木,依舊翠綠,反而沒有秋天的味道。
「快去拾一些樹木,好冷。」憶城躺在地上根本就起不來,感覺置身冰窖一般。她嘴里微微發出這樣的話語,君寧趕緊去找樹枝。她也是一樣的冷,在水里漂的太久一直都是憶城在給她力量,現在她除了冷,體力倒是比憶城好的太多。
她的心里有一種巨大的恐懼,不單單是這荒蕪的地方只有憶城這一個伴,而是憶城一旦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弋泱還不得吃了她。雖然外表冷冰冰,也在心里恨她,生她的氣,現在卻是比誰都希望她可以活著。至少在這個意外的事情中,她的命是她給的。一想到此處,就更加的急切想要找到可以取暖的東西,自己的手被劃破也全然不在乎。
當她慌亂的將柴火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憶城已經沒有知覺了。她慌亂地用鑽木取火,當火苗在她的眼前跳躍的時候,她的心也暖了。渾身濕漉漉的,早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在這水里浸泡的。她將憶城拉到火堆旁,冰涼的身體簡直讓她恐懼,她將她緊緊抱著,一邊加柴火一邊祈禱她不要死。
「你可得要好好的活著,我可不希望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沒有辦法還的人情。」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樣的害怕。只覺得只有緊緊地抱著她才可以讓她不離開。周圍的水聲依舊很是響亮,全然不在乎這死里逃生的人的心情。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有各種鳥獸的叫聲,更是增添了恐懼的意味。憶城的臉色被火光映襯的潮紅,還是閉著眼楮沒有睜開來看看,嘴里是一個勁兒地叫著「水,水」,這樣看來是沒有生命危險了,看這情形像是發燒了,不可能這樣短的時間就變的這樣的燙。她將憶城輕輕地放在篝火旁,衣裳都已經干卻,她將自己的衣服撕下兩塊,順手從這水里將它們沾濕,將一塊布蓋在她的額頭上,一塊沾來的水擠在憶城的嘴里。這樣折騰了半夜憶城才安穩地睡熟了,君寧小憩都不敢太沉,要是這火熄滅了還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勁再給點燃。
看著這里陌生的一切,憶城用手遮了下陽光,火還在燒著,君寧則正睡的香,看著她的一臉疲憊,想必昨天是沒有睡好了。坐在地上努力地想著也只有擱淺在這淺灘上的記憶,之後的一切全然記不得了。看著四周的茫茫流水,也不知道隨水漂流了多遠,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才發覺這麼久沒有吃東西,已經前心貼後背了。環顧一下島周,沒有果子樹,在這樣荒蕪的地方想要果月復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從水里抓魚來烤著。
在這樣的流動的水里想要抓魚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像她這樣餓的已經要虛月兌的人。她本不忍心打攪熟睡的君寧,自己卻沒有辦法輕功,只好將她搖醒。
君寧猛地驚醒「怎麼了?怎麼了?」使勁兒睜開眼才發現是憶城,和昨天潮紅的臉不一樣,今天的臉色是慘白的,就是一向飽滿而滋潤的唇也是干涸的,「你可算是醒了,昨天可是把我給嚇死了。」她邊說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個懸了一夜的石頭終于放下,她死不了了。
「有沒有覺得很餓?」憶城看著精神很好臉色憔悴的君寧。
「豈止是餓呀,簡直就要沒有命了。我得趕緊去島上看看有沒有吃的,你在這里等著。」說著就翻身要去尋找食物。
「不要去了,我已經看過了。這島上的樹木幾乎都是喜陰耐活的,並沒有果樹。所以我們若是想要活命的話只有在水里抓來魚燒著吃,其他的別無他法。我現在只是覺得暈乎乎,而且渾身沒有力氣,所以抓魚的事情得要你去做。」
「我?但是,但是我不會水呀,你是知道的。」她猶猶豫豫地說起自己的害怕,要是從前的話她可能會吹牛自己是如何的厲害,經過昨天的那一場意外漂泊,她膽寒了。對這水,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我來教你怎麼做,你自己是不需要下水的。等我的體力恢復了,我就可以去抓魚了。現在只能用一些笨辦法。」
「那你說怎麼弄,我是不會下水的。只要能抓到魚,什麼辦法都可以的。」怎麼做不重要,立場很重要。
「你去砍一些樹干中空的樹木來,要是有竹子最好。然後弄一些泥土,要泥質比較堅硬的。」雖然不知道憶城的笨辦法是什麼,卻也還是照做了。餓肚子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找不到食物想不到辦法的時候。
也許是饑餓的滋味太難受,也許是不想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轉悠太久,她倒是很快找來了憶城說的東西。
這樹干倒不是很粗,所以挖空它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見憶城將泥土往里面塞一點,然後再壓一壓,然後從身上掏出兩個小瓶子,說小也有葫蘆大小,只是看著那樣剔透的瓷瓶居然能在這一路的顛簸中完好沒有碎掉。她將兩個瓶子里的東西依次倒進去一些,然後又用土給壓了壓,剩下有三分之一的樹干給空著。就這樣裝了有五個樹干筒子才吩咐君寧的工作。
「我將這些樹干點燃之後你就將它們扔進水里,然後看見有魚漂上來的時候就用這個撈起來。」她說著將君寧去找東西時她自制的簡易漁網給她,漁網的另一頭是細細的樹干,這漁網是她用水邊的腐爛的樹的樹皮結節而成的,只可以舀起一些大魚,小雨在這樣的漁網里只能成為漏網之魚。「因為這網干不是很長,所以你就不要將這炸藥扔的太遠,否則的話你根本就撈不著魚。」
「嗯,我都听你的」,她一面好奇地看著憶城的做法,一邊在心里感嘆這女子的厲害,火藥這東西就隨隨便便給做好了,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火苗在簡易的火藥上面次次地響著,君寧的心里緊張急了。「拿著扔出去」,她按照君寧的指示將火藥扔了出去,只見遠處的水花濺起了很高,白浪消去時果然有幾條魚飄在水面上,只是水流依舊很是湍急,她慌忙用漁網去撈,也就抓住兩條不至于從她那個網大魚的漁網里逃月兌的小魚。
「你不用太過緊張,將炸藥扔出去的時候要趕緊去用網網住最大的魚,這樣的話我們才可以將我們的食物湊齊,不然的話只有更加的饑餓。」憶城說了說剛剛君寧的不完美之處,看到火藥炸開她的心里只是想著去看那些浪花了,全然不記得捕魚的事情。能在這樣的急流中捉住兩條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在憶城的指導下接下來的捕魚就比較順利了,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抓到了足夠這一天的食物了。接下來激素和要將這些魚給做熟,要不是這魚的腥味實在是太難以忍受,君寧真的是恨不得生著就給吃掉了。拍了拍肚皮和憶城一起處理這魚,開場剖肚洗淨污垢,一會兒的功夫在火上面的魚就散發出了香味,聞著口水真的是不自覺的就往下流,吃完之後兩個人都像吃了大力丸一般,精神抖擻。
「剛剛你的你兩個瓶子里是什麼?居然可以做成炸藥?」君寧的好奇在這滿月復魚肉的發酵下更甚,不問不快。
「硝酸鉀、硫磺和炭,他們都是提前混合好的粉末。這瓶子里是一層貼著瓶璧的棉花,這瓶塞也是特質的,所以在潮濕和撞擊的情況下都沒有問題的,不然像我們這一路早就炸開了。」憶城說的不經意,躺在地上的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離開這里。「我昨天對擱淺後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了,是你把我安置在這火旁還在我的頭上放布條給我降溫的嗎?」
「是呀,你在岸上就昏迷不醒了,然後就又燒的厲害。我多害怕你死掉了,那樣的話我可就完了。」
「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將我殺了?」
「為什麼要殺你啊?你可是因為救我才變成那樣的。」
「因為你喜歡彭弋泱。」憶城說完看著君寧,她的吃驚的表情和自己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